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多时,小滚回过头来,对着周舒一阵摇头。
周舒探出神识,发觉前方被一层厚重的无形障壁阻隔着,无法通过,若是此时强行破阵,怕是会引起一阵骚乱。
“到雨霖峰了。”
周舒似有所感,“这阵法,只怕不比外面的差多少……想来宁长老就是被困在这里了,想出去也不行,难怪一直没有露面,就算是被削去长老位置也无法发声……布置这样的阵法想必花了不少时间,谢琴心真是处心积虑,让心思聪慧的宁长老也上了当。”
他料想的没错。
谢琴心表面上惧怕着宁玄清,什么事都忍让迁就,但在宁玄清放松警惕的时候,她悄然在雨霖峰周围布上了阵法,然后突然发动,将宁玄清困在其中,无法出来。
一路向上,在距离地面数百丈的地方,周舒通过小滚弄出的许多小洞,散出神识,探寻周围的情况。
神识无法穿越地面太多,但有小滚的帮忙,就不难了,若是他的土引诀修炼好了,也能有一样的效果,甚至更好,直接就可以利用土行之力附带神识来探查,只不过,他还没有空去修习,也不止是土引诀一种。
神识如无形之丝,巧妙的躲开别人的探测,一层层的绕着雨霖峰,寻找。
“这个应该就是方洁了。”
不多时,周舒就有了发现,一名穿着颇为妖娆的绿衣女修,在雨霖峰周围巡弋,不时掏出如意检查。
“小滚,行动。”
沿着方洁的巡查轨迹,周舒和小滚在地底一路跟随。
嗖!
觑个空隙,周舒故技重施,元力化作一只大手,把半空中的方洁拉了下来,只扯到数百丈深的地底。
“你,你是谁,怎么跑到我们宗门来了,你放肆!”
被困在元力之中,方洁惊魂难定,但气势仍是很强硬,大声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是……”
“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周舒淡淡的道,“方洁,我知道你,你是流霞宗的大长老,也是谢琴心长老最信任的人之一。不用废话了,我有事情问你,老老实实的说,我不会杀你。”
言语虽平静,但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方洁停止了呼喊,凝视着周舒,“你到底是谁?”
她实在不敢想象,有人居然闯到了流霞宗里来,还把自己抓住了,怎么可能?
周舒用神识伪装了自己,她自然看不出来,周舒摇了摇头,“不用管我是谁,你回答问题,我满意就放你走,不满意,呵呵。”
方洁定了定神,似是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低声道,“我知道了,前辈。”
周舒满意的点点头,“郝似云在流霞宗里,对吧?”
方洁愕了愕,盯着周舒,惊道,“你,你是周舒!你要作什么?”
“说了不要废话。”
周舒叹了口气,不动声色间,元力顿时收紧了许多,“你回答问题就是了。”
方洁浑身一紧,有种就要被箍死的感觉,连忙讨饶,“对不起,前辈,晚辈再不敢了,前辈说什么我都答应,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别杀我。”
周舒微显厉然,“郝似云是不是谢琴心带走的?”
“是。”
“她在哪?”
“亭林峰。”
周舒似有所思,“亭林峰,是在流霞宗太上长老们的居所琉璃峰边上,对吧?”
方洁不停点头,“对,谢琴心每天都要去那里,求前辈放了晚辈吧,该说的我都说了……啊啊?”
她的面恐陡然间变得煞白,注视着自己的右手,眼中全是惊恐,“长老,不要,不要啊……”
周舒微显讶异,她的右手手臂上带着一只黑色镯子,此时正一闪一闪,发出阵阵赤红光芒,与之对应的,是方洁的身上,随着镯子光芒的闪动,她身上渐渐闪出金光来,越发凝实。
“嗯?”
周舒感觉到了不对,右手一挥,从章元那里得来的华盖塔飞了出来,将方洁罩住。
刚刚罩住,便听到一声巨响,从塔内传出。
方洁自爆金丹了。
巨大的冲击波几乎将华盖塔掀飞,但周舒稳稳控制着,将那股冲击力尽量都转化到了地底,同时,元力织成了一张网,将通道也牢牢的护住,一方面阻挡溢出的冲击波防止通道突然坍塌,一方面化解声音,都是为了防止惊动到外面。
几息后,冲击消失。
收起华盖塔,方洁已经尸骨无存,就连神魂也无法逃出,直接炸没了。
地上,只残余着纳虚戒还有那只黑镯。
周舒抬手拾起,显出几分惊疑,“方洁没有自爆金丹的理由,显然是这只黑镯造成的,它竟然能使得修者失神,让修者的金丹发生自爆,这可不是一般修仙者的手段……谢琴心,莫非你和邪修也有关联?”
要说谢琴心能感觉到方洁被抓,有些不太可能,周舒全然掩盖了出手的痕迹,以谢琴心的神识根本没可能发现,肯定是这只黑镯有什么古怪,方洁被抓,引发了黑镯内的机关或是法诀,引得方洁自爆金丹。
周舒突然有种很不详的预感。
“小滚,快。”
在周舒的催促下,小滚当先开路,掉头就往亭林峰的方向奔去。
速度极快,几乎和地面没什么区别。
过不多时,周舒飞了出来,落在亭林峰上。
神识放开,眨眼间就有发现,遁诀展开,他往山腰的一间小屋掠去。
几名修者似是看到了又似没看到,揉了揉眼,“有人?”
“没人?”
几人又找了一会,没什么发现,就不再多管,但也有感觉不对的,转头往琉璃峰奔去。
周舒没有在意,他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小屋前,布着三层阵法,四阶五阶都有,严防死守。
而周舒不顾,直冲进去,第三变第三变同时展开,破阵如破竹,瞬间突入。
这种小型阵法,比不得护山大阵,对他没有什么威胁。
屋门打开,情况尽在眼中。
郝似云确在此处。
半吊在梁上,低垂着头,不知死活,身上密布着手指粗细的鞭痕,一道覆着一道,旧伤新痕都有,每一道,都深入肌骨,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
周舒微闭了眼,又睁开,眼中蓦地充满了怒火,足可烧破天际。
他的目光落在郝似云手上,如他所料,那里,带着一只黑色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