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谅你了。”
她说完软绵绵舒展了身体,埋进沈听澜怀里,像一只向主人翻出肚皮的小猫咪。
……
沈听澜轻轻叹口气,嗓音压抑:“这次我说对不起,你可不可以再原谅我一次?”
程皎皎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又被沈听澜绕进去,恼道:“那么久的事,我早就不记得!”
“不记得,你脸红什么?”
相爱的恋人,和好后的战场最后总在床上。沈听澜尾音挑起无限暧昧,冲她泛起水色的眼轻轻吹一口气。
程皎皎退无可退,冰冷大理石台面抵上后腰,水珠浸湿薄薄裙料。不等她皱眉,男人宽厚大手覆上她脊背,沿着那单薄优美曲线缓缓往下。
将触不触,程皎皎咬着艳色下唇,湿漉漉睫毛飞快颤动,像被惊飞的蝴蝶。
朝思暮想三年的人就在怀中,越看越惹人心痒难耐。
而她还倔强地扬起下巴看人,琥珀色猫瞳明晃晃写着挑衅,愈发勾起男人骨子里最恶劣的破坏欲。艳色的唇,雪色的肌肤,馥郁甜香从每一寸肤肉里散发出来。想将她揉进怀里,含在口中,直到她从内到外都染上他的气味。
像三年来夜夜梦回,他对她做的事。
程皎皎忍无可忍:“沈听澜!”
“嘘,我只是想抱抱你。”沈听澜埋进她颈侧,瘾君子般深深吸气,几乎难以抑制地收紧手臂:“皎皎,我好想你。”
炙热气息铺天盖地将她裹住,唤起身体最深处的记忆。
程皎皎有瞬间的恍惚。
“笃笃。”叩门声忽然响起。
程皎皎蓦然惊醒,琥珀色猫儿眼恢复清明,侧头看向门口。
沈听澜不满地“啧”了声,凤眸里隐现戾气:“不长眼。”
程皎皎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扯回来抵在洗手台上,死死捂住他的嘴:“不准出声!”
娇滴滴少女比男人矮了大半个头,腰肢纤细,几乎是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柔软地契合男人坚硬滚烫胸膛。
沈听澜欣然抱住了她。
门外响起保镖的声音:“小姐,你在里面吗?我们这就进来了!”
是保镖们找过来了。
程皎皎松口气,稳住嗓音:“别进来!我没事。”
话音未落,就听得两声低笑,在安静的盥洗室里格外有存在感。程皎皎怒视他,一手用力扯住他领口,恨不得把他勒死。
沈听澜驯服地低下头,漆黑凤眸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覆在唇上的掌心细腻柔软,像小猫的粉色肉垫,尝起来是甜的。
一道湿热触感,触电般自掌心划过。
“唔……!”程皎皎惊喘出声,手软脚软地往下滑。
沈听澜忙托住她,手肘却不小心打翻了台面上的托盘,补妆用品哗啦啦掉了一地。
最后是托盘,“咚”地一声落在地上,散发出连续刺耳的嗡鸣。
“……”
门口顿时一阵骚乱。
静了静,这次响起一道陌生男声:“程小姐,我是顾叙,今天宴会的主人。程小姐你还好吗?我现在进去了?”
程皎皎大脑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不要!”
顾叙温和道:“程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或者,我喊一位女士来?”
程皎皎语速急促:“我没事!谁都不要进来!”
任谁都能听出她语气的异常。
顾叙绅士地道:“好。程小姐,我就在门口等着,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我。”
程皎皎:“……”
顾叙不肯离开。而且时间已经不早。盥洗室随时都可能有女宾过来。
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她出手打人已经足够失态。倘若被人发现和沈听澜单独待在盥洗室里……
都怪沈听澜,害她沦落到这种尴尬境地。
罪魁祸首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程皎皎瞪自己,便低低笑起来:“被人发现跟我在一起,很丢脸吗?”
程皎皎没有力气跟他吵架,两根手指拽住沈听澜衣领,像拽一只不听话的大狗那样向柜子走去。
却发现柜子根本塞不下沈听澜庞大身躯。而他显然也无法像衣服那样折叠起来。
程皎皎焦虑地环顾盥洗室。
装修奢华的盥洗室一览无余,除柜子外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沈听澜一直笑吟吟纵容着她,忽然被用力一扯,险些被勒死。
程皎皎奔向窗户,用力推开。
湿凉的风扑面而来,窗外便是人工湖。绿莹莹湖水一望无垠,波光粼粼。窗台上一盆小花不小心滚下去,“咚”一声沉进了水底。
“好深啊。”
沈听澜贴上程皎皎后背,借着身高优势将窗外风景尽收眼底,故意往她耳朵里吹气。
程皎皎仰头看他。
沈听澜低头与她对视,片刻,笑意渐凝:“大小姐,这里离湖边很远。”
程皎皎直截了当:“你跳不跳?”
