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玄丹经》的简介,客人请看看,合意的话成交。”老者递过来一块玉简,淡淡的说道。
薛通将玉简往额头一贴,数百字扼要概述印入识海,此炼丹术系万余年前,一位叫“洞玄真人”的丹师所撰,洋洋洒洒十万字之多,洞玄真人于天人境中期陨落,含恨未飞升灵界。
薛通当无不满,喜形于色。
“此部丹术甚好,买了!”薛通说罢数了七十粒上品灵石,连同乌金残片一并交于老者。
老者手抚丹经玉简,法力微微一注。
玉简表面浮现淡淡的金色鸾鸟图案,闪烁不已。
“客人请保留好此简,来日若怀疑丹经胡编乱造、内容有诈,可持玉简向商行投诉。”
“嗯,贵商行的生意经令小可五体投地。”薛通真心感叹道。
老者拾起第三件玉器,一块精美的方形金黄玉牌,说道:“此玉牌代表金鸾商行的客人,道友仅需报出首日买卖即可确认身份,本商行只认玉牌不认人。”
“商行的客人分成三类,十万、百万、千万级客户,你今日做了九十万的生意,做至百万即能享受更好的服务。”老者的语调还是那么的平缓。
“更好的服务,那是什么?”薛通不解。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者慢条斯理的说道。
“晚辈能再问几个问题吗?”薛通临行前诸多疑问,不问不快。
“仅限两个,杨道友请讲。”
“天成丹是否有售,其配方灵药是否卖吗?”薛通问道。
“天成丹无货,配方灵药亦无。”老者摇头道。
薛通正欲再问,老者摆了摆手,“道友的两个问题问完了,有什么想问的,下次做成了生意再问。”
……
薛通走出商行,强大神识外放,确定无人盯梢,他在闹市兜了一圈,回到了宅府。
薛通寻思,诸如梁肃的龙杀剑高级武技,在金鸾商行估计也就卖三四十万的样子,八十万的洞玄丹经实非凡品,这笔买卖对他来说很值。
他储物戒中的宝藏六千七百余万灵石,几年来各类花销约两百三十万,但他夺了梁肃、余长春、路阳子、杜青云、罗贯通五人的储袋,内中灵石灵物价值合计,比花销还略微多出一二十万。
薛通对金鸾商行印象极佳,商行来者不拒的黑白货通吃的风格,某种程度也满足了崇光武者的需要,商行架构庞大,分行遍布大陆要城重镇,势力绝不可小觑,给他留下崇光第六国的感觉。
“此组织绝不能得罪,必要时甚至可大派用场。”
丹经共分十三卷,首卷说的是灵药属性,药鼎和丹火,薛通细细阅读,不时掩卷长思。
他将买来的几棵三年药株“碧苼草”置于药鼎的药匣,开始用九曲焰熬汁。
九曲焰若炼至圆满,低温时幽碧纯净,烧灼寒冰半个时辰,方能融化出一滴水珠;高温时蓝白火焰混合,几近万度的高热。
薛通九曲焰二层,熬灼药汁已无问题。
最易炼制的丹药分为两类,如“金还露”一类,只需将数种药材熬汁,充分混拌搅匀;另一类如“解毒粉”,仅需以冷火烧灼药草,取其灰烬制药。
薛通自此起步,踏上炼丹大道。
……
冬去春来,又是半年过去。
历经无数次反复练习,消耗万余株三年的灵药,薛通掌握了不入品的聚灵散、解毒粉,初品的金还露、淬骨丹、凝气丹等五种丹药的炼制之法。
“过去我绘符较为出名,炼器亦有不少人知晓,而今炼丹,怕是没人猜得到。”
“阗丰繁华,人口稠密,灵药灵材丰富,长久隐居于此,并非坏事。”
“开间丹药铺,掩人耳目,亦不致因独居而信息过于闭塞。”
薛通在城中寻觅,看中一家拟退租的药铺,药铺的市口不错。
阗丰城人杂,凡夫俗人八成,散修一成七,余者才是玄古神教展星阁的人,他们主要居于丰茂园一带,阗丰黜置使府的周围。
展星阁总阁位于星芒山,其余属众分布三州七郡二十五城,所谓阗丰黜置使,意为统管成州境内星阁的各类事务,黜置使之下设管代职位,分区分片管辖,论资论功行赏晋升。
薛通盘下药铺,重新打理装饰一番,取名“杨氏丹药铺”。
他找了两名武徒初期的年轻人看店,陈双偏于持成稳重,刘伍偏向活络练达。
杨氏丹药铺开张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普通,三十六七的丹师,伙计兼药童十岁。
“你们两个跟了我,好好干,工钱少不了你们的。”
开张那日,一人赏了二十块灵石。
薛通意在回本,赚不赚钱倒在其次,大量炼丹积累经验,逐渐提高炼丹技艺。
薛通隔三差五去店里一次,补充库存,他丹药的价格与市价一致,他可不想因倾销而惹上麻烦。
薛通多数的时间呆在自己的府宅,炼功炼器,画符炼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
“出事了!”薛通收到陈双讯息。
薛通赶至药铺,后院躺着个青衣血人!
