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卞国,战争正在进行。如果说卞国是一颗丁豆、一颗硬的能磕坏牙齿的丁豆,那么商朝就是一个磨盘。卞国或许很厉害,可是商朝更厉害。
上午战争过后,卞国的武都、东都被接连攻克。至此,卞国的六个‘都’,已经有三个被破,卞国可谓是元气大伤。
眼看着卞国的士气一点点崩溃,卞国的众王们终于开始另有想法了。而所谓的另有想法也很简单,就是——跑路!
既然现在卞国已经没有胜利的希望,商朝又不接受求和、而是铁了心要灭掉卞国,卞国众王们就只有一条路可走——滚路吧。
趁着现在商朝还没有完全占领之前,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跑路。
不过众王也不是笨蛋,知道这时候不能分散,大家经过讨论后就决定——团结才是力量,所以大家收拾一下行李,立即离开卞国南下,并抱团取暖。
离开的不仅仅是卞国现在的十一位王,还有一些精英等等。大家准备在远离商朝的地方、甚至离开瀛洲重新建国。或者不建国,建立一个地下组织等等都行。
尤其是,大家都掌握了一定的科学知识、工业技术等,只要离开这里必然大有可为。
众人都是老狐狸,知道如何掩藏真实意图。所以,前线战争依然在继续,他们则暗中做好跑路的准备。
商朝的所有人员都不会想到,自己的对手会如此没品,战争还没有进行到关键时刻,他们竟然都准备跑路了!只能说,魔道世界的思想,充满了变化、且更加现实。眼看没有希望了,他们就果断的采取了新的措施。
……
瀛洲东方的大海上,北辰玉卿带领舰队北上;身后有三千多从奴隶解放来的高手,他们冷冷的站着,一个个好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魔鬼。
而此时,舰队正在经过孤竹国的海域。
上次北辰玉卿的舰队路过这片海域,可是遭到了偷袭。但当时北辰玉卿以任务为先,并没有太过为难,仅仅只是和孤竹国达成表面的和解,并且掠夺了孤竹国大量的书籍。
本来北辰玉卿还准备返航后,再去“拜访”一下。但北辰玉卿此时却没有心情了。李贤遭到刺杀的事情,让北辰玉卿对孤竹国很小心的选择了‘暂不追究’的方式。如今商朝必然已经混乱不堪,北辰玉卿也就不想节外生枝。
所以,舰队路过孤竹国的海域时,北辰玉卿就暂时忘掉了上次的不快;不仅如此,还特意向东海深处绕行不少距离。
……
东胜神州这里,贺治国正在和令狐振武对视,旁边的凌峰派掌教白青松有些弄不清楚情况。
眼前那个新出现的、打扮怪异的人,修为也就和自己相当、还略有不如,却感和令狐振武对峙,这且不说,那家伙似乎还在反驳令狐振武的观念。
“什么时候,洞虚期的也敢和大乘期的对峙,并且还理直气壮的说话?!”白青松手中拿着礼物,走也不是去也不是,只能在这里干等。不过对于贺治国所说的,白青松还很赞同的——你不收,我心里不安!