沈听澜见她湿漉漉睫毛凝成一簇一簇的,眨得人心里发痒,道:“你亲我一口,我就跳。”
程皎皎冷冰冰瞪他,雪白贝齿紧咬住下唇,艳色唇肉染了一层水意。
“你真是……”沈听澜阻止了她自虐的行为,拇指轻轻揉过靡艳唇瓣,几个小小齿痕分外惹人心疼。他叹口气,换一个条件:“给我你的号码。”
程皎皎的通讯方式并不难弄到。他要的是,程皎皎亲口的准许。
程皎皎自然领会到他的意思,冷冷瞥他:“我不会接你的电话。”
口风有所松动。
沈听澜从善如流,微笑着承诺:“我不会随便打电话骚扰你的。”
琥珀色猫瞳眨了眨,露出迟疑神色。
沈听澜放轻嗓音,蛊惑低语:“其实我很乐意与你传绯闻。还是说,你也愿意……”
“125**#?%……”程皎皎面无表情吐出一串数字,毫无停顿:“可以滚了?”
沈听澜将数字记在心中,趁她不备,一口吻在她眉心。
程皎皎气得扬手要揍他,却见沈听澜一手撑住窗台,轻巧一跃,就像矫健的猎豹一样翻上了窗台。
而后回头,向她粲然一笑。
湖风吹起他的白衬衫,勾勒出腰侧腹肌,湖光水影涂抹在英俊眉眼,依稀透出几分散漫桀骜的少年气。
“遵命,公主殿下。”
……
盥洗室外,众人都听见“噗通”一声,似有重物落水。
一个保镖不安道:“不会是小姐……”
保镖们面面相觑。上次程皎皎掉进海里,谢家人大发雷霆,他们这批保镖差点被统统开除。这次程皎皎要是再出任何纰漏……
可程皎皎说一不二,没有一个保镖敢贸贸然去撞门。
“撞门。”
保镖们看向一边的顾叙。
他再次开口:“把门撞开,一切由我负责。”
顾叙生得斯文,温温润润的嗓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保镖们有了底气,二话不说上前去,挽起袖子就向门上撞去。
“吱呀——”
古董镀金把手转动一下,门从里面拉开了。
光线推移,由暗至明地映出一道纤细白裙的身影。少女唇如玫瑰,肌肤胜雪,琥珀色猫儿眼轻轻抬起,向他张望。
顾叙只觉心口被重重一撞,嗓音都不自觉放轻:“程小姐。初次见面,我是顾叙。”
又问:“你……还好吗?”
记忆里有人曾问过她相同的话,程皎皎恍神,而后摇一摇头:“我没事。刚才裙子弄湿了,在整理。”
她根本不会撒谎,却无人忍心拆穿她谎言。
顾叙视线在她雪白裙子上掠过,雪色绸缎在腰侧略有褶皱,他关切道:“我妹妹的身材与程小姐相仿。如果不嫌弃,我让她带你去衣帽间,换一条新的。”
程皎皎道:“不用麻烦了。我累了,想回家。”
顾叙见她脸色不佳,关切道:“那我送程小姐回去。”
程皎皎再次拒绝:“不必,我家司机会来接我。”
顾叙没再纠缠,微笑着伸出手:“那我送程小姐到停车场。”
程皎皎打量他一眼,觉得还算顺眼,轻轻搭住了他臂弯。
顾家会所面积很大,程皎皎根本不认得路,被顾叙一路引着向前走。
正值初夏,处处绿意葱茏,花木繁茂,湖水里冒出几箭嫩荷。有橘白色小肥猫卧在廊上睡觉,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程皎皎蹲下去,挠一挠小猫耳朵,小肥猫半睁开眼,大咧咧翻出肚皮,继续呼呼大睡。
程皎皎笑出声来,雪白裙摆落在草地上,染了青草汁也满不在乎。
顾叙看着她。
等程皎皎玩够了,顾叙才引着她绕开小猫,两人换一条风景很好的路去停车场。
顾叙话不多,不像那些喜欢滔滔不绝孔雀开屏的男生,寥寥几句却总能勾起人的兴趣。程皎皎不知不觉也跟他聊了起来。
等走到湖畔停车场时,程皎皎已经与他交换了电话。
顾叙亲自打开车门,扶程皎皎上车。
程皎皎降下车窗,猫儿眼透出些许迟疑:“今天宴会上的事……”
不等她说完,顾叙便微笑道:“程小姐放心。今天宴会上的小小插曲,我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有闲话传出。”
跟他说话委实舒心。
程皎皎不由地向他一笑。如果沈听澜有他十分之一的听话……
林肯缓缓驶出停车坪。
程皎皎眼角忽而瞥见一道熟悉人影。
她降下车窗,只见不远处的湖畔,沈听澜湿漉漉地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多久。
车子逐渐驶近,沈听澜狼狈模样也清晰地落入她眼中。只见他黑发凌乱,不断地往下滴水。他阴鸷地盯着她,周身怒气似有实体,黑压压地向她盘旋袭来。
程皎皎毫不畏惧地瞪他一眼,露出个自以为很凶的表情。
明明刚才还笑得很甜——对着别的男人。
沈听澜怒极反笑,扯唇向她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
一只高跟鞋从车窗里掷出,利器般迎着他面门直飞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渣男:我说骚话被抓起来了。
那么有奖竞猜:渣男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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