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九章 编辑十组议金丹

钱易云摆摆手道:“确春过誉了。”

两人说着话,石良作为新人,不敢造次。

他眼望桌面,默默静坐,是一声也不吭。

这时,又有几人陆续进屋,相继落座。

“左三”位,庄一笑,中年男子,面容普通,人如其名,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左四”位,司徒幽燕,青春少女,美丽端庄;

“右三”位,周作,中年容貌,面无表情,不苟言笑;

“右四”位,图楠,青年男子,清瘦儒雅。

四人落座,石良与他们一一见礼。

庄一笑道:“咱们十组,老中青三代,真可谓是人才济济呀。”

说着,他看向右手旁的钱易云,“钱老,选拔赛开赛在即,您老要不要去碰碰运气。”

钱易云摆摆手,笑道:“去不了,去不了。

那是你们年轻人的战场,我就不去掺和了。”

庄一笑听罢,笑容不减,抿嘴点头。

他眯眼笑道:“我听说这次无为要联合东域众派,抱团夺牌。

有无为领衔,是安全无虞,机会难得呀。

我陪钱老走一趟,得了牌,以您老为先。”

钱易云抚须一笑,没有接口。

“什么机会难得?”便在此时,一个男子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话音未落,一前二后,三名修士走进了屋中。

众人一见,赶忙起身作揖道:“参见主编大人!”

来人,十组主编,安仁。

他面容年轻,浓眉大眼,风度翩翩,明灯巅峰。

在他的身后,还站了一男一女……

中年男子名叫元苏,他脸型方正,眼睛深邃;

青年女子名叫夜无烟,她长相英气,神情清冷。

安仁挥挥手道:“诸位不必客气,快请坐。”

“谢主编大人!”

安仁在主座坐下。

元苏、夜无烟一左一右紧随其后而坐。

编辑部中,主编的权力至高,他们是决策者,是发号施令者。

而副主编则是主编的助手,是具体事项的执行者。

虽说都是“副主编”,但是也要论资排辈的。

如何“论资排辈”?

这屋中座次就说明了一切。

能力强的、贡献大的,靠上首而坐;

辈份低的、能力差的,则敬陪末座。

像石良这样刚刚加入的新人,只能坐在右侧最末座,不可僭越。

安仁看看众人,眉头微微一皱,道:“深九还未到?”

很多人对情况不了解,不敢多言。

简确春垂首道:“深九去了三香宗,一直未归。”

安仁笑道:“认真工作是好事。

但,每次议事都迟到,就有些不应该了。”

简确春陪笑道:“大人教训的是,等见到他,我好好说说他。”

安仁微微点头,他声音宏亮道:“不等他了,我们开会。”

他看向石良,“今天,我们十组来了一位新人。”

说着,安仁伸手介绍道,“诸位,他叫石良,寄言前辈的高徒,刚刚明灯,大家见见。”

石良闻言,站起身来。

他对着众人恭敬作揖,道:“晚辈石良,见过主编大人,见过各位前辈。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有几人俱是笑脸相对,热情说道:“好说、好说。”

有几人沉默不言,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

介绍完毕,安仁接着道:“今天我们议一议十大金丹排行榜。

这段时间,大陆上有众多天才弟子结丹。

比如,无为自然道宗的叶清径;

剑林宗的秦虹;

北极阁的白下;

太乙真宗的谷里……

大家议议,旧的榜单之中是否需要进行更换。

诸位不必拘束,尽可畅所欲言。”

评选十大金丹,要从战力、潜力等各方面加以综合评判。

小说门有他们独有的消息网,包括但不限于:买消息,他人投稿,采访报道,暗桩暗线等等。

几人互相看了看,似在沉吟,都未开口。

这时,坐在“左一”位的元苏,率先开口:“综合来看,无为的叶清径应有一席。”

此言一出,包括安仁在内的一众编辑,俱都点头认可。

钱易云捋了捋他那稀疏的短须,道:“老夫有幸参加了叶清径的金丹大典。

那场面隆重华丽,宾客云集,平生仅见啊。

无为高层一个不落,俱都到场,可见对其的重视。

元苏之言正合我意,叶清径当占一席。”

钱易云说完,简确春接口道:“不错,我同意。

这十八岁的金丹真可谓是仙才矣。

放眼惟宁大陆,有此资质者寥寥。”

这时,不苟言笑的周作,开口道:“无为叶家,家世赫然。

先辈老祖不论,只说这目下两代……

想当年,叶清径的父亲,那可是惟宁第一神啊。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叶清径绝对有资格占一席。

通览这份金丹旧榜,我意,排名应在五、六之位。”

众人点头,都无异议。

安仁一锤定音道:“可!就先定在‘六’位上。”

此事就此定下,这时,庄一笑道:“诸位,我收到消息,那个叫左水东的散修,已于年前,在南域太平门成功结丹了。

当时他才二十岁呀!

