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议论、静思之际。
在左水东的身体四周,一只接着一只的小拳头,突兀地冒了出来。
小市坐不住了,他急道:“被他发现了!
快看,他要冲阵了。”
百水仍旧不解,“不应该啊,按说安怀前辈乃阵法大家,布置的迷阵,怎么会被一个金丹所发现……”
这时,润泰嗓音低沉道:“小市别动,百水与我出去杀他。
记住!务必倾尽全力,速战速决。”
“好!”百水应下的同时,已经开始凝神聚法。
小市盯着阵外,心中默数,“七、八、九……十二,十二拳了。”
他刚准备提醒百水,只听润泰一声大喝,“冲!”
音出之际,小市只感身周风拂,两位哥哥已是出阵而去。
阵外,左水东凝出十二拳之后,他刚准备破阵一观……
便在此时,只见两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朝自己奔来。
随影而来的,还有一拳一法,两道光影……
左水东神识快探,心中明了。
他不闪不躲,迈着“万径归一”直冲黑影而去。
那拳、那法,打在十二拳之上,是一触即散,形如飘烟。
与此同时,受外力所激,十二拳分作两处,聚为两“锤”,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百水、润泰侵袭而去……
两方相向,距离又近,面对反击而至的两“锤”,润泰、百水始料不及,也无力躲避。
顷刻间,“锤”体及身,二人倒飞了出去,摔出几十丈开外,重重地坠在了地上。
二人没挨过如此又快又重的拳,一人一口鲜血喷出,竟然都昏死了过去。
这正是:
飞鱼凭册所感,
落于遗址细观,
迷阵润水剽悍。
任事不烦,
一壳荡尽两绊。
…………
两人被击飞,左水东也不去管他们。
他一步跨出,已至阵前。
此阵为风系阵法,脱胎于巽卦……
风游于天地之间,受四时节度而变。
有时如娘亲温柔之手;
有时如刀罡利勾;
有时如牧童黄牛;
有时又如剑锋斩仇。
左水东并不擅长风系之阵,但他对先天、后天两卦象极为熟稔。
正所谓万法归宗,万卦归一,万变不离其间。
左水东借土阵推演,有心一试。
巽卦如风,立天地之间。
阵如碗扣,造虚空迷眼。
左水东“万径归一,玄卦乐道”,他脚踩乾、坤两方,一步踏出,即走入阵中……
迷雾阵中,看着两个哥哥一瞬间就被击飞了出去,小市惊骇之情溢于言表。
此情还没平复,小市只觉眼前一晃,一只拳头已抵在了他的额头之上。
小市浑身一颤,继而大呼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左水东淡淡地说道:“我问你答,如若不实……”
他话未说完,小市却是急切道:“爷爷只管问,小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左水东点点头,“那最好。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哪门哪派?”
“小的叫小市,无门无派,散修一名。”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一共八人。”
“都是散修?”
“不全是。七个散修,另一个不好说。”
“不好说?那人和你们不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是泰叔请来的阵法高手。”
“泰叔?”左水东结合在凤凰花园城所见,他稍一沉吟,问道:“你说的泰叔,他叫什么?”
小市不敢隐瞒,如实答道:“泰冯。”
左水东点点头,暗道:“都对得上。看来他没有骗我。”
少顷,左水东又问道:“你们三人在此做甚?
这拱门之内是什么去处?”
“一处秘境,具体的我也不知。那人在此处布下法阵,我们三个留在外面,以作看护。”
小市揣着心思,略有保留。
左水东闻言,立即就发现了其中的破绽。
他抵额之拳,开始加速凝法……
左水东加重语气道:“既然能开启秘境,就一定能将之关闭。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老实,可就别怪我了。”
小市见被识破,心中慌乱,他急道:“爷爷饶命,我说,我说……”
缓了一口气,小市道:“泰叔的咒,只能开,不能随意关。
我们三人留着这里,就是负责为他们开门的。”
“还有了吗?”
“没有了、没有了,我知道的都告诉爷爷你了……”
左水东闻言,随即化拳为掌,只一下,就将小市打晕了。
…………
左水东看着无光无彩,迷蒙不清的拱门。
同时,他神识内观散着清光、混沌之气的玉册,心道:
“这确实有点奇怪……
怎么就引我至此呢?
如果拱门之内是一方密闭的空间,武定要是追进来,我很难施展‘堕地陨石’……
到时,我连舍命一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沉思良久,左水东坚定道:“也罢,既是玉册指引,索性就走一遭。”
左水东计议已定,也不犹豫。
他“万径”一迈,即刻窜入拱门之内,身形立时消失不见。
左水东刚走,就有一个老道士在杂草乱石中,落下了身形。
…………
左水东眼前一黑一亮,只一瞬,他就来到了一处无名秘境之中。
此处是一座地宫,宫殿极宽敞,约有二、三十丈方圆。
这里光线幽暗不明,四周静谧无声。
空气中,犹带着极稀薄的灵气。
殿中有三道石门,门与门之间相距甚远,分处三方。
此刻,这三道石门紧闭,不知通往何处。
在石门的上方,各有一个人形图案:一个青年学子;一个中年秀才;最后是一位老年儒士。
左水东立于殿中,细细观察,静静感受……
在他的脚下,是一块巨大的、雕刻着兰花图案的地雕。
雕纹精细,匠琢无匹,
栩栩如生,花开一礼。
少顷,左水东抬头望顶……
只见头顶上方,一片迷蒙之气,暗暗沉沉,仿佛烟霭压殿一般。
左水东不禁暗道:“难道我是从这上面下来的?”
这正是:
天覆迷蒙纱,地雕石兰花,
一册清光闪,身携万径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