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壤殿,炎北路过的时候驻足,神情略显讶异。五壤殿是厚土道院的中心三殿之一,也是厚土秘境的入口。炎北当年与天葵和云紫衣就是从五壤殿进入厚土秘境,最终获得了息壤微尘,令道院的根基崩毁,道院秘境坍塌。
而今旧地重游,让他讶异的是,他感受到一种与厚土道韵完全不一样的厚重道韵气息,丝丝络络,萦绕在翻建的五壤殿内。若非他的修为大进修炼出神念,还真感受不到。
“有些怪异呵,有闲时,过去看看!”
炎北打定主意,绕殿而行,穿过三重殿宇,在一片依山而建的洞府外驻足不前。
“咦,是天河长老和天蕴长老!”
炎北以灵意络催发神念,捕捉到在中心三殿之一的地藏殿内,有两个似有些陌生偏偏又有些熟悉的强悍神识,立即辨出两个人是谁。这两个人对他都有莫大的恩情,无以报答。
“嗯,去逗逗他们!”
炎北止步,改变了主意。辛千伤寿元将近,但也不急于一时,他事隔这么多年回归青云,面对曾对他百般照顾的天河和天蕴,需当见礼。
“哈,天蕴长老当年就是丹道院的院主,跑到厚土道院来做什么来了,不会又是来挖墙脚的吧?”
炎北起了顽皮心思,以神念发出异音,变了腔调。他的声音令殿内的天河和天蕴脸色大变,虽惊不慌,同时有了动作。天河一个闪殿而出,太虚元劲释放界域锁千丈方圆。天蕴则出现在殿顶,界域封住空间,飞鸟难渡。
“我擦,要不要弄这么大的动静?还动真格的了!”
阵起!
炎北不敢大意,气机感应之下,他如箭之在弦,不得不催动仅仅为了好玩而布置的隐阵,地藏殿方圆百丈之内皆被迷雾遮掩,隐于无迹。在外人看来,地藏殿凭空消失不见,唯有朦朦迷雾。
同一时刻,炎北也全力施为,催发雄浑浩荡的星元,释放太虚元劲,以期自己的界域在隐阵中抢占先机。
“道友胆敢闯荡我青云,何需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天河有所动作,地藏殿仿佛化作万丈雄峰耸起,天穹有大山垂挂,释放泰山压顶之势,厚土道则形成秩序锁住炎北。
天蕴守在殿顶,祭出一味丹火,化作火环,拢一域方圆,漫天焚焰。炎北此时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弟子非是不敢示人,只是不想示人!”
面对如此险境,炎北从容一笑,一指点出,寂灭气息如洪涛万丈,扫荡千丈之域,摄取这一域内的天地元气,内蕴生机,反哺己身。
这是寂灭指的手段,炎北是真想看看两位天字长老如何破解这般神通。以他为中心,生机盎然,幻化灵动万兽,栩栩如生。
炎北这次发声是自己的声音,让天蕴和天河气势一顿,均觉得这声音颇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是哪一位故人。炎北的这个举动也让他们出手时收了三分力。
厚山崩云!
天河凝眸,早先祭出来的万丈雄峰突然崩坍,万方土石洒落,扬尘土雨,如漫天风沙,天穹垂挂的大山更是坠压而下,轰灭寂灭气息,将之扫荡一空。
如果说这一幕让炎北耳目一新,殿顶的天蕴的神通则让他叹为观止。只见漫天丹火焚灼,以拘拢的一域天地为炉,万物皆为熔丹炼取之物,寂灭气息仿佛冰雪遇火,迅速消融得一丝不剩。
灼焱!
天蕴此刻才动真格的,漫天丹火凝于一束,如尖锥一般钻入炎北节节溃散的寂灭界域,索命而来。
九爻七方!
一个由五行衍化而来,形成九宫格局的阵图横空而现,被炎北祭出来,幻化七方。这阵图以九爻阵算的阵道为基,化七星,据之以方,迎击那一束丹火。
七星逐一爆碎,域与域的碰撞引发天地震。那灼焱丹火余势未尽,虽不复先前之势仍直扑炎北,被他挥出一片冰浪湮灭于无形。这一片冰浪,是冰极道院的神通法摧冰裂,冰气具形,化作冰墙,狙击灼焱凶势,承力后一分而裂,分别横亘在面前,再当余威,阻止天河和天蕴乘势追击。
炎北自己,则处于一枚柔冰泡之内,任凭漫天尘沙肆虐大山坠压,以及丹火灼焰的无情烘烤,柔冰泡始终释放晶莹的冰洁神光,安然无恙。
九爻七方?!
摧冰裂?!
极水柔冰泡?!
界域消,但迷雾不散。不论是天蕴和天河都略显激动,但又有疑惑在胸,讶异无比。他们着实想不到这三种道院最顶阶的道法会由同一个人施展出来。
老葵,是你么?
天河终按捺不住,双手发颤,有难抑的心绪。
他不是老葵!
雾漫漫,天蕴凝眸,以神通之眼洞察,却穿不透炎北的感识之络意韵罩身之法,辨不清炎北的真实模样。
你是老葵的什么人?
天蕴有着自己的判断,但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不亲眼见之,不敢相信。
柔冰泡化作雾气不见,炎北踏步而来,缓缓站定。一缕火焰在他的指尖上轻轻燃放,宛若跳跃的火焰精灵,绕着炎北轻盈而舞,然后没入心口。
蕴心丹火!
天河失声而叫,望向天蕴,他仍未猜出这人是谁,但天蕴绝对与之相识。
“好小子,我猜就是你,但不亲眼一见,怎么也难以置信!”
天蕴忽然放肆般的开怀大笑,仰天长叹,“老葵啊,老葵,你个该死的老东西,算你走了狗屎运,抢先老子一步,否则这小子传承的应该是老子的丹道衣钵!”
天蕴万丈豪情一点点的敛收,不足两息,恢复了一贯的仙风道骨模样,从殿顶而降。
天河直到炎北散去意韵罩身之法才看清他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难掩内心的狂热和激动,“我还奇怪天蕴这老家伙怎么会发了狂,原来是你个小娃!”
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竟然一脸的得意,“天蕴,选拔之擂,选择之擂啊!”
“你莫得意,这小子可也在我丹道院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虽说学宫没有先例,但只要我在他的玉符牌上再加上我丹道院的标记,就是学宫首个三个道院身份标记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