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不解道:“那我们还要找他干什么?”
左水东一笑,“我们没有实证,也很难找到实证。
但是,他就是证据。抓住他,一切即明。”
钟灵再道:“万一真不是他做的,岂不是冤枉了他。”
左水东回道:“抓住他并不是要搜他的魂。
如果他真要谋害于你,此刻,在他的储物法器之中,必定藏有玉钏。
你们肯定要问,他完全可以将玉钏扔了。
大家好好想一想,玉钏在手,他就有机会引钟灵而动……”
这时,后宰摇头道:“设身处地,要是我的话,计划一旦展开,玉钏必定先处理掉,此物太过烫手。”
“哈哈哈哈……”左水东笑道:“玉钏烫手,要看烫谁的手了。
玉钏在手,一,可以引钟灵;
二,必要之时,可起到栽赃转嫁之用……
‘刀’无善恶,只看使用之人。”
后宰又道:“如果保泰真有意加害我家小主,之前不扔,这会肯定要扔了。”
左水东回道:“之前不扔,现在他就不敢扔了。”
顿了顿,左水东解释道:“当保泰来到这里,看到尸身被人抢夺而去之后……
他一定会意识到,在这艘飞舟之上,还有人在关注着这一切。
他怕自己销赃之时,被人拿住。
总之,我相信我自己的推理。
并且,我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人。”
此时,石良言道:“水东,处理掉玉钏也不一定要扔啊……
我的意思是,他可以用法力加以破坏,使之成粉作尘……”
左水东点点头,应道:“比起将玉钏扔到云天舟外的无从查找……
在飞舟之内破坏玉钏,意外极大,风险不可控。
保泰知道玉钏乃钟母所赠,其物必然不凡。
他怕一旦加以破坏,会产生某种‘感应’,到时,他就……
面对结果的不可控,扔钏是最优之选!”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认可。
钟灵问道:“左水东,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保泰要加害我?”
左水东回道:“很多方面,我只说一点。
他对你的态度,并不热情。
如果他是那种面冷心热的人……
当他知道,你只带了一个小小少年,来仓库找寻玉钏的时候,他一定会在暗处保护你。
这时候,就会出现两种情况。
一,后宰先于他之前进入仓库,那他见到此景之后,会立即现身。
难道非要等到不好的事情发生之后才出现,那不是一切都迟了吗?
二,他在后宰之前来到仓库。
我想,两人境界差不太多,后宰肯定会感知到他的存在。
故此,双方必定要见上一面或是招呼一声。”
说到此处,左水东看向后宰……
后宰点头应道:“当时我来到仓库之时,确实没有发现高境之人。”
左水东道:“既如此,那就是第一种情况了。”
缓了缓,左水东看着钟灵,复言道:“刚刚说的是面冷心热,对你十分上心的保泰。
现在要说的是,面冷心冷,对你毫不在意的保泰。
如果他是这种人,那他在没有其他目的的情况之下,全头至尾,都不会在仓库现身。
不管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他都无所谓。
还有一种,就是介于以上两种人之间的……
当他知道你来了之后,他最多会派个舟工前来看看而已,自己绝对不会亲自出马的。”
听着左水东的分析,众人一面深思,一面点头。
左水东看向众人,道:“那现在问题就来了……
保泰后到,却没有第一时间现身,而是隐于暗处观察……
当时,后宰对我起疑,从而出手试探,他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出现了,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后宰并不会真加害钟灵。
退一步说,如果要加害,也不会在飞舟上动手。
他这一出现,正好可以起到‘救驾’之效,从而取得钟灵的信任,让后宰百口莫辩。
他如此做的目的,就是除掉后宰,或是孤立后宰,这样他才能更有把握杀害钟灵。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钟灵不是钟灵,他的如意算盘就此落空,从而身份也暴露了。
我想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
当保泰知道,钟灵只带了一个练气少年,来到仓库之时,他准备动手了。
没承想,当他来到仓库之时,发现了后宰也在。
他不敢妄动,又心有不甘。
于是,他隐于暗处,伺机而动。
当保泰看到,后宰对紫袍钟灵出手之时,他顺水推舟,站了出来……”
钟灵点头道:“有理。设身处地去想,如果在那种环境之下,宰叔突然出现,并对我出手,我绝对不会再相信他了。”
左水东闻言,忽然一愣……
他看向后宰道:“是我称呼上出了问题吗?”