“人从后街翻墙进来,昏死在这。”刘伍解释道。
阗丰的散修打打杀杀,死人的事常有,薛通见那人并非玄古神教之人,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神教中人还好,不过乔装打扮也有可能,人总不能死在我们院子。”薛通说道。
“腹部伤口已做了包扎,敷了萃华膏。”陈双道。
薛通皱了皱眉,手掌抵住青衣人掌心,一股精纯的法力输入其体内。
他捏开青衣人嘴巴,喂下一粒“血莲丹”。
少倾,青衣人眼皮一动苏醒了过来。
“你是何人,为何翻墙入院?”薛通肃然问道。
青衣人摸了摸腹部绑好的绷带,声音嘶哑,“多多谢丹师救命,我我叫沈安,被人追杀”
沈安断续说出原委,他与同伴正在自家院子喝酒,突然冲进几个不相识的人,三言两语和他们老大动起手,一场混战。
他不敌对方,负伤逃了五六个街区,翻进药铺后院昏死过去。
沈安武徒中期,薛通观其谈吐气质,极似街头帮会的小混混。
“救命的药钱总要给吧!”刘伍说道。
沈安在口袋里摸了一阵,摸出八十余块灵石,“小人也就这点了。”
“晦气!”薛通啐了一口,收了灵石,示意陈刘二人扶沈安出院。
“小可日后再来答谢道长”沈安喘气道。
“不必了,在外不用提这些。”薛通摆了摆手。
薛通不乐观,无论血迹也好,沈安的操行也罢,今晨之事早晚会有第五人知道。
但他并不担心,街头混混打架,总不能见死不救,把沈安扔马路不管,再说也收了药金。
“此事勿需张扬,和这样的人扯上干系没啥好事,救了姓沈的命,药钱只收了一半的一半不到。”薛通说完,进了后院石房,静坐炼功。
……
“把姓杨的叫出来,我们要见他!”
药铺内有人大声嚷嚷。
“麻烦这么快就来了?”薛通一怔,怒气上升。
两名中期武徒,正指着陈双的鼻子怒斥。
虚空中蓦然浮现出一只手爪,拎起其中一人,扔出了药铺。
“小混混懂不懂规矩,在这叽歪鬼叫!”薛通怒容满面,喝道。
“你救了沈安,又打人,好大的胆子!”那人一愣,随即喊道。
“沈安翻墙进来,本座不愿人死在药铺,沾染上晦气。”
“沈安已经走了,你也马上滚蛋!”
“告诉你家老大,该干嘛干嘛,别再来药铺生事!”薛通心情不佳,当场发作。
“好,你等着!”来人扶起同伴,一步三回头威胁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在玄门,身不由己啊。”薛通暗叹。
“杨道长也不问问对方是谁?”陈双不安道。
“谁都一样,我那些话,听得进自然听得进,不会再来;听不进自然听不进,总归还要来。”薛通言道。
他在药铺坐等,直至等来两人两车。
两人武徒后期,一高一矮,神情却与之前的武徒大不相同,毕恭毕敬。
“请问是杨道长吧,我家主人有请,请道长移步四季园。”说完递上一副名帖。
“四季园?”薛通皱眉道。
“四季园在城南,离此二十里,请杨道长放心,我家主人待客有礼,绝不会亏待道长。”
薛通翻开名帖,四季园主奚仲康的帖子。
“陈双,刘伍,你俩看好店,等我回来。”薛通招呼一声,出店上了马车。
他不知奚仲康何等样人,但至少礼数周全,再说总不至为了沈安的破事,设计害人。
丹师的身份在玄界颇高,法器可几年不买,丹药却不可数月不服,无甚要紧大事,谁都不会莫名其妙去残害丹师。
……
四季园景色怡人,假山水池、玲珑石雕,初夏时节盛开的红掌、扶桑,星星点缀。
管家领薛通至正堂,奚仲康和另一人正在等候。
“难道我涳蒙爪露出了破绽?”
“这不可能,那两个狗腿子懂什么,奚仲康一定另有其事。”薛通暗暗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