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军赶到潞州后暂时解决了城中的危机,也带来了救命的粮食。百姓们排着长队去太守府前领粮面,只盼着早日开春,至少能让他们吃上些野菜。
城中无粮的时候,为了安抚军中将士,李恪宰杀了自己从小养大的爱马。李愿宁问起?这?些,他甚至不敢多说,怕惹得她?伤心难过?。转眼间除夕也近了,几?乎所有人都盼着能和家人团聚。
容恪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自己的亲人,便更珍惜身边唯一的容莺。早在晋州时便给她?准备好了新衣,得知容莺被安置在太守府,一早便拿着包裹去找她?。等?他去的时候天色才亮,在院门前看到了闻人湙的侍卫,脸色立刻黑了下来,质问道:“我妹妹呢?”
封善见容恪怒瞪着眼,一副要跟他打架的模样,立刻解释道:“公主还在睡,三皇子要不晚些再来。”
“闻人湙在哪儿?”
问到这?里封善就沉默了,容恪作?势要闯进去,被他死死拦住,“三皇子三皇子,你?冷静些!你?这?样闹起?来公主也要跟着丢脸的!”
提到容莺,容恪这?才收敛下来。他知道容莺是个脸皮薄的,要是闯进她?屋里把闻人湙揪出来,闻人湙不害臊,他妹妹还要脸面的!
思及此,容恪恨恨地瞪了一眼封善,拿着自己的包裹走了。
冬日里人总是容易懒散,从前容莺在宫中还因为起?晚了被夫子批评过?,如今在军营中被好一番磋磨,每到时辰便自然而然地醒了,下意?识爬起?来看一眼天色,而后被子里就伸出一只手臂将她?揽了回去,替她?将漏风的被角掖好,声音带着初醒的慵懒,低哑道:“时辰还早。”
本就天冷,加上她?早起?的意?志也不坚定,听了这?么一句便又安心躺下了。等?她?再醒来,已经临近晌午,院子里的侍女正愁着要不要进去叫醒她?。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她?洗漱完后小声嘀咕了两句。
侍女提醒她?:“听说三皇子一早来找过?公主,似乎是有什?么事要交代。”
容莺点点头?,又问:“闻人湙去哪儿了?”
“闻人先生一早去了军营,似乎是与几?位将军商议要事。”
得知闻人湙不在府中,容莺松了口气,用过?午膳后换了身衣裳,准备骑马去找正在加固城防的容恪。
因为燕军元气大伤,暂时无力攻城,潞州总算太平了一段时日。城中也稍有了些过?年的气氛,封善按照吩咐死死盯着容莺,她?也懒得再赶他走了,一路上还颇有兴致地向他搭话,然而封善始终表现冷淡,只偶尔敷衍地回她?两句。
容莺记得从前她?与封善还是十分聊得来的,总不能因为她?和闻人湙反目成仇,封善也跟着要厌恶她?吧。
容莺幽怨地看着封善,语气显得有些委屈:“你?是讨厌我吗?”
封善无可?奈何地叹气,解释道:“公主又不曾与我结仇,我好端端讨厌你?做什?么?是我们家主子吩咐了,让我不许刻意?与你?搭话,只管好好护你?周全。”
原因十分简单,因为他话多,总能逗得容莺开心大笑,但是容莺一到闻人湙面前就冷着一张脸,闻人湙心眼十分小,容不得旁人比他要讨容莺喜欢,话里有话地吩咐过?封善注意?分寸。
容莺听到这?样的答案,愕然了好一会儿,才不悦道:“世上怎么会有闻人湙这?种讨嫌的人,连话都不让人说了。”
封善在心里偷偷附和,又不敢表现出来。
街上积雪早已被踩得发硬,走上去容易滑倒。容莺下马以后走得小心翼翼,然而等?她?到了以后却没能见到容恪,反看到了正抱着手臂朗声大笑的刘缙。
刘缙很快也注意?到了容莺,和身旁人说了什?么便朝她?跑了过?来。
容莺也向他走了过?去,恰好到了一处不平坦的地方?,她?脚下一滑朝后栽去,刘缙眼疾手快忙将她?扯了一把,二人也因此撞在了一起?。
从旁的角度看去,倒更像是刘缙抱着容莺。他倒也不在意?,反而调笑道:“好在我今日没穿甲胄,不然你?的鼻子可?要遭殃了。”
容莺站稳后和他道谢,问他:“原来你?也来潞州了。”
“我如今在三皇子麾下,跟着他也是应该的,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公主怎么想到来这?儿,是找三皇子来了?”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刘缙摇了摇头?,答道:“好像是去跟李家小将军议事,晚些才会过?来,这?会儿应该等?不到。”
容莺白来一趟,无奈点头?,刘缙见她?失落,便宽慰道:“潞州景致不错,公主索性随我看看,也不算白来一趟,没准儿就等?到三皇子了。”
她?欣然应允,跟着刘缙一起?去四处转,封善则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刘缙也是头?一回到离家这?么远的地方?来,加上是和容莺一起?来的,身边也算有个熟人,在远离家乡千里的地方?,心中便有许多情绪想要找个人分享,从刘太守一直到他的弟弟妹妹,刘缙说了个变。最后还从墙沿边捧了一团雪,捏出个活灵活现的兔子给容莺,眼睛的位置还用小石子代替,看着颇为灵动可?爱。