这边,贺治国也对令狐振武解释起来:“我是这样认为的,道友你这样帮人不求回报的精神固然可嘉,但仅限于你个人;对于整体来说,却并不可取。就说我们这次吧,出动50架飞机拯救,消耗了至少百万两黄金的财富。如果每就一次人就消耗百万两黄金,最多十次之后,我就会心生倦怠。收取报酬,并不是因为救人要索取回报,而是为了更好的救助下一个人。就我们商朝来说,利益本身并没有错误,它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如何利用利益,才是关键所在。在商朝,我们也有税收,但所有的税收都不是用于腐败浪费,而是用于国家建设、用于教育、用于保家卫国。实际上在商朝,很多人不需要税务官员上门,会自动的缴纳赋税。同样,如果放之于道友身上、乃至所有的有志于拯救天下疾苦的人身上,这会形成一种良性循环。至少,那些囊中羞涩的人,也有能力去救援更多的人。当然,报酬这东西如何制定,必须要有一个纲领。必要的,甚至应该设置一个共同的、能够让很多人认可的、互助同盟。同盟内部形成一定的奖励、惩罚机制,甚至制定完善的法律等。同时,为了防止失控、腐败和集权等情况发生,应该设定一个定期更换领导人的策略。最好是三到五年就轮换一次,以大家共同推举的方式产生,而且不得连任、同一个体系的、系统的也不得连任。”
贺治国一点点说着,很多东西贺治国自己都不知道如何更好的表达,因为很思想都是贺治国从商朝的思想、一些例子等一点点发掘、引申而来的。
但是贺治国不知道,他的这些说法,停在令狐振武耳中,却是振聋发聩,眼睛越来越明亮,心底的迷茫也渐渐消散。
片刻后,令狐振武忽然大吼一声:“好!”
随即对前面白青松说道:“你的东西我收下了,你们赶紧走吧,我们还有事,暂时只能在这里等你们两个时辰。”
“是是……谢谢前辈,谢谢这位……道友。”分别对令狐振武和贺治国说完,白青松立即落下,开始指挥众人收拾物品,不一会就开始大撤退。
至于这里的丙火赤铜矿脉,自然也留了下来,甚至还将所有详细信息刻录在岩壁上。这些信息,实际上就是告诉私掠团的。虽然这样做有点软弱的味道,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青松很明白,今天能获救是意外之喜;但对方早晚是要离开的,而私掠团却可以时长“光顾”。
为了以后的安稳,白青松也不得不微微低头,哪怕自己这里已经死伤惨重,也不能去追究。
四周,私掠团并没有散去,而是远远地注视,和天空的飞机对峙。他们试图对飞机发起攻击,但努力几次却全都失败;不仅失败了,还损兵折将、狼狈不堪。
私掠团团长被三架飞机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好歹被手下给救了下来,也远远的离开、不敢靠近。
其实这个团长应该庆幸,如果不是贺治国不想过分插手东胜神州的事情,也想太过节外生枝,说不定已经将他们全歼了。万余军队而已,对于商朝的两艘空天航母来说,实在是不值一提。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令狐振武和贺治国重新回到空天航母上,至于说原来这里的凌峰派众人,早就裹挟了法术消失不见。
还有私掠团等,令狐振武是想要来一个全歼;但贺治国却不作理会,反而命令飞机返回,就这样放过了那些私掠团。贺治国的行动和命令,气的令狐振武嗷嗷叫。
然而贺治国却不为所动,等空天航母重新飞上三十万米高空之后,贺治国反而一伸手:“令狐道友,刚才的感谢物品呢,我们商朝要分一半!”
令狐振武眼都瞪大了:“你……你们怎么这样没脸皮?!”
“劳动所得,天经地义!要不令狐道友也可以做个补偿,我们刚才的军费开支高达140万两黄金。”说这句话的时候,贺治国面色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看到贺治国这严肃的面容,令狐振武稍微犹豫一下,很是认真地问道:“这件事情,你似乎有点过于较真了啊?”
