同时,黄月英面容冷冽,悄然绽放一缕微笑道:“师傅?”
那是天机老人甲的声音!
他,居然就在黄月英的周围!
黄月英一颗心一个劲往下沉。
她可是一直在追踪天机老人,谁知他却反客为主,反过来追踪猎杀自己?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他一直牢牢掌握着自己的动向、行程。
自己身上,一定有这天机老人额外的伏手,泄露了行踪情报。
“我的好徒儿,你一路追着我,是否要来帮我啊?”
天机老人甲佝偻如恶魔的身影,出现在黄月英面前三丈远地方,负手而立。
他的脸上似乎满满疲色,脸上皱纹都深了一些,佝偻更是更深压弯了腰。
但黄月英却不敢小觑分毫!
她跟随天机老人甲这么多年,太清楚这老人的强悍、城府、阴险与残忍。
她见过无数次天机老人明明处于绝对下风,却最终逆风翻盘,将对手反杀的成功辉煌经历。
黄月英沉声道:“不错。徒儿确实是来襄助师傅的。”
天机老人却歪着头侧着脸,上下打量着黄月英,突然开口道:“你身上的冰火噬魂蛊,已然被解除了?”
黄月英身躯一僵,暗中握紧了鸟喙镰,点了点头:“不错,我没有死。”
天机老人叹了口气:“徒儿,你说谎一直不过关。这也是我为何始终让你做影子刺客,却不能派去做女谍的原因——你性格太自傲、执拗,不肯违心做事、违心说谎呢。”
黄月英沉声道:“不错,我的毒确实是黄月蓉和那小贼帮助给解开的。但我也完成了师傅你交给的任务。”
天机老人浑浊的目光一闪,饶有兴趣道:“哦?是吗?”
黄月英躬身,将一卷羊皮,丢了过来。
“这是师傅你让我刺探的情报。我都写好了。”
天机老人拿起情报,却并不急于打开,反而用骨瘦嶙峋的手不断摩/挲那卷羊皮,浑不在意淡淡道:“可徒儿啊,你不怪我吗?我可是给你种下了冰火噬魂蛊,让你生不如死。这蛊啊,连我都没有把握一定能解开呢。你不恨我?”
黄月英惨笑一声:“师傅,你说笑了。我姐妹都是你救下的,当初我已然将自己一条命和灵魂,完全卖给了你!你要我死,我便死,要我生,我便生。既然冰火噬魂蛊是你让我打入敌人内部,刺探他们情报的必由之路,那我就算因此死掉,也无怨无悔。”
天机老人凝视着黄月英,黄月英也目光清冽对视。
天机老人淡淡道:“不错。徒儿,你有进益。我看到你将【忘川彼岸】用在自己身上,这就对了!”
他桀桀怪笑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如你此时一样,热血,正义,只盼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不平事!但·····”
他目光深沉,冷笑道:“后面,一连串的事情,给我一次次重击,让我一点点认识清楚了自己的命运,是不能反抗的。我之所以变成今日的模样,贼老天是罪魁祸首!”
他说道后面,声音颤/抖,高了八度,显然内心也颇有波澜。
黄月英不答,她知道师傅也不要她回答。
天机老人冷冷道:“可你为何不跟你/妹子一起走?姐妹团聚,一同对付我这个魔头,不是很好吗?”
黄月英冷漠道:“因我知道,那样只是死路一条。”
天机老人仰天大笑:“好,好!算你识相。不过你若是要跟着我,只怕此物还要服下去。不然我不敢让你跟着。”
他丢过来一个丸药。
黄月英结果药丸,捏碎一看,心中一凛。
果然,又是蛊。
连她这跟随天机老人无数年的近卫队长都不认识这种蛊,可见其秘密等级和威力恐怖。
黄月英却毫不犹豫,一仰头便将蛊毒服下。
连天机老人都略微惊愕一下,淡淡道:“你倒是对我忠心耿耿,难道不怕死?”
黄月英沉声道:“我体内已然不知服下多少师傅的蛊毒,多一个也是无妨。既然我对师傅忠心耿耿,光明磊落,绝无半点见不得人之心,又如此有用,想必师傅不会让我轻易毒发身亡。”
天机老人冷漠盯着她,打量片刻,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可知我为何能察觉你的靠近?因你体内还有我下的另一种蛊,只要你靠近我千里范围,我便会自动生出感应。”
黄月英心中一凛,暗暗惨笑。
正如她说的,她都记不清被天机老人下了多少蛊,都有何功能,统统讲不清。
她只能逆来顺受,在最关键时刻,给他一刀,向这夺去了自己幸福的老头子复仇!
天机老人喂下黄月英蛊毒,似乎也略微放了心,冷笑道:“有没有丹药?给我些。为师刚才很危险,差点被那小贼给弄死。”
他一提到叶玄,便忍不住破口大骂:“那混蛋,居然狐假虎威,嫁祸东吴?让我与鬼王那混账打生打死,自己却窃取了我辛辛苦苦挖掘的仙帝洞府成果!我饶不了他!绝对要他生不如死!”
黄月英心中一动,假意建议道:“师傅何不返回天策府,去搬救兵?天策府势力如此之大,那小贼螳臂当车,马上让他灰飞烟灭。”
天机老人冷哼道:“我此时若是回去,非但不会有救兵,其他天机老人反而会乘机攻讦我,让我失去权势和位置。领读者依旧杳无音信,除了与我相好的丙,惨死在那女帝机关之下,其他七个天机老人,与我一个都不对付。”
黄月英心中冷笑。
天机老人却冷漠道:“不过,我也并非没有外援!我已然联络了几个道友。出来吧。”
金东柳、郑玄、方孝孺、无为四人,从黑暗之中徐徐走出。
黄月英心头剧颤。
她自然认得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诸天大佬、四大圣地的首领!
天机老人冷冷道:“叶玄勾结鬼王,已然触了众怒,我正在调集人手,准备找机会围攻他。目前我看他驻扎在南疆并未急着离开,应该另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