就这份资质而言,与那些大派弟子相比,也不遑多让吧。

我思来想去,都觉这事颇为新奇,不知大家怎么看?”

左水东之名,在小说门那是大大的“有名”。

当年,他在“杂闻”上慷慨陈词,与太乙隔空打擂,令修真界热议纷纭,品论不断。

“杂闻”销量也随之暴增了近三成。

接着,他又在懒慢斋代表小说门出战,力保小说门颜面不失。

要知道,懒慢斋虽名声不显,但当时几位实力化神在场,庆典规格极高。不是什么人都可参加的。

左水东能参与其中,并受礼遇,令人十分费解。

此事发酵,一时间在小说门中传为佳话,令人惊叹连连。

也就在不久之前,太乙发布公告,解除了对他的通缉。

真相大白,清者自清,这份韧劲,这份际遇,一桩桩、一件件不得不令人感慨深思啊!

如今他以散修之身、双十之龄成功结丹,这又不得不令人再次惊呼称赞。

石良一直默默静坐,一言不发。

此时,当他听到庄一笑提及好友左水东之名时,身心不禁一紧,神情极度专注起来。

元苏略有不屑道:“有何新奇?

无烟、图楠、幽燕、深九,那一个不是在此年龄,擢身此境。

我看啊,无甚稀奇之处。”

钱易云接口道:“元苏所言不差。

老夫关注他很久了……

先说他窜逃至北域,这完全是太乙托大、南域众派无能之举;

再来说他在懒慢斋的表现,这也是沾我宗门之光所致。

真相大白之后,他心中巨石落下,人安心定,机缘巧合之下,这才得以侥幸结丹。

修真漫长,无以为继,以后再想升境,却是难、难、难啊!

老夫敢断言,此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简确春附合道:“钱老所言极是。

这小子祖坟冒了青烟,才得以转危为安,逆袭呈祥了。”

众人哄笑,石良却是心火上蹿。

自己的好友居然被说得如此不堪。

石良觉得,有必要为左水东声援几句。

他鼓起勇气,站起身,作揖一圈道:“在左水东还是筑基之初,晚辈就与他相识了。

后来,我俩一同渡江,一同参加懒慢斋庆典……

其间,我对他的了解是越来越深。

此人,才华横溢,文武双佳,综合实力绝不像几位前辈说的那么不堪。”

有人质疑,还是一个刚刚加入的新人发声,这令元苏、钱易云的脸色极为不好看。

元苏脸一板,刚准备教训他几句,只听石良又笑言道:

“晚辈第一次参加议事,本不该开口言语。

但是,主编大人尊口已开,下令我等,尽可畅所欲言,直抒胸怀。

晚辈惶恐之至,不敢不从。

如有不合规矩之处,还望各位前辈见谅。”

钱易云闻听此言,心中暗道:“你还惶恐?我看你是牛犊乱冲。

拿主编压我?小子,哼哼……”

钱易云刚想发作,忽然转念一想,“有元苏挡在前面,我大可退一步,静观其变,没必要非得出头。”

一念至此,钱易云安心宽坐。

此时屋中,安仁没有说话,他微笑以待,伸手示意石良落座。

在安仁右手边的夜无烟,一直都是冷如冰霜。

好似黑夜凉茶,又似冰雕一座,是一言不发,冷眼看众人。

简确春望望钱易云,又看看元苏,他默然无言,等待着时机乍现。

庄一笑一直面带微笑,见有人掺和进来,甚是欣喜。

而他对面的周作,神情专注,似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两个年轻人图楠、司徒幽燕相对而坐,二人互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也在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

在场众人,除了主编之外,元苏最大。

“左一”之位,一人之上,九人之下,主位如花,花在眼前,伸手即摘。

当年安仁也是坐在此位,然后成功晋升的。

元苏思考完毕,他准备稍稍教训一下此人……

立立威,让这个新人知道,十组之中,不只是只有主编,还有他元苏。

元苏刚要开口,一个年龄约摸十八、九岁,一袭青衫,头戴学子帽的少年,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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