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湖
陆凡的感知能力覆盖方圆一万两千里地。
在一群黑暗符师里面，掌握黑暗法则的人的确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也不用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什么的。
毕竟……
能够从邙山活着出来的黑暗符师是有不少，但是能够见到自己还活着的黑暗符师，寥寥无几。
问题陆凡现在还顶着一张自己都觉得陌生的脸。
肆无忌惮的感知天心湖附近的一切。
方圆一万两千里地感知范围，在天心湖那诡异的天外天剧毒物质的侵蚀下，正前方的天地灵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
空气里的天地灵力似乎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天地灵力变得异常凶戾暴躁，又充满了破坏性。
陆凡感觉自己的感知能力在里面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往前五千里是正常的，五千里之后，就变得扭曲起来，有一种从空中俯瞰水里的感觉，似乎出现了折射的落差感；
七千里之外，扭曲感更强，黑暗深邃不可测度，慢慢扭曲成一堵墙壁，把自己的感知死死地镇压在八千里远的位置。
一个完美的感知圆形，正前方好像被人切去一块。
“这小子在干什么？”
“不知道。”
李亮与高明站在百里开外的后方盯着掌柜罗画仙聘请的黑暗符师，有好奇，有不耐，有警惕。
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这个黑暗符师携宝潜逃。
当然！
还有一个目的。
就是在对方出纰漏之后，让二人想办法把遗弃在天心湖里面的东西再找回来。
嗡！
嗡嗡！
一只甲壳虫自李亮的袖袍之中爬出，落到李亮的肩膀位置，里面传出罗画仙的声音：“到了吗？”
“回掌柜的，我们已经到了。”
李亮回答。
邙山北没有统一的法阵式传讯手段，但是神明盛世时代流传下来的远距离传讯手段有很多，五花八门，这甲壳虫，又叫同声虫，母虫契约之后，跟自己的子体进行共振传声，只要远隔不超过百万里，就能做到清晰无误。
罗画仙对自己聘请的黑暗符师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放心，毕竟黑水这种东西第一次出现在这么靠南的地方，大立国现在又鱼龙混杂，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现在，在干什么？”
李亮是罗画仙的忠实仆从，对主人的询问不敢怠慢，仔细答道：“回掌柜的，他什么也没干……这家伙似乎是个生手，还在观察别人怎么做的。”
“观察。”
“很好。”
罗画仙对属下的回答很满意。
谋定而后动，已经成功了一半。
“继续盯着，有情况随时联系。”
罗画仙说完，结束对话。
殊不知，这些对话，被陆凡清晰无误的完全收入耳里。
尽管他们提前展开了天地灵力，封锁声音，但是对于掌握法则之力的九级强者来说，简单的天地灵力结界显然不足以阻挡这一切。
陆凡对同声虫不是很感兴趣。
对于三个人的对话，也不是很在意。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些黑暗符师，准备用什么战术进入天心湖。
天心湖方圆三万里地已经被黑水影响，天地灵力之中蕴含凶戾的破坏性物质，一旦被吸入体内，就会开始迅速的展开攻击，扭曲人的意志，改变人的身体。
进入的越深，受到的攻击强度越大，身体的负担越大，转变只是时间问题。
陆凡已经观察到了三位七级黑暗符师，不自量力的安排金尸进场，快速突进，结果刚刚过了五千里，就出现活僵跟黑暗符师失联的情况。
金尸抓着缠绕绿色丝线的巫神雕像，不受控制地天心湖而去，不管黑暗符师怎么召唤和命令，都无济于事。
八级黑暗符师安排的银尸相对稳定很多，都是能够深入到陆凡感知的八千里以后，然后消失不见。
陆凡很快就推断出，这是因为金尸体内的天地灵力储量很少，很容易就被完全侵蚀，导致驾驭活僵的图案法阵失效。
七级黑暗符师损失金尸，其实并不十分心疼，但巫神雕像遗失在里面，显然就很亏……
一个个愁眉苦脸，狼狈离场。
外边的八级黑暗符师们对于此情此景，一点都不意外。
有人甚至出动了自己的银尸，准备沿着七级金尸前进的路线去寻找这些金尸，准备从他金尸的手里夺下巫神雕像或其它冥器……但是感知范围在里面受到限制削弱，少有人能够成功。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陆凡这样的感知范围。
许多八级黑暗符师只有二百点出头的器量，感知范围仅仅只有百里地，活僵进场后，被削弱得就更厉害了。
不知不觉，陆凡就观察了有小半个时辰，提着黑色金属箱子，犹如一尊没有动静的雕像。
李亮和高明明显有点不耐烦，不断催促。
“你在等什么？”
“还不出手？”
“不会是想打退堂鼓吧？”
“我警告你，别浪费我们时间。”
在陆凡耳里，这些威胁毫无意义。
不过陆凡的确已经观察得差不多了。
譬如……
感知范围内有两位伪神经过，有十几位九级黑暗符师在远处坐镇，不知道属于哪方的势力；
譬如已经有五位八级黑暗符师进入天心湖失败，陆续失去了自己的银尸。
譬如这些人失败之后马不停蹄地加速派遣出自己的第二尊银尸，沿着之前的原路前进，试图把遗失在里面的黑色金属箱子带回来。
两人成功。
三人失败。
但五个人试图让巫神雕像价值翻十倍的计划都是失败的，都折了自己的银尸——黑色金属箱子可以带出来，银尸却肯定没可能。
另外还有七个人，还在继续。
只是从他们额头鬓边的汗水就能知道，他们恐怕也是希望不大。
这就是巫神雕像鲜少有出现在市场上的原因——进入污浊之地，清醒着出来，可不容易。
不过，陆凡的主要目的不是帮助罗画仙，而是为了摧毁黑水，通过观察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污神无法离开天外天剧毒之地。
污神一脉的人，这么多年来，也无法轻易的靠近黑水，保持自己的清醒，那么，他们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把黑水投送到天心湖的？
新物质？
术法手段？
还是别的什么……
陆凡目光深邃地环顾全场，默默地，开始绕湖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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