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三面环山面朝大河的山谷,月色中显得格外的清幽宁静,山坡星星点点的野花在月光下别有一番景致。
这里就是闪灵谷。
如果不是昨晚在这里发生了非常恶性的精怪袭村杀人事件,此地倒是非常不错的露营地,傍晚时分总有些艺高胆大之徒,来这里谈个情,说个爱。
此时此刻,一群捕快站在闪灵谷的崖顶,分别面朝一个方向,神色凝重地远眺月色下的两个村子。
闪灵村就在山谷里面;
山谷外往北数里地,一个村子依河而建,取名尧塘。
白天出事的就是尧塘村。
接连发生两起闪电貂袭村杀人事件,两个村子阴云笼罩,各家各户的门口都挂起了白皤,大门紧闭。
入夜后,衙门跟卫捕营的人洒了两百多人出来,依旧没有找到闪电貂。
崖顶的人,负责严密监控两个村子的动静,防范闪电貂去而复返,再度伤人。
林琨一下午没有找到闪电貂的踪迹,亲自来到闪灵谷的崖顶等候消息,已经坐了有一段时间。
“大人。”
“开春露重,此地不能生火,担心惊扰了闪电貂,您多披着点。”
一位巡捕谄媚地跟林琨献着殷勤。
“本档头还没老。”
林琨双眼一横,很平淡的眼神,却是让献殷勤的人如同撞在冰山上,从头凉到脚,尴尬不已。
旁边有人解围:
“档头,我们的人已经全部在两个村子和附近布下天罗地网,今天晚上,只要闪电貂再现身,一定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
林琨知道这是
今天入夜之前,他亲自带领六位掌旗使展开围剿,都让闪电貂遁地消失,无可奈何。
入夜之后,身形娇小的闪电貂更加狡猾难缠,难以发现,希望也更加渺茫。
这时,有人上山。
一袭黑衣捕快服,是郡府衙门的总捕头——刘启强。
郡府总捕头负责城内治安,但是也负责城外精怪的巡狩任务,今天被拿掉的捕头,就是他的手下。
如今,刘启强也是焦头烂额,忙得脚不沾地。
“林档头。”
“人手都安排到位了。”
刘启强人未到,声先至:
“县衙的人,卫捕营的人,都在制定计划的位置埋伏完毕,附近发现的洞窟,也都已经灌入硫磺用土掩埋。”
“辛苦总捕头了。”
林琨招呼道:
“坐。”
刘启强是郡府衙门的总捕头,级别比各地县令的级别还要高,理论上跟卫捕营的掌旗使一个级别,但因为权力较大,某些方面甚至是可以跟林琨平起平坐,林琨也不敢托大。
刘启强在林琨的对面坐下来,满腹的委屈忍不住地就往外面倒:
“林档头,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开春镇压各地的暴乱,刚刚结束,还没休息两天,就闹出这幺蛾子,平白无故的撸掉一个手下。”
林琨拿出个酒囊,递给刘启强:
“撸掉的那个捕头,听说是你表兄弟?”
刘启强一提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倒霉催的!这段时间正好是他负责带队巡狩,谁知道碰到这档子恶心事,本来计划再过两个月,就往你们卫捕营送,现在撸掉职务变成普通捕快不说,还背了个三年内不得晋升的记录。”
“……”
林琨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对方进卫捕营,可以通过县衙这边运作帮忙搞几个功劳,顺利送到小旗官的位置,里外都好照应。
如今撸成捕快,三年内晋升不了,可以说是前途尽毁。
原因无他。
刘启强快五十岁,三年内肯定要退到其它位置,就照拂不了这个表兄弟。
“摊上这事,林某也糟心得很,都是肉。”
林琨也刘启强同病相怜。
“也是。”
刘启强看着林琨,似乎心里舒服很多:“多嘴问一句,你们准备把谁推出去?周玉河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周围竖起耳朵的捕快。
林琨没好气地哼道:
“从哪个方向突围的,就是谁的失职,人已经定下来,黄千虎。”
“是他呀。”
刘启强欲言又止。
这位,恰巧是跟他关系不错的两位小旗官之一。
但是……
林琨既然已经决定,他是不可能再干得罪人的事。
深吸一口气,刘启强叹道:
“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出任何纰漏,也希望那只该死的闪电貂吃饱喝足赶紧滚蛋,离开紫阳郡,要不然明天,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
紫阳郡郡城附近的危机一天不解除,郡府的那些达官贵人和家族商队,都会给他们施压。
二人心知肚明。
一旦闪电貂再度袭村杀人,府主大人就有可能降罪,追责更高级别的负责人,治他们的办事不力,渎职!
衙门那边,被追责的就是刘启强。
卫捕营这边,至少要拿掉一个掌旗使!
这也是二位负责人连夜守在这里的原因。
两人心事重重。
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巡捕上山。
负责放哨的人看到对面的腰牌后露出诧异之色:
“张林,你怎么来了?”
“尹大人,小的奉陆大人之命,有情报禀报档头。”
山下来人是张林巡捕。
负责放哨的人,正好是尹小刀。
尹小刀露出惊容:
“你们陆凡大人,莫非也想插手闪电貂的案子?”
“只是在调阅紫阳郡郡城过往精怪伤人案卷卷宗的时候,发现了一些跟闪电貂相关的情报,大人分析,可能会对当前追捕闪电貂的案子有帮助,特地命小的前来禀报。”
张林回答。
尹小刀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你跟我来。”
当即亲自带人去面见三档头。
他知道三档头现在为这事可烦了。
陆凡这小子也不知道查到什么……
不管怎么样,这份荣辱与共的态度值得肯定。
二人很快来到林琨面前。
张林行礼后,道明来意,然后送上一份简易的地图。
刘启强瞥了一眼,没怎么看明白。
林琨眉心紧蹙,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