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相泽消太和那三名幼崽又开始讨论“银行卡”“身份证”, 叶子无聊的用手挠挠耳朵, 左顾右盼。
“叶子, 走了。”
脑袋被拍了两下，她回过神, 不发一言的跟着相泽消太一起走出教室。
走了一段路, 旁边的奴仆忽然问道：“又困了？”
“喵？”为什么奴仆会这么问？
叶子歪着头看了眼正专心走路的相泽消太。
其实她不觉得困, 不过, 要是说困的话，就能和相泽消太一起睡觉了。
想到之前能和相泽消太一起窝在睡袋里, 躺在屋顶睡觉, 叶子点点头：“嗯嗯, 我又困了喵。”
猫妖的回答来得太慢了。
相泽消太侧眸, 看了眼恢复精神, 正刻意在左右张望的猫妖一眼，了然的勾了下唇角。
“变成猫再睡。”
他本来以为, 任性的叶子会立刻拒绝并说“我就要这样睡觉”之类的话。但她只是顿了下步子, 透着埋怨意味的蓝眼睛望过来，紧接着抿紧红唇, 看向别处，重重的“哼”了一声。
第一次看到叶子有这种表现, 相泽消太下意识问了句：“你生气了？”
叶子依然看着别的地方没有回话。
本来她是想直接提出要求的，可发现周围幼崽们的关注点都在这边, 议论的重点还是在于她是谁，和相泽消太是什么关系, 又联想起相泽消太在她变成人类形态以后的各种让猫不开心的表现，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并不想直接开口。
沉默就是默认了。
相泽消太扫了眼周围正因为上课铃而回教室的学生们，折中压低声音说道：“睡袋让给你。”
猫妖的耳朵颤动两下，依然没有说话。
他微叹一声，加了句：“我在旁边陪你。”
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谁叫他无法忽视这只正生气给他看的猫妖？
叶子琢磨了下“陪”的含义，轻轻的“哼”了一声，才转过头来，板着脸说：“算你懂事喵，不过，我不想睡睡袋。”
毕竟，奴仆不在里面，睡睡袋毫无意义。
“那你要怎么睡？”
见到相泽消太满脸不解，叶子看着前面的路，卖了个关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喵。”
爬完楼梯上了天台，叶子放下手里的袋子，指着地面：“你坐在这里喵。”
猫妖选的地方是阳光只能轻微照射的地点。
相泽消太依言坐下，就见到叶子也就地一坐，侧躺下来，一头银发立刻满满当当的铺在他腿上。躺好了，她还吐了吐舌头，得意洋洋的说：“这个方法怎么样喵？我以前见过人类这么睡觉喵。”
那时候她的奴仆是个十三岁的姑娘，和心仪之人幽会的时候就是这么睡的。
没等相泽消太从回答，叶子改成侧躺的姿势，面对着相泽消太的腹部，小声说道：“我听到幼崽们说的话了喵，他们在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老师们是不是也想问喵？”
“我说我们是主仆关系，你的表情很奇怪，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么说喵？”
相泽消太怔了一下。
叶子特地改变了姿势，他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根本无法全然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她不同于以往的语气，倒是已经足够代表她此时迷茫的心境。
这也难怪，雄英其实是她待的时间最长的地方，也有些她熟悉的人，所以，会有和先前不同的感受。
“之前你总是生气。”猫妖还在低声讲述，“是不是因为我的行为对人类来说太奇怪喵？”
妖怪也会这样胡思乱想？
从那根左右甩动的长尾巴上看出叶子的不安，相泽消太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才低声开口：“不是。”
没有想到会听到否定的答案，叶子支起上半身，认真的看着相泽消太的眼睛。确定里面没有任何敷衍或者撒谎的成分，她纳闷不已的又躺下去，嘟囔着说：“那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咯，这个有那么重要喵？”
不过现在的相泽消太倒是没那么抗拒了。
尾巴静止不动，叶子试探性的伸手环住相泽消太的腰，脸贴上去蹭了蹭。
还没蹭够呢，相泽消太的腹部就僵硬了。失去了柔软度，肚子蹭起来不好玩，叶子又放开手。
相泽消太松了一口气。
大多数人的腰腹部的肉都是“痒痒肉”，他也不例外。多少年没被人触碰到这个点，陡然被这么触碰，带来的却已经不只是痒了。
叶子虽然已经有一千多岁，但她还没理解这种亲密行为代表的含义。也幸好，她不理解。
“嗯，很重要。”回答着叶子小声问出的问题，相泽消太撩回她散到地上的长发，“在人类世界，任何亲密的行为……只能对唯一的一个人有。”
“哦。”似懂非懂的猫妖应道，“可是我是妖怪，不遵守这些也没关系喵。”
叛逆的回话让相泽消太拧起眉头，还没想到用什么话语来和她沟通，就听见她问了道：“不过，这样你会生气的吧？”
“嗯，你不遵守，我会很生气。”这次，相泽消太回复得很快。
叶子恢复成仰躺的姿势，凝视着相泽消太的眼睛。背着光线，那双有轻微血丝的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那些是什么？
看不懂。
叶子烦闷的摸摸相泽消太的眉心，再认真不过的说：“你生气我会更生气，猫妖可是很小气的喵。”
没有猫会忍受一个对自己不好的人类。
“我知道。”相泽消太说这就在叹息。
不想听到奴仆发出这样的声音。
叶子转移手指，点上相泽消太的唇瓣。柔软的触感非常熟悉，唯独被她咬破的地方有点不平整。
好吧，既然人类这么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叶子坐直起来，转了方向，看着相泽消太：“请问我可不可以用我的嘴巴碰你的嘴巴呢？我想碰了喵。”
相泽消太看着长发披肩的猫妖，如同第一次见到她变成人类那样，心跳暂停了一瞬。
她的脸干净好看，拥有世界上最纯净无暇的蓝色双眸，说出的话却总能诱人心神。大概这就是妖怪，和人类加以想象创造出来的魅惑形象无比吻合。
相泽消太身体前倾，在碰上视线里富有红润色泽的唇瓣时，垂眸闭眼。虽说成年人不该把自己的行动的原因归咎在他人身上，但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已经被诱惑。
因为，仅是这样单纯至极的触碰，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而这样的行为，他只想让其变成只属于他的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