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歌和无暇是灵犀谷狼王初雪的遗腹子,是巫族迁隐他方时有意遗给妘楸的念物。
蔚朔自知这两只狼崽对妘楸而言意味着甚么,虽有青鸢百般阻挠却仍执意将其带回了王宫。起初养在妘楸寝殿,妘楸视它们如幼儿,宠溺了得,竟使它们与自己同榻。这让蔚朔嫉恨非常,便在鹿苑特地开出大片草地茂林,苦劝妘楸将其放养其中,如此偏也助长了它们的野性。
此番青澄被狼崽咬伤着实令蔚朔后怕。他在大瑶山曾见识过雪狼的威猛,再有蔚拓脖子上被天癸印下的两处齿痕,每每见之都觉触目惊心。青澄若为此有个三长两短,他当悔之不及!
待二人赶到鹿苑时,雯若先已到了,正扑在青澄身上泣哭不止,见蔚朔携一女子前来,虽也越人服饰,然只观其眉间气宇、周身气度,便知绝非这世间人物!定是那“妖媚惑上”的“妖孽”!立时起身冲来,忿声道,“都是你这妖孽养得好孽畜!伤我澄儿!王兄可真真是引狼入室!”
蔚朔狠狠瞪视,斥责,“你尽管哭!只休得胡言!若在楸夫人面前再敢冒犯无礼就退出宫廷!”
雯若闻言更是大哭。蔚朔不理,牵起妘楸手臂径自入到廊下查看青澄伤势,见他正坐在地上,半面衣袖尽是血色,刚被医丞擦拭过的右臂近手腕处露出西枚牙印,像极四朵红花绽在臂上。
蔚朔上前抹了把青澄的脸蛋,泪水泥水沾染一手,哄笑说,“人族幼崽对狼族幼崽,竟输了?!”
一句话又惹少年哇地大哭起来,抱屈道,“我说是狗崽,他们非说是狼崽……”
“所以非得亲身试了,方始信之?”蔚朔依旧说笑,却将小小的人儿揽进怀里,自是心疼万分。
妘楸也拉过少年手臂仔细查看了,总算松一口气,安慰道,“不妨事。等下去我那里敷些药粉,必能得个极武威的疤!也算是小小人儿又进一岁!”
少年止了泪,好奇地盯看着眼前的女子,忽然问道,“你就是那个狐狸精?”
“放肆!”蔚朔轻喝,面色一沉,唬道,“这话谁教你的?!”
少年大约也知说错了句,要牵累旁人,便低了头,一声不响。
蔚朔转头又斥雯若,“你就是如此教导将门少主?偏信谣言,以讹传讹!整日间满嘴荒唐!”
少年见母亲受训忙辩解说,“不关母亲的事!是林叔叔说的!”
“哪个林叔叔?”蔚朔追问,见青澄又低了头,便又唬道,“你不说,我就将他们全部抓来治罪!”
“林枫叔叔!”少年似乎是狠了心才得个取舍,又辩说,“林枫叔叔只是说:那狐狸精美艳无方!无人能及,无人争锋。这也不算坏话,都是夸赞狐狸精呢……”
蔚朔又要训斥,妘楸忙岔开,“那你回去可要替我谢你林叔叔谬赞!只我不是狐狸,我是狼王!”
少年立时眸色一亮,仿若寒星一闪,“你真的是狼王?!那林子里的两只狼崽是你的孩子?”
妘楸笑答,“是啊!你可不许再欺负它们哦!否则下回就换狼王咬你了!”说时故作凶狠状。
“我从未欺负它们!”少年全忘了手臂疼痛,又别有惦念,“我只是……你能不能……送我一只?”
“送你一只狼崽?”妘楸笑这少年痴心,“可是,你的父亲杀了它们的父亲,它们刚刚又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