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文用手指,点了点钟灵手上的纸条,放声道:
“你看你胡乱瞎找有何用?
这纸上不是已经写明了么,‘杜者见物踪’,你应该去找姓杜的问问啊……”
钟灵回怼道:“本小姐做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汇文哈哈一笑,“好!不管不管,等你暗算。灵钟来袭,一掌劈烂。”
汇文、钟灵正斗着嘴,后宰上前道:“小主,都已搜遍,没有。”
后宰说话之时,众人纷纷从屋中离开。
钟灵点点头道:“下一间……”
“且慢。”汇文指着屋内道:“翻得这么乱,你们不管了?”
钟灵也不理汇文,是掉头就走,后宰一挥袖袍,众物复原。
汇文看向后宰,调侃道:“不错不错,我山中还缺一个扫地除尘的杂役。
如果在她哪儿干不下去了,我收留你呀。”
后宰微怒,正欲略示薄惩……
他法力鼓荡之间,忽然惊讶地发现,左水东正站在钟灵身旁。
后宰双眼微凛,散功收法,拂袖而去。
后宰刚走,左水东即刻就来到了汇文的身边。
他面带微笑,悄悄地对汇文道:
“不想坟头长草,少说两句为妙,汇文老弟你看好不好?”
汇文笑脸一展,点点头道:“晓!”
下一间是班鹰、石良的屋子。
左水东、汇文与一目五人并作一处,等待着搜查结果。
这九人:
左水东见招拆招,心平气静;
汇文“没心没肺”,波澜不兴;
一目面无表情,心内略有不宁;
蔡十九想着棋谱,欲来一招,大飞捉星;
虎牛花三人胡思乱想,忐忑不定;
石良班鹰,后土立形,“听天由命”。
左水东站在“后土”门外,看着里面的人一阵翻找,他心中暗道:
“前面四间都搜过了,这是最后一间了,难道她将玉钏藏在了这里?”
这正是:
晴空藏雷霆,晚照彩雾萦。
诸君各不一,玄机在钟灵。
…………
少顷,让左水东大感意外的是,石良这一间,也毫无问题。
众人出屋,钟灵带人继续搜索,左水东九人则聚到了“玄冥”屋中……
“怪哉!”石良抵颔沉吟道。
五花不解,遂问道:“石兄,东西不在我们这里,难道不好吗?”
石良回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事吧,我也说不上来,反正透着古怪。”
二虎笑道:“石良,你是否太过敏感?东西又不是我们拿的,怕啥?”
此时屋中:
一目向来沉默寡言,一般不会轻易表态;
蔡十九为众人斟茶,一句话不说,是不管不猜;
九牛有些迷糊,没搞明白;
左水东在思考着什么,默不作声,气定神泰;
汇文心不在焉,脑中想着“水文派”。
这时,班鹰道:“会不会是真丢了东西,被人戏耍了。
说的简单点,是有人针对她,而不是她针对我们。”
石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应道:“有这种可能。”
九牛悄悄问道:“汇文,这字条上是什么意思?”
汇文回转心神,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九牛诧异道:“连你都想不出来?”
汇文笑道:“又不关我的事,费那脑子干什么。”
说到这里,汇文拉着九牛道:“走,到你屋下棋去。”
“我不怎么会下啊。”
“嗯,你和十九下,我在旁边指导指导。”
一听到师父要教棋,蔡十九双眸一亮……
他和大师伯等人告罪一声,即随着师父汇文而去。
三人离开,五花顺着九牛刚才的话,问道:“金克木,水怕土……西向东,杜者见物踪,这什么意思啊?”
众人沉默,一时都参悟不出。
一目站起身,淡淡道:“我回屋了。”说着他就迈步而去。
二虎没有心思解迷释惑,他见一目走了,遂带着五花,告辞回屋。
几人走后,玄冥屋中,就只剩下左水东、石良、班鹰三人了。
左水东一面喝茶,一面想着种种可能。
毕竟没有出现意外,故而他心态放松,思路渐宽,想法跳跃。
石、班二人互视一眼,班鹰问道:“无隅兄,此事你怎么看?”
