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芳,你想想,咱们家是个多么圆满的家庭!要是妈妈坐牢了,枪毙了,这个家不是破裂了吗?再说,你希望你同学笑话你有个杀人犯的妈妈吗?你希望你姐姐的仕途受到影响吗?”
田月芳不说话,眼神越发地冷峻。
田妈妈避开女儿的眼神,又顿了一下,“好了,妈不求你了,不勉强你了。可是,你也不要勉强妈妈……往下,妈妈做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说着,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田月芳惊惧地问道。
因为,她从妈妈的眼睛里,看到了极为陌生的东西。
是心灵深处的东西。
可怕。
田妈妈嘴角挂着一丝秋风般的冷笑:
“你家里有旅行箱吗?”
“旅行箱?”
“对。要那种大号的,两个就够。”
“你要出门?”
田月芳干净的心灵,还没有坏到往那方面想的程度。
“不。先把他的尸首安顿好,然后,找机会化整为零运出去。”
田妈妈说得相当镇定。
到了这个份儿上,她已经相当镇定了。
“化整为零?”田月芳惊得嘴唇发紫,“你,你要把小凡哥哥……?”
“你说呢?不肢解,他那么大个人,怎么运出去?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田月芳看到,妈妈完全是一副狰狞的面孔。
“妈,你真要那么做?”
“这是唯一的生路!不这么做,我们田家就完蛋了!我也是为了家庭!你可以不同意,但你保持沉默就行,我什么都不要你帮我,完全是我一个人所为!”
“妈,小凡哥哥对姐姐那么好,对我那么好,他对所有人都那么好,他即使被你打死,至死都没有还手,没有躲闪,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他问心有愧!”
“不,他是为了保护我。我明白他的一贯为人作风,他是为了让你消气,让我躲过你这一劫才这么做的。他虽然死了,但我肯定他当时是这么想的。他这么好的一个人,你难道忍心把他切成一块一块?妈,你是人还是狼?”
“别问我是人是狼!是人是狼不重要,活下来才重要!月芳,妈已经向你妥协了,难道妈最后采取的措施也得不到你的认可?你还是妈的女儿吗?”
“别问我是不是你的女儿,是不是你的女儿不重要,是不是人才重要!妈,你把小凡哥哥打死了,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已经尽我最大的克制了,难道你还要在我心上再扎一刀?让我流血死去吗?你还是女儿的妈吗?”
听到田月芳的话,田妈妈眼里冒火。
真是……这个女儿太没人性了!
白养了。
她怅然叹了一声。
“算了,不要你帮忙了。妈好汉做事好汉当,妈一个人做的事,你别干涉就是了!”
说着,大步走向厨房!
田月芳恐惧到了极点。
她心中确信妈妈要干什么!
妈妈要把张凡分尸灭迹!
田月芳想坐起来,但身体一点力气也没有,脑袋嗡嗡响。
她一咬牙,从沙发上滚下来。
从茶几上抓过一只厚瓷水果盘子,当地一声,在茶几边缘上把盘子磕碎,捡起一块三角形尖锐的瓷片,紧紧握在手里,用力向厨房爬去。
田妈妈此时已经到了厨房。
她首先操起一把菜刀,看了看刀刃,然后把菜刀别在腰带里。
伸手捞起张凡的双手,用力向外拽。
人急力大,狗急跳墙。
她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力气,竟然拽着张凡,把他拖出了厨房,向浴室拖去……
她心中明白,只有把张凡弄到浴缸里再动手,那样才能把血迹冲洗干净。
田月芳眼看妈妈拽着张凡走到了浴室门口,急得大喊:“不准,不准你……”
田妈妈回过头,冷冷地笑道:
“你既然跟妈妈没有母女之情,也就不要怪妈妈下手狠!实话告诉你,妈做了半辈子菜,刀工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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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月芳伸出手向前,很想用手里的瓷片给妈妈一下。
但是距离太远,够不到。
她用力抡起胳膊,把瓷片向妈妈飞去。
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瓷片落在地板上。
田妈妈皱了皱眉,没有再理田月芳,咬住牙,憋住一口气,把张凡拽进了浴室。
“嘣”地一声,关上了门。
田月芳爬到浴室门前,伸手推门。
门已经在里边闩上了。
她用力拍打,“不准你,不准你……”
拍打了一会,终于用完了力气,慢慢地昏迷过去了。
浴室内,田妈妈把张凡拖到了巨大的双人浴缸里,累得气喘吁吁,坐在缸沿上喘气。
休息了一下,她从腰带上抽出菜刀。
两眼血红。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什么恐惧了。
反正一不做,二不休,搬倒葫芦洒了油!
干,还有一线希望!
想到这,她冷冷地用刀背拍了拍张凡的脸颊,发出一串冷笑声:
“张凡,我实话跟你说,自打你跟我大女儿到我家里那一天,我没有一天不想杀了你!我们家什么出身?校长!你们家什么出身?农民!我女儿什么学历?硕士!你什么学历?小中专!你根本不配我女儿!我女儿跟了你,官也就做到头了,上升空间完全被你封死!小子,小农民,今天,我总算出了这口气!”
说到这里,伸手揪住张凡头发,菜刀向脖子上割去……
田月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窗外,射进来马路上的灯光。
她感到怪怪的。
大脑一时之间完全空白。
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上。
此前发生的事,好像已经从记忆中抹掉。
此时,她感到身体一阵阵疼痛,大脑像是快要胀破了。
她深深呼吸几口气。
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
她感到身体有了点力气,慢慢地坐了起来。
四处打量。
这是在哪里?
她的目光在客厅里慢慢扫过。
映入眼帘中的景象,却无法勾起她的记忆。
当她的目光落到地板上几块血红时,她打了一个寒颤:
血?
谁的血?
突然,她的记忆被打开了。
是小凡哥哥的血!
妈妈拖着小凡哥哥,留下的血!
是的,是妈妈要销毁罪证!
是的,妈妈腰上别着一把雪亮的菜刀。
妈妈把小凡哥哥拖进浴室,关上了门……
“小凡哥哥!”
她叫了一声,向浴室扑去……
乡村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