贺治国竟然很肯定的点点头,在令狐振武、以及周围其余人疑惑的目光中,贺治国缓缓说道:“商朝,是法制的国度,也是一个讲究契约精神的国度。在商朝,公民有纳税的义务,而军人有保护公民的义务。如果现在是商朝的人遇到困难,哪怕仅仅只是一个人;我们也会展开积极的救援,哪怕耗费巨大、无法想象。但是这些人,和我们没有任何义务关系,也没有任何契约关系。所以,索取合适的报酬,也是应该的。”
令狐振武有些发傻:“你们这法律,是不是太死板?”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商朝能力有限,我们暂时只能照顾我们自己的国民。或许你会觉得这很自私,但我们却不这样觉得。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对外人大方却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国民,我认为这不是大方,而是欠缺思考(脑残)。”
令狐振武似乎有点宕机,贺治国的思想,给了他极大地冲击。
不可否认,东胜神州充斥了很多思想,而商朝这次出使,也是为了这些思想而来。但东胜神州却也因为过分注重这些思想,反而忽略了很多最朴素的东西。
真理,往往都是朴素的。多少人忽略了这些基本的要素。
商朝或许在文化底蕴上,远远比不上东胜神州;然而在思想认知上,商朝却并不是没有闪光点。商朝的思想解放运动,加上开放自由、公平公正的社会环境,让商朝的公民都开始思考、思考人生、国家、生命等等。
抛弃了繁华的辞藻,抛弃了虚假的礼仪,商朝以法律为引导,直接深入思想文化的核心层面。
接下来,令狐振武、甚至周围众人都开始正式商朝的法律、政治、思想体系,大家开始坐下来谈论。
天色渐渐黑了,但是众人却没有休息。
天色将黑时,令狐振武等人也惊讶一次,大家惊讶的发现商朝给孩子们的食物。
“全民教育啊,可不仅仅只是口号,要真正落实的!”贺治国理所当然地说道。
令狐振武等人面前放了一倍学生们的饮料;坐在这里的众人,只有贺治国前面,只有一杯清茶。
“你不喝?”令狐振武疑惑的看着贺治国。
贺治国悠悠说道:“我不需要。你们是客人,所以可以得到一杯。但实际上这东西对我们用处并不大,反而对成长的孩子们帮助最大。我们多喝一杯,孩子们就少一杯。”
令狐振武忽然不说话了,看着眼前的这一杯散发着灵动的、乳白色饮料,有些出神。好一会,令狐振武忽然将杯子封印了,收到自己储物戒指中。而后才说道:“这东西我可以带走吗?”
贺治国嘴角抽搐,这一直表现的很君子的令狐振武竟然也有耍赖皮的一面。你都收了起来才问。
周围几人见状,也纷纷封印了,放在储物戒指中,并对贺治国表示了谢意——这些家伙连招呼都不打一个了,直接就表示感谢了。
空天航母快速前进,向永昌郡飞去;此时还有七万多里。
……
与此同时,在大周圣朝这里,刘杰和公输鸣柯一行刚刚离开大周圣朝的疆域。
回首而望,刘杰心情复杂。
自己的学说,终于得到了认可,还是大周圣朝天子的认可。可惜,刘杰自己却很清楚,大周圣朝天子虽然认可了,却并没有能力推行自己的学说。
如今的大周圣朝已经是泥塑一个,自身难保;说不定一场狂风暴雨,大周圣朝就会支离破碎。
如此情况下,如果将自己的学说在大周圣朝推广,结果将会是惨烈的——自己所坚持和传承的学说,将会随着大周圣朝倒下,而彻底消亡。
一个刚刚被认可、就导致大周圣朝毁灭的学说,没有人敢尝试,这不是开玩笑!那可是大周圣朝呢。
可是,除了大周圣朝的天子之外,偌大的东胜神州竟然没有一个君王愿意接受自己思想,这又让刘杰充满了沮丧。
可此时离开大周圣朝,似乎也意味着自己的思想,前途暗淡。
“走吧。”公输鸣柯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公输鸣柯忽然停下脚步,有些兴奋的大叫起来:“刘兄刘兄,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我们还有一个机会,还有一个机会,一个很好的机会!”
刘杰看公输鸣柯如此兴奋,顿时来了一点精神:“什么机会?”
“讲学!公开讲学!”公输鸣柯大叫起来,“当年儒家思想,似乎也遭遇了刘兄的困境,君主几乎都不采纳。后来,儒家从民间开始,以讲学的方式一点点传开。刘兄也可以这样做。”
刘杰一愣:“那~~~从哪里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