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万里的界,已经成了一堆残渣。
囚天牢也剥离出来。
是一座方圆超过十万里的堡垒,高大如山,上下共有六层,通体黑黝黝的,完全用暗罡铁铸造而成,就是真正的钢铁堡垒,悬浮在虚空里,仿佛从深渊里逃出来的巨兽。
原来在界上的,除去死了的那些,小部分守卫避到了囚天牢里,大部分遁逃,剩下的,成了看热闹的一员。
“他们是来真的啊,居然把安定城给打没了。”
“简单粗暴,仙界恐怕也想不到,外域真有人会做到这个地步。”
“仙舒城和妖族很强,但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和仙舒城的攻势相比,仙界的抵抗好像没什么力量,那大城主也一直没出来,就看着安定城一点点被摧毁。”
“没错,我就是为了他才过来的啊,真让人失望。”
“的确是这样,不过最后冲击深渊裂缝的时候,仙舒城那边也死了不少人,好像大多数都是慈航宗的。”
“是的,他们是最痛恨仙界的宗门,这次为了救人完全不惜代价了。”
“慈航宗很有骨气啊,个个都不怕死,很久没看到这样的宗门弟子了。”
“只要这批弟子不死光,将来慈航宗肯定能重现辉煌。”
看热闹的看得津津有味,周舒这边则再次集中起来。
可能是少了许多慈航宗弟子的缘故,队伍显得更加严整规矩了,而经历了一场不算大战的大战,人群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面孔更加坚毅,眼神更加犀利。
顺便说一句,把安定城拆得只剩下一道深渊的时候,朱大山和巴蛇都回来了。
此后伯灵军带着慈航宗弟子对深渊发动了攻势,到处弥漫着的湮灭之力和隐藏在其中的敌人给他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不过到底还是这边“不怕死”的人多,顺利的把深渊清理干净,将萦绕在囚天牢周围的湮灭之力全都消弭。
看着过来的荆天珊,周舒温声道,“慈航宗那边不抱怨了?”
荆天珊点点头,“现在不再抱怨了。”
周舒平静的道,“他们也为慈航宗付出了,只要不再惹事,就能好聚好散,想留下来也不难。”
“只剩下囚天牢了。”
荆天珊看着那坚实的堡垒,颇显担忧,“该怎么进去呢?”
周舒顿了顿,缓缓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他们似乎是打算死守了,这是我之前没想到的。”
完全由暗罡铁打造的堡垒,要攻破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暗罡铁极其坚固,就算是巴蛇这样的妖族,也不可能靠蛮力强行撞毁,而修行者就更不用说了,面对无视绝大多数法则的暗罡铁,基本都是束手无策。
他看了眼孙涓,“孙兄,你觉得呢?”
孙涓平静的道,“在大城主不出现不出手的情况下,我们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战果,按照之前的设想,仙舒城已经达成了需要的战略目的,我是你的话,会尽快离开,去回援仙舒城。”
周舒不觉皱眉,“让诸天看到我们能正面对抗仙界的确是来这里的目的,但更重要的,还是把人救出来。”
是做到了一些事情,但妖皇还在里面呢。
孙涓淡然道,“对妖族背信弃义,还是继续战斗损失大量战力让大家都陷入危险,的确是个两难的选择,哎,如果大城主在里面布置了陷阱,可能所有人都要死呢。”
“这不是什么两难的选择。”
周舒立刻道,“而是只有一种选择,来了这里就要把人救出去,战斗必须继续下去。”
采盈忍不住斥道,“孙涓你胡说什么呢,现在就走,那我们不就等于白来了?!要走你带着你的伯灵军走就好了,不要扯上我们,我们怎么也要想办法打破这个黑笼子!”
荆天珊也跟着道,“人都没有救到,没有意义,再说回去也未必赶得上。”
朱大山闷声道,“那边有老李,绝对没问题,我们救人就是了,答应了的事不能不做好。”
孙涓看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周舒顿了顿,叹道,“孙兄,你就别试探了,你都说过了要一回人皇,我不可能信你会走,在这种时候试来试去,万一真把心魔引出来了,那就糟糕了。”
孙涓微微摇头,“又不是我要试的,我何尝想说这些多余的话呢。”
周舒看着他,行了一礼,“心魔老人前辈,别在这种时候动摇军心好么?”
孙涓摆摆手,“你说他也不会听,但只要你们心智坚决,也不会被影响,好了,这些话暂时不用说了,对囚天牢,你们有没有办法破坏外面的墙壁?不能的话,我们就只能从唯一的入口进去。”
采盈想到了什么,“不能先把它挪移到其他地方再想办法么?比如,拖到那个什么深渊里去?要不仙舒城也行?拖回去了围起来再慢慢打。”
荆天珊心里一喜,“是啊,它看起来也不大啊。”
“你们倒是想得好,不过做不到。”
周舒看了她一眼,“囚天牢的动力源超过了绝大多数界的本源核心,能带着一个大界自如移动,行动起来比谁都迅速,停下来比界还要稳固,没有法诀能挪动它,风坤的化冥也不可以。”
孙涓点头,“对,它可以说是摆脱了规则插在诸天里的钉子,不能用常理待之,只能破坏,不可挪移。”
“那就破坏吧,本宫去试试!本宫去削它!”
采盈还是斗志满满,不过没有立刻跑过去,在被周舒惩罚了几次后,她有点遵从命令了。
其他时候都可以自由散漫,但战争,容不得这些。
朱大山跟着道,“我也可以去,我的力量不受法则限制,刚才也没打够。”
周舒迟疑了下,“我也可以试,而且机会很大。”
除去道器叠岳,他身上还有林珠为他打造的无常,无常爆发出来的空间之力,暗罡铁肯定也挡不住,但无常比较看运气,它能撕开囚天牢的防御,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状况,到底是撕开一道口子,还是打开一道大门,甚而落空,都不能确定。
“你不要去,你的目标只有大城主。”
孙涓立刻摇头,“大城主没有出现前,我不会把你放进任何战术里。”
周舒点点头,“是我失言了。”
这的确是他该做的,也只有他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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