左水东微微一笑道:“提示第一句——‘金克木,水怕土,舟中现迷雾’……
金、木、水、土都有了,唯独少了火。
提示第二句——‘北往中,西向东,杜者见物踪’……
东、西、北、中都有了,独独缺了南。
南,代表火。
杜者,木、土也。木生火,火生土,都和火有关。”
石良、班鹰听了,不住地点头。
稍稍顿了顿,左水东又道:“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
二人异口同声,“什么细节?”
左水东道:“那个伙计是怎么说的?”
石良开口回道:“……厨内忽然冒出了一张字条。”
左水东点头道:“正是。‘厨内’,厨房之内,也和火有关。
我想啊,这小姑娘丢失的东西,就藏在与火相关的某处。”
班鹰恍然道:“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石良问道:“水东,依你之见,东西会在哪里?”
左水东眉头微微一皱,“我们住的五间房,正好对应五行,跟火有关的,就是那间‘祝融’房了……”
石良似有不懂,“可是东西不在哪儿呀。”
班鹰笑道:“石兄,难道你希望丢失的玉钏在那里出现?”
石良立即回道:“我怎么会呢。”
班鹰喝了一口茶,“既然事不关己,咱们多想无益。”
“哈哈哈哈……”三人大笑。
笑罢,左水东道:“这艘飞舟之上,除了我们这间‘祝融’,以及厨房之外,与火有关的地方,极有可能藏着玉钏。
其他人我就不说了,咱们三个,也无需太过刻意,闲逛时多加留意就是。”
“好。”二人点头同意。
左水东坦言道:“我一开始以为,这个叫钟灵的小姑娘,会栽赃于我们。
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
就像班鹰你所说,不是针对我们,而是冲着她去的。
那问题就来了,什么人可以做到,悄无声息地潜入到她的房间,将玉钏偷走?”
两人听罢,俱是沉吟不语。
左水东继续言道:“真如此,能做成此事之人,要么境界颇高;
要么就是多人配合,甚至都有化神扮金丹这种可能。”
班鹰道:“他们之间的事,我们可管不了啊。”
左水东一笑,“我们是管不了,但是……”
未等左水东说完,石良抢话道:“水东是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左水东点头应道:“不错。飞舟就这么大,有些事避无可避啊。”
班鹰明白过来,他作礼道:“无隅兄思虑周全,智计无双啊。”
左水东闻听此言,颇感熟悉……
他不禁想起在天地棋局里,胥薿、奂婳也曾对他说过这番话。
左水东摇头一笑,“我们多加小心,希望是我多虑了。”
…………
几人下棋的下棋,看书的看书,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
很快地,钟灵带人搜遍全舟的房间,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回。
似乎这场闹剧还将继续;似乎这场猜谜随时都有可能结束。
对于舟上绝大多数的修士来说,有戏看的旅程,才更有意思。
晚饭过后,左水东一人在屋中闭目打坐。
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左水东双眸一亮,敲门声即刻响起。
左水东神识一扫,心中明了……
他打开房门,只见一个冷峻青年站在屋外。
冷峻青年正是翔宇,他看到左水东之后,冰冷冷地说道:“跟我来。”
说着,就迈步而去。
左水东眼神一凝,屋门一带,跟上了翔宇。
两人来到舟头甲板之上,翔宇转身伸手,“把玉钏交出来。”
左水东微微一笑,拱手道:“一天之中咱们见了三次,还未请教道友尊号?”
翔宇依旧冷脸以对,“翔宇!将东西拿出来吧。”
左水东道:“翔宇兄为何如此肯定,玉钏是我拿走的?”
翔宇双眼一凛,回道:“首先,你与我们有些过节;
其次,你的步法太过诡异,四境当面都不敢说能拿住你。
不是你,还能是谁。”
左水东哈哈一笑,“翔宇兄太看得起我左水东了。
我一个初结金丹的小辈,怎么可能在元婴真人手中逃生。
翔宇兄的话,未免太过夸大。
而且,只因两个孩子之间斗了几句嘴,就心生恨意,我左水东还没有这么小的气量。”
左水东的话,翔宇半分不信。
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再说一遍,将玉钏交出来。”
左水东神情平静,心中暗道:“这人油盐不进,十分固执,确实很难说得通啊。”
一念至此,左水东正色道:“翔宇兄,我最后也再说一遍,东西我没有拿……”
“拿”字刚出,只见翔宇手泛电光,急速奔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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