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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亮怎么也没想到迎接他的会是季乐鱼杯子里还没喝完的果茶。
他瞬间怒火攻心,一下站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季乐鱼一脸无辜,“关心你啊。”
他的脸上是清透易见的单纯,“我看你一直说个不停,担心你口渴,这不,把我刚倒的茶都给你喝了。”
他说完,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色泽澄澈的果茶。
赵亮见他这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愈发气愤,口不择言道,“亏我还在这儿为你担心,你倒好,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也就是你爸死的早,不然……”
“哗”的一声,赵亮的脸上愈发湿淋淋。
他气的伸手就去揪季乐鱼的衣领,提拳朝季乐鱼打去。
只是拳头还没碰到季乐鱼,却被季乐鱼反手将头按在了桌上。
下一秒,季乐鱼提起茶壶,慢慢把水浇在他的脸上。
“你刚刚说我爸什么?”季乐鱼弯下腰,低声问他道,“也就是我爸怎么样……”
他的声音轻诡,说不出的阴森,只可惜赵亮在气头上,并没有听出他语调的变化。
他满肚子的火气,以至于季乐鱼一松手,就再次顶着湿透了的头发,朝季乐鱼打去。
季乐鱼一把擒住他的手。
赵亮见自己竟然挣扎不得,愈发憋屈,说话也彻底失了分寸。
“好好好,你能耐,你爸的财产你都不在乎,那我们这些外人还他妈管你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爸的儿子,我也不是既得利益者。可是季乐鱼,你仔细想想,那场车祸,最后的获利者是谁?!”
“为什么你爷爷会进监狱?会什么他前脚进了监狱,季屿霄就成了季氏的总裁,还不许其他人在你面前提起你爷爷!说白了,那场车祸,他才是最终的受益者!谁知道他会不会自导自演,精心设计一切,就为了……啊!”
赵亮的话没说完,他躺在地上,蜷着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
季乐鱼冷静的走到他身边,抬起脚,止住了他的聒噪。
“要不是我答应过我哥,现在你早就在医院了。”他盯着赵亮,仿佛在盯着一个死人。
“你不是想让我要回属于我的财产吗?那好,我答应你,我会接手季氏,只是那时候,你也好,你父母也好,你舅舅舅妈也好,甚至你的外公外婆,我都会一个不留的,全部清扫出去。”
他弯下腰,笑了起来,“你说的对,你一个外人,管什么管?外人就应该有外人的自知之明,别真以为我叔叔叫你一声小亮,你就真和他有什么剪不断扯不掉的关系。要不是看在我叔叔的份上,我根本不会来见你。”
季乐鱼直起身,声音薄凉,“还有,我不喜欢别人自称是我哥哥,下次你再以哥哥自居,我就把今天你和我的这些话发到家族群里,我也很好奇,你父母、外婆听到你这些话,会是什么表情?”
“我爷爷要是知道你这么说,又会和他的妹妹——你的外婆,说些什么?”
赵亮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录了音,顿时吓了一跳,惊愕的看着他。
他当然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冲动说了什么样的话,也知道这话如果被他父母被他外婆知道必然免不了一顿教训,更别提季屿霄和季振鸿。
他后知后觉的怕了起来,脸色都僵硬起来,“小鱼,你说笑的吧?”
季乐鱼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录音,里面顿时流出赵亮那不加遮拦的语言。
赵亮的脸色瞬间就愈发难看了。
季乐鱼暂停
了录音,笑了起来,“放心,只要你以后乖乖的,这录音我自然也不会发出去。”
“你被你父母、外婆教训事小,可我叔叔听到后为此生气,那就是大事了。”
赵亮听着他这话,只觉得松了口气,尽管他隐隐感受到季乐鱼话里的内容和他说话的语气不对,可他不会把这段录音发出去,这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他捂着肚子,动作缓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茶餐厅的老板这时候也接到了服务员的通知,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老板厉声道。
赵亮正准备开口骂人,让他少管闲事,却听到季乐鱼道,“不好意思,我这表哥书读的少,性子急躁,刚刚一言不合就对我大打出手,这才打扰了大家吃饭,实在抱歉。”
“这样吧,我再多打包四笼虾饺和叉烧包,就当是对餐厅的补偿。”
他看着面嫩,又说得客客气气,进退有度,以至于老板也不好说多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这表哥表弟的,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干嘛打架啊,这万一出了事,那多不好啊,是吧?”
