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泰的妥协无疑是让容娴开心的。
“冯大人考虑周全,治理一地位高权重又胆大心细,实在是此方百姓之福啊。”容娴的话听上去很情真意切。
冯泰苦笑了下,一脸顺从,转头便将自己府内二位地仙供奉给派到了容娴身边。
容钰一路嘿嘿直笑,他看着悄无声息跟在身后的二位地仙强者,满脸欢喜的问:“老师,被自己臣下摆了一道是何敢想?”
容娴轻飘飘瞥了他一眼,那眼里的威慑力很是可观,但容钰完全不怕。
他此时就像是看到自家大人倒霉的熊孩子,那种幸灾乐祸的得意简直毫不掩饰。
容娴: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乖巧听话的人一旦熊起来,她还有些招架不住。
但容娴毕竟是容娴,她很有礼貌的礼尚往来了一番:“我听说冯泰大人私下给你准备找一位先生,教教你的圣贤之道?”
容钰脸上的笑意一僵。
容娴施施然继续道:“呀,我倒是忘了,冯大人家中的掌上明珠对你很有好感,冯大人的意思是先成家后立业,等你成亲了以后再去考科举,这几年就先读读圣贤书。”
容钰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同意了。”容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
容钰就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咪一样跳了起来:“不,你没有!”
容娴双手拢进袖中,慢悠悠道:“不,我有。”
容钰死死盯着他师尊,试图在她脸上看出破绽,但很可惜,小孩子是永远斗不过大人的。
他只能沮丧的垂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师尊的笑话了。
毕竟大人熊起来就是灾难。
跟在二人身后的地仙们忍不住侧目。
“棋老,你看出什么来了没?”书老脸皮抽搐着问。
棋老:“……他们师徒都没长大。”
要是长大了,怎么会像小孩儿一样在大街上你来我往的吵起来。
书老表情都木了,他说:“咱们殿下还是当老师的呢。”
棋老嘴角抽搐着说:“小容公子这个当学生的都跟吵起来了,当老师的也跟着吵,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吧。”
书老:干甚说的那么不确定。
不过这师徒俩也是让人大开眼界,中千界因为仙朝的存在,很多人都走仙官的路子,一心读那圣贤书,浩然正气长存。
对于他们来说,天地君亲师就是根本,而这部分人大多数是读书人。
读书人掌控着话语权,这方天地的风气以他们为准,尊师重道便是千古不变的规则。
当老师的方正持重、德才兼备,当学生的尊师重道、敏而好学。
但这二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当老师没有当老师的威严,当学生没有当学生的尊崇,你来我往像是小儿斗嘴般胡闹,若让那些大儒看见了还得了。
“殿下能干出以千金贵体在外为人看病,再做出什么跌人眼球的事情我也不意外了。”棋老老神在在的说。
书老朝着前方望去,只见他们那位殿下已经摆摊为人算命、啊不是,为人看病了。
忽然,他目光一凝:“有人找麻烦。”
棋老忙伸手拉住他,说:“那人不过是人仙六重而已,不要紧,先看看再说。”
若殿下能受到挫折转身回府,那再好不过了。
容娴为一位病人针灸完后,一道阴影遮住了面前的阳光。
她抬头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身着蓝白相间长裙的女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容娴偏偏头,面向她眨了眨眼,问:“姑娘有何不适?”
女子沉着脸道:“我并未有不适。”
容娴煞有介事道:“我是大夫,前来找我的只有看病的,姑娘你这么斩钉截铁的否认,难道是——”
“对,我没病。”女子认真道。
容娴紧跟着她的话道:“——讳疾忌医。”
女子:“……”
这就有些尴尬了,好吗?
“我是北赵燕芳菲。”燕芳菲介绍道。
容娴摆好执笔,慢悠悠的回道:“我是不会跟你回赵国的,我目前只在容国诊病。”
燕芳菲表情都裂了:“我都说了不是看病的,我是燕芳菲,我找你挑战。”
容娴怔了怔,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燕芳菲好像是人榜第二百一九名。
她疑惑道:“燕姑娘若要挑战,不是应该找第二百一十八名的崔芸吗?”
燕芳菲被噎了回去,难道她要说柿子挑软的捏?
就是因为看到太女雅修为最低,只是凭借着下三滥的手段才能高出她排名那么多,所以才想挑战她顶替她的排名吗?
燕芳菲恼羞成怒道:“你到底比不比?”
容娴露出一个无比纯良的表情,很干脆的说:“比。”
不等燕芳菲拔剑,容娴便屈指一弹,桌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银针嗖的一下刺进了燕芳菲的身体。
燕芳菲一僵:“你居然偷袭,卑鄙。”
容娴她很厚颜无耻道:“能偷袭到你也是我实力啊。”
然后,燕芳菲‘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容娴垂眸看了她一眼,北赵的人吗?
她掌心一吸,银针便脱离燕芳菲的身体回到了她手上。
容娴从袖中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认真耐心的擦拭着银针,漫不经心的朝着容钰说道:“钰儿,将人带回去送给冯大人。”
容钰挤眉弄眼道:“老师是准备给冯大人送一个小妾吗?”
容娴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纯真的微笑,毫不留情的说道:“我不得不承认,冯大人说让你多读读圣贤书还是有道理的,瞧瞧你如今的思想都龌龊成什么样了。”
容钰干巴巴反驳道:“明明是老师你刚才说的。”
容娴一本正经说道:“我让你将人送给你冯大人,是想让冯大人审审燕芳菲来找我麻烦是否有人指使,钰儿,你其身不正,怎能以己度人?”
容钰:“……我错了老师,我马上改。”
不等容娴回应,他立马扛起燕芳菲便朝着郡守府而去。
那扛麻袋的姿态让地仙二老看的眼皮子跳了跳。
书老艰难道:“小容公子这么不会怜香惜玉,真能跟郡守千金走在一起吗?”
棋老:这事儿他也不敢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