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秋水

看着老孙头这个样子,张玄灵摸了摸鼻子。

不过心里边开始有点佩服李青云了,心想这个便宜小弟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孙老,您想干嘛?这百里春我可是下了血本的。既然您老不愿帮我,就别惦记我这酒了。”

看着老孙头一副要扑上来的样子,张玄灵赶紧把桌子上的酒坛搂进怀里。

“小子,说什么呢!我老孙头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你了?不就是两把剑吗?等着啊。”

说罢,老孙头便收起火热的目光,一脸严肃地向打铁铺里走去了。

等老孙头走开后,张玄灵顿时露出了原形,笑嘻嘻地拍了拍李青云的肩膀说

“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你怎么肯定这坛百里春会奏效。”

“肯定什么啊,我只是觉得老头应该都爱喝酒而已。”

李青云用手抓了抓脑壳,说到。

“额……”张玄灵楞在那里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铁匠铺里传来一阵叮铃哐当的声音。

又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孙头灰头土脸地抱着一个破布包着的长匣子走了出来。

“孙老,你鼓捣了半天,感情就是去找这个烂木匣子。要是这样,可别糟蹋我的酒了。”

张玄灵看见老孙头怀里的破烂,没好气地说到。

“什么?烂木匣子?见识短就别嚷嚷,睁大眼睛瞧好了,这可是金丝楠木。连皇帝老儿的宝座都是用这玩意做的。嘿嘿……”

说话间,老孙头把木盒子放到石桌上,扯下肩膀上的汗巾在匣子上擦了起来。

随着汗巾的擦拭,木匣子逐渐显露出了其本来的面貌。

紫金色的底面均匀地散布着金色的云纹,云纹之畔又散落着点点金星,明眼人一瞧就能感受到其价值不凡。

更别说两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懵懂少年了。

此刻李青云和张玄灵已经离开了石凳,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盒子所吸引了。

“嘿嘿……想看这里边装的东西吧!那就先给老汉我倒碗酒,老汉喝的舒坦了,说不定会打开给你们开开眼。”

说着老孙头也不管还趴在桌子上的两人,就把桌子上的盒子,拉回了自己的面前。

眼瞅着宝匣又回到老孙头的眼前,李青云和张玄灵两人的心就像被羽毛撩过一样,那个痒啊。

李青云不自觉就要打开酒坛的封泥。

张玄灵回过神来碰了一下李青云,然后不停的使眼色。

心想:‘青云你丫真的太实诚了,这价还没谈好,你就要把筹码丢掉。这样还谈个锤子。’

看到张玄灵的眼色,李青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咳咳,只要东西值得,酒自然不会少。怕就怕有人宝匣装烂货,诓骗无知少年。”看着李青云停下了打开封泥的手,张玄灵松了一口气,假咳了一声说道。

“哼,还无知少年,真是,真是……罢了,老汉我也懒得跟你磨嘴炮了,自己看吧!”说着吹胡子瞪眼地一伸手将匣子推到了李青云和张玄灵的面前。

老孙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张玄灵也不知道说什么,满肚的话也只能胎死腹中。

一时就像吃了苍蝇般难受,愣在了那里。

这边李青云倒没什么不好意思,在好奇心的催使下麻溜地将匣子打开了。

毕竟从头到尾自己可什么话都没说。

打开匣子,一柄古朴的宝剑,静静地趟在明黄色的丝质内衬里。

剑长不足三尺,但剑鞘上精细的纹饰和玉质的剑柄无不彰显着其的尊贵与不凡。

李青云忍不住伸手将其拿起。好冰,好沉,李青云心里不由得冒出这两个词。

宝剑出鞘,玄铁剑身薄如蝉翼,靠近护手的地方,刻着‘秋水’二字。

剑刃透着淡淡的寒芒,显得无比锋利,当真是刃如秋水。

可是剑虽是好剑,但既不能宰鸡又不能切菜,对自己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把菜刀来的实在。

想着便把剑递给了一旁早已急不可耐,但又不好伸手的张玄灵。

要是老孙头知道自己的得意之作,在李青云的眼里连一把菜刀都比不上,不知道会怎么想。

不过老孙头又不是李青云肚子里的蛔虫,是不会知道李青云到底是怎样想的。

这边剑一到手,张玄灵的江湖热血病就犯了,本性也直接暴露。

接过剑那是又看又摸,一会把剑抱在怀里,做江湖侠客范儿,一会又拔出剑四处乱挥,想象自己是武道高手。

比那见到百里春的老孙头有过之而无不及,吓得李青云赶紧跳到一边,免得张大‘剑’客误伤到自己。

当张玄灵从癫狂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却已不见了老孙头。

四下瞧的时候,只见老孙头不知在哪里弄来一只广口大碗,蹲坐在树荫下自饮自酌,旁边还有一坛开了封的百里春。

想到刚才自己的种种,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

在另一边,李青云也没去管俩人,只是自顾自的在巷子里瞎逛。

待张玄灵安静下来,李青云走过去朝老孙头那边看了一眼,摊开手面对张玄灵无奈地耸了耸肩。

意思很简单,那就是你丫刚才都那样了,我他丫的还能有啥办法?

张玄凌也是一脸懊悔,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暗骂自己的不争气。

但是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就这样没有了结果,李青云就是瞎,也看的出来张玄灵对这把秋水剑,那是相当的满意啊。

要是搞不到手,指定是寝食难安。

看刚才的情形,指望他去谈成这笔生意,基本上算是没戏了。

与其相互抱怨埋汰,还不如自己主动去找老孙头把事情解决掉。

何况此次出行也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家人,就更没有理由去责怪张玄灵了。

这样想着,便抬脚向树荫下正在品尝美酒的老孙头走去。

“孙老,这酒可还算对您的胃口?”李青云走到老孙头的旁边俯下身子恭敬地问了一句。

“啧啧,真是怀念啊,还是当年那种让人一喝就忘不了的味道。”

老孙头仿佛没有听见李青云的话一样,自顾自的将坛中所剩不多的酒倒入碗中一饮而尽后,砸了咂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