季乐鱼十分配合,“您说的对。”
老板一见他这样,愈发觉得他乖巧懂事,一看就是被动的那个。
于是他盯着赵亮的眼神就不那么友善了,“亏得你还是当哥的,哥哥打弟弟,你还真好意思,下次要不要去警察局打?!”
赵亮:操!他才是被打的那个好吗?!
老板说完,又想起什么的对季乐鱼道,“你也别怕,他再动手,你就直接报警,法治社会,还能怕他这暴力分子不成?!”
赵亮:???你是瞎吗?你看不出来我才是被打了的那个吗?!!他才是那个真·暴力分子!!
季乐鱼乖巧的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谢谢。”
“不用。”老板笑道。
他见事情解决了,也就打算去给季乐鱼下单他那四笼虾饺和四笼叉烧包,临走前还不忘让服务员帮他盯着季乐鱼这桌,免得季乐鱼被他这暴力表哥欺负。
赵亮:……
赵亮气得拔腿就走。
季乐鱼坐在座位上,不慌不忙的拿起桌上的餐巾纸,默默的擦着刚刚接触过赵亮的手。
“把钱付了。”他平静道。
赵亮:???他根本什么都没吃好吗?!
只是碍于录音还在季乐鱼手里,赵亮只得叫服务员过来,扫码付了钱。
“录音给我。”他道。
季乐鱼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继续吃起来刚刚没吃完的叉烧包。
赵亮气得憋屈,只得再次重复道:“把录音给我。”
“不要说这种不可能的事情。”季乐鱼淡淡道,“除非你想我现在就发在群里。”
赵亮攥紧了拳,瞪着他。
服务员见势不妙,立马握紧手机,随时准备再次呼叫老板。
赵亮看着他云淡风轻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从容的吃着面前的食物。
怎么都觉得自己不理解。
他怎么说话间就变成了这样子?
明明之前还和小白兔一样,看起来柔弱好欺负,怎么现在却好像什么都尽在他的掌握,什么都不在他的眼里。
他蓦的想起了季鑫,想起了自己那个小时候哭着说季乐鱼欺负他的表弟。
那时候他并没有相信,季乐鱼多乖啊,又乖又懂事,还比季鑫小,怎么可能欺负季鑫这个熊孩子呢?
向来都是季鑫仗着自己得宠,在家里学校欺负其他人。
所以他当时并没有把这话当真,甚至和季鑫说
,“他要是真欺负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而现在……
赵亮看着季乐鱼,怀疑道,“当年,是你把季鑫推下水的,对吗?”
季乐鱼轻笑,“怎么?你也打算学你弟弟那样诬陷我?”
“真不是你?”赵亮盯着他的眼睛。
季乐鱼的眼睛漂亮又剔透,像是夏日的溪流,澄澈的不含一丝杂质。
他满不在意道,“你当然可以诬陷我,就像你弟弟小时候那样,总归你对我的家人都不满意,不尊重,所以诬陷我,也很正常。”
赵亮本还打算偷偷录下他的回答,来反要挟他,现在却只能默默松开手机。
他终于放弃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下了心里的怒气,捏着拳头选择了离开。
季乐鱼看着他狼狈的离开,心里冷嗤一声。
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他从来不会自己的把柄递到别人手上。
他吃着桌上的茶点,慢慢想起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车祸刚刚发生,季屿霄还在昏迷,他从自己爷爷口中知道了他父母离世的消息,躺在季屿霄身边,守着他。
有一次他去上厕所,还没来得及从病房带的卫生间里出来,却听到了赵亮的外婆季振彩和赵亮的舅妈轻声说着话。
她们也是来看受伤昏迷的季屿霄的。
只是这会儿以为病房内没有人,这才肆无忌惮的议论着。
她们说他是扫把星,说就是因为他,才会害的他父母离世,季屿霄受伤。
她们说的情真意切,听起来有理有据,甚至说他刚出生的那年,季家就出过什么事。
那是季乐鱼第一次接触到“扫把星”这个词。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直到他一点点的听完门外两人的话,他才隐约明白了这个词的含义。
那时的季乐鱼恐惧不安,心慌又害怕。
他害怕真的是他害死了他的父母。
他一遍遍的反省着自己,一遍遍问着自己。
彷徨、无奈、困惑却又求助无门。
他在那一天,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季屿霄,即使自己死,也不要季屿霄再离开他。
而现在,他没有想到,季振彩的外孙,竟然敢和他提他的父母,敢去那样揣测他的叔叔。