后宰点头,“不仅仅如此……
我一直陪伴于小主身边,对于她的法力波动,以及脉动气息,极为熟悉。
当时那个紫袍钟灵,脉动气息完全不对。
而且,法力波动虽轻盈、飘渺,但其中还是能感觉到,一股雄浑磅礴之力……”
说到此处,后宰朝钟灵垂首道:“我出手只是一探究竟,绝无加害之意。还请小主莫怪。”
说完,他又看向左水东,“不过,你的易容术的确神奇难辨,让人惊叹。”
左水东哈哈一笑,“没想到,你误打误撞,引出了真凶……”
这时,钟灵问道:“宰叔,你为什么要藏尸?”
后宰作礼一躬,“小主,兹事体大,恕我不能直言。
待见到老爷夫人,小人一定如实相告。”
钟灵点点头,“好,那我就不问了。”
诸事已明,大伙准备找寻保泰。
左水东对众人道:“飞舟就这么大,我估计他应该在……”
左水东话未说完,钟灵一笑,“花香小院!”
…………
当左水东等人在屋中说话的时候,保泰待在花香小院之中沉思……
“象房的尸身被谁抢去了?
这人如此做是何目的?
看他所作所为好似在帮我,又似别有居心……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非我之敌……应该是非敌非友……
难道他要借此要挟我?
真没想到这舟上藏龙卧虎,暗流丛生。
我自认为是下棋之人,却在无意之中,成了人家的棋子,可悲可叹啊!
我每一步都很谨慎小心,怎么突然之间就暴露了呢?
难道他们一开始就在演戏?
我现在不能跑,一旦逃跑了,就坐实了一切。
他们没有实证,拿我也没有办法,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一旦事败,那帮人也绝对不会放过我,到时我真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就在保泰独自沉思之时,左水东一众来到了小院前。
为防意外,左水东对众人道:“我和后宰进院,其他人在院外接应即可。”
保泰看见来人,心中盘算:“两名元婴,多名金丹,貌似不能力拼啊……”
左水东与后宰走进了花香小院之中,左水东拱手笑道:“主事,咱们又见面了。”
保泰哼道:“这么多人来我小院,意欲何为啊?
速速退去,别欺人太甚,否则我引爆飞舟,大家玉石俱焚。”
左水东笑道:“主事没有逃走,就是存着‘活’念。我不相信主事会如此做。
而且,我相信,这舟上的一些人,也不会让主事得逞的。”
保泰双眼一凝,“你可以试试!”
左水东道:“主事,你只是一把刀,一把别人用完就弃的破刀。
你认为你暴露之后,谁更想杀你。”
左水东连诈带攻的一言,犹如一把利刃,直插保泰软肋。
保泰心中一荡,口中反驳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要加害钟灵?”
左水东指着保泰道:“那具尸身,以及你本人。”
保泰闻言,神色为之一滞。
左水东继续攻心,“主事,我们无怨无仇,你也未曾加害于我。
小子可以向你保证,你将实情说与钟灵,她肯定会护你周全……”
左水东的攻心之言还未说完,站在他身旁的后宰,却是急不可待地飞身而攻。
后宰祭起一法直袭保泰,同时他满脸怒恨道:“老贼受死!”
看着这一幕,左水东微微皱眉,他似有不解,又好像从中体会到了什么。
保泰一边快速祭法相挡,一边运器急退布防。
他心未慌,不硬刚,一计已在心中藏。
双方已然交手,事情也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事已至此,左水东也不再多想。
他踏起无踪步法,身形瞬间就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了一只,由灵气聚合而成,暗沉沉的铁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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