他叹口气,说道:“我从前总喜欢给妹妹捏雪兔子,今年离家的时候她?还哭着不让我走呢。”
容莺笑道:“当初三哥要去镇守边关?,我也哭了好一阵子,原来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妹妹可?不像公主对三皇子那般好,她?在家可?爱欺负我了,尽和我爹说我的不是。”刘缙说起?自己和妹妹之间的趣事,逗得容莺掩唇轻笑。
二人十分聊得来,等?了许久也不见容恪回来,容莺便准备回去了。刘缙给她?捏的雪兔子她?也没舍得扔掉,准备回去了照模样捏一个给李愿宁,她?近日正消沉,容莺还在想法子让她?心里好受些。
等?她?慢悠悠回去的时候,天色都有些黑了,到了门口侍卫忙跑上前迎她?,慌忙道:“公主快回去吧,帝师等?了几?个时辰,脸色都不大好看了。”
封善心中暗道不好,催着容莺赶紧将手里的东西?扔了。
容莺不满道:“不过?是雪做的小玩意?儿,留下又如何?”
本来一个雪团扔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受不了现如今做什?么都要看闻人湙脸色,和人说句话捏个雪球都要管,这?是哪里的混账规矩。
等?她?回了院子,小心翼翼将雪兔子放到了窗台上,坐在炭盆边烤火,没多久门被推开,一身凉意?的闻人湙走了进来,他脱了外?袍径直朝她?走来,顺带将门关?上了。
并不如侍卫所说的那样脸色不好,至少说话的语气仍旧耐心温和,哪里有要发作?的迹象。
闻人湙面上持着笑意?,问她?:“今日去哪儿了,回来的这?样晚?”
容莺觉得没必要多说,总归他也会去问那些看着她?的人,封善也会说清楚,便敷衍道:“去找了我三哥。”
“是吗……”他点点头?,接着便没再问她?了。
夜里又飘起?了雪,未关?的窗子透了冷风进来,容莺便朝那处看了一眼,又瞥到了她?放在那处的雪兔,不禁出神的想起?白日里刘缙说的话,他也在盼着回秦州与家人团聚,说起?父亲母亲目光似乎在发亮一般,喜悦与自豪压都压不下去,她?都忍不住偷偷羡慕。
“在想什?么?”闻人湙冷不丁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想什?么。”容莺有些冷淡的回答。
他眼神冷下来,忽然用了些力,将她?按倒在地上。随后便俯身压了上去,冰冷的唇一一吻过?她?眉梢,脸颊、唇角、最后扯散她?衣襟,在她?玉白的颈项上和前胸,如动物啮咬般留下痕迹。
容莺被制住了双手,抬腿想去将他踢开,却发觉他的膝盖已经不知何时抵进了她?的裙子。
闻人湙不管不顾地亲吻,空出的一只手也不曾停歇,灵活地挑开各处系带,轻而易举就拨弄得她?面色通红。渐渐的连呼吸都开始发热,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闻人湙一只手已经探进了层层叠叠的罗衣下,隐约可?见平整贴身的衣物被撑出了暧|昧的起?伏。
容莺背对着闻人湙,眼眸润泽一片,弓起?的背脊微微颤抖着,手指攥紧了衣袖。
闻人湙的动作?温吞而细致,一边研磨一边还要观察她?的表情,最后在容莺既无力又羞愤的时候,贴在她?耳畔问道:“一捧雪就让你?这?么高兴?”
他低敛着眉,脸上分明带笑,语气却透着股阴森的怨气。“我倒不知,你?与他相谈甚欢,竟要天黑才归。怎得到我面前连话都不肯说,容莺,你?是不是没良心?“
容莺憋红脸,气到昏头?骂了他几?句。
那些都是她?从前随军时听营妓骂人用的词,想来都是市井下九流的污糟话,尽管意?思不大能明白,但看闻人湙显然是愣了一下,想必的确是十分入不得耳。
“你?跟谁学的?”他气极反笑,捏着她?的下巴问道。“谁教你?说这?种话,我明日就去割了他的舌头?。”
她?此回也是被逼急了,半点也不肯服软求饶,仍回骂道:“都是先生教得好,有你?这?样的夫子,自然也只能学会下三滥的东西?。”
闻人湙冷笑着说:“下三滥?那看来我教得确实不好,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下三滥。”
“闻人湙你?你?不知羞耻。”
他如今是装也不装了,索性让容莺看清他有多恶劣。“我不知羞耻禽兽不如,你?待如何,杀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气急败坏吵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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