他真该死,季乐鱼想。
不止他,他的父母,他的外婆,他的舅舅舅妈,他们都该死。
赵亮只有二十多岁,倒回那场车祸发生的那一年,也还不到十一岁。
愚蠢如他,十一岁的赵亮哪会关心别人家的车祸,关心谁会在这场车祸中受益最多。
只有他的父母外婆罢了。
他们口无遮拦的讨论着这场车祸,并不为死去的人心痛,也不为活着的人悲伤,他们只关心谁在这场车祸中获得了最大的利益,甚至以结果倒推原因,认为他的叔叔似乎不那么清白。
季乐鱼只要想到赵亮刚刚那句“谁知道他会不会自导自演,精心设计一切”他就恶心想吐。
他叔叔宅心仁厚,重情重义,即使季氏集团发展到现在,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允许家族的亲戚占着可有可无的位置,保证着他们的分红与荣耀。
可到头来,他们却这么揣测他,恨不得咬死他,好分走他嘴里的肉。
季乐鱼缓缓笑了起来,他之前对季氏确实没什么兴趣。
他从来都对经商兴致泛泛,觉得枯燥无趣,可现在,他却终于觉得,也有一些事情,是他想去做的,想在季氏做的。
他当然不会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接替他的
叔叔。
那岂不是更让那些人满意,觉得他们叔侄不和,觉得他对他叔叔不喜。
他要让他叔叔一直坐在那个位置,即使他十八岁成年了,他们都期盼他回去,他也要让他叔叔坐在那个位置。
他要让他们好好看着,好好等着,嫉妒发狂却无能为力。
直到他二十七八,他叔叔也不年轻了,那时,他会让他叔叔舒舒服服退休,无忧无虑的享受自己的后半辈子。
而他,则会为季氏重新换血。
他要让季振彩和他的儿子孙子,女儿外孙,年轻的时候活在嫉妒中,老了则活在被季氏扫地出门的痛苦无奈中。
这才是充实的一生,属于他们的充实的一生。
季乐鱼放下筷子,餐厅老板也已经打包好了新的虾饺和叉烧包。
“你那表哥走了?”老板关心道。
“嗯。”季乐鱼点头。
“那就好。”老板见他年纪小,忍不住叮嘱道,“以后少和他来往,不然要是他真打你,那就不好了。”
“好。”季乐鱼客气道,“谢谢。”
说完,他从老板手里接过装着打包盒的纸袋子,提着朝餐厅外走去。
林非写完了计划内的理综和数学卷子,琢磨着季乐鱼也应该快回来了。
他向来外出办事不会太久,尤其是他刚刚还给他发了微信,说了自己和赵亮的后续。
他这次倒是很乖,做事之前提前和他打了报告,做完后也认认真真的交代了他做什么,甚至连他录了音都告诉了他,可以说是十分听话。
林非正想着,门被推开了,季乐鱼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
林非看着他一脸厌倦,问他,“怎么了?”
季乐鱼撇了撇嘴,靠在了他的肩上,“也没什么,就是总觉得太轻飘飘就放过赵亮了,不太爽。”
林非听着他这“轻飘飘”三个字,心道这还真是重新定义轻飘飘的含义。
他摸了摸季乐鱼的脑袋,劝他道,“你不能真的因为他说了你不喜欢的话就要了他半条命,大部分时候,人遇到自己不喜欢的话语,会反唇相讥,小部分时候,会强行使对方闭嘴,你已经使对方闭嘴了,所以不能再做更多了。”
季乐鱼当然也知道,只是他生来处事原则和方法就与众不同。
他歪着头在林非肩上蹭了蹭。
林非摸了摸他的头发,哄他道,“乖。”
“嗯。”季乐鱼点头,“我乖。”
林非听他这么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他把自己给季乐鱼选的卷子拿了出来,放到了季乐鱼面前,“如果还是烦的话,就做做题吧。”
季乐鱼:???
季乐鱼看着他面色温柔的哥哥,心道:人不能够,最起码不应该这么以毒攻毒!
他抱着林非和他撒了会儿娇,又让他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心情好了起来,按照林非的要求做起面前的卷子。
赵亮提心吊胆了好几天,每天都关注着家族群的群消息,生怕季乐鱼把录音放出来。
然而一周过去了,季乐鱼也没有任何动静。
他这才相信了季乐鱼的话——只要他不再说什么不该说的,那他就不会把录音放出来。
赵亮松了口气,也就把季乐鱼抛之了脑后,更把他说过的那句,一旦他接管季氏,他会把他们家这一支,全部开除,忘得一干二净。
没几日,寒假补课结束,新年也在大家的期盼中愈发靠近。
季老爷子再次给季屿霄打了电话,希望他能带着季乐鱼回来过年。
“这么多
年,我就没见过他几次,好不容易我联系上他,他也愿意等放假了来看我,结果你却出来阻止!禁止我再联系他!他是我唯一的孙子!季屿霄,即使你不想见我,你也不能不让他见我!”
季屿霄听着,冷笑了一声,“你也好意思说他是你唯一的孙子?”
“你本来可以不止有这一个孙子的。我哥和我嫂子感情那么好,如果他们还在,小鱼说不定还会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他们没了,所以小鱼也永远没有弟弟或者妹妹了,就这,你也好意思说他是你唯一的孙子?”
季父听着他这话,只觉得锥心刺骨的痛。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让你哥哥和你嫂子发生意外,我是他亲爸啊!我难道不心痛吗?!”
“你觉得心痛?”季屿霄忍不住嗤笑出声,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笑的话吗?
“你可真令我恶心。”
他握着手机,声音冷得刺骨,“你放心吧,等你快死的那天,我会让小鱼去见你的。你是他爷爷,你该庆幸你是他爷爷,只要你顶着这个身份一天,为了他的人生幸福,我就不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他,所以等你快死了,他还会以你孙子的身份出现,会去看你,会在你死后给你墓碑前放一束花。”
“这是我能做的最大的宽容,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小鱼。”
季屿霄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和他的父亲早就没了父子亲情,如果不是为了季乐鱼,他根本不会再和他父亲再多说一个字。
季屿霄拉开窗帘,季乐鱼正在庭院试他的摩托车。
林洛清给林非和季乐鱼订的车这两天终于到了,季乐鱼还没骑过摩托车,一连两天,都充满了热情,兴致勃勃的跟着林洛清学着。
林洛清和林非就陪在他身边,提醒他小心别摔了。
季屿霄看着季乐鱼脸上的笑容,他笑得纯粹又天真,充满了孩子的无忧无虑和少年稚气。
这就很好。
他无声对自己道,这样就很好。
季乐鱼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的心里,一切还都是美好幸福的。
那些潜伏在人心的肮脏、不堪、龌龊与见不得光,都由他来负责就好。
他会把一切埋在阴影之下,埋在季乐鱼看不见的地方,永远保护着他。
这是他哥唯一的孩子,不管付出什么,他都只希望他能平安快乐的长大,永远骄傲轻松的活着。
季乐鱼练了两天,觉得自己已经学会了摩托驾驶技术,大胆的要求林非坐上来。
“我带你。”
林非:……
林非看着他,很是怀疑。
“还是我带你吧。”他面无表情道。
季乐鱼很哼了声,倒也不反对,“你带就你带,你看,我就很相信你,不像你,还怀疑我。”
林洛清失笑,“那你们俩一人带一次对方,都试试。”
“好。”季乐鱼答应道。
林非走上前,拿起头盔,戴到了头上。
他身高腿长,长腿一跨,就跨坐在了黑色的摩托上。
季乐鱼立马向前坐了坐,抱紧了他的腰。
林非感受着他的动作,隐隐觉得他抱得有些紧,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载着他朝前开去。
他们还没有考摩托车驾驶证,所以两人也没有开出别墅区,先是在家里大得能跑马的庭院骑了会儿,又趁着这会儿家门口的路上没人,谨慎的开了出去。
季乐鱼感受着身边的风吹过,明明很冷,但他却不觉得冷。
他贴在林非的背上,手慢慢塞进林非的大衣里,他靠着林非,觉得风把他们和世界都似
乎隔开了。
他们在风里,世界在风外。
季乐鱼突然就觉得摩托车比车更好。
“等再过一个月,你去考摩托车驾驶证吧。”他对林非道,“这样你就可以带我上下学了。”
林非停下车,一只腿踩在地上,转头问他道,“你说什么?”
季乐鱼摘了自己的头盔,又把林非的头盔摘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人,觉得还是这样更舒服。
“要是能不戴头盔就好了。”他道,“戴上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林非:……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我知道。”季乐鱼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个头盔。
他们俩的头盔是林洛清专门定制的。
质量上乘不说,还绘了金色的隐晦又漂亮的图案。
林非的是一条小小的盘绕着的龙,他的是一条跳跃的小锦鲤。
“你去考摩托车驾驶证吧。”季乐鱼摩挲着林非头盔上金色的小龙,“然后,我就不坐王叔的车,坐你的车。”
他说完,眉眼璀璨的笑了起来,眼里像是藏着蜜,“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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