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不仅皇甫家,在场的吴家人亦震惊万分,一家统帅前去私晤敌方统帅,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特别是兵临城下之际。
“哼!”
皇甫詹星冷哼道:“本总管都不知之事,你一个无权无职的老叟居然会知道得这般清楚?不觉可笑么!”
“魔灵军身处我魏家地域,此事何止老朽,我魏家早已传得沸沸扬扬。”
那老叟不慌不忙道:“何况给老朽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捏造事实诽谤皇甫少爷,莫说是在皇甫家大院门前。”
“大总管,在下斗胆请问这位老先生所言是否属实?家族一言堂素来不行欺瞒之举。”
早前那位中年再度冒头,高声道:“是否少爷与魔族统帅有何交换条件?最终没能谈拢,故而赌气不肯将魔神剑外交?”
“就是,就是,请总管明言!”
再次掀起民声浪潮,一位位民众仰望,目泛惶然眼巴巴期待准信的出现。
“本总管已有言在先,你却一再当众污蔑少爷统帅,罪不容诛!”
皇甫詹星的狠厉之言仍旧回荡之际,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处,转瞬之间,他在那中年身畔显现,直接用掌将其惊骇万分的头颅拍飞!
旋即,他再度消失,将那喷血首级抓于掌中凌空而立,并高举冷声道:“可还有人愿以身试法!”
‘嘀嗒!嘀嗒!嘀嗒!’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他的话音落下,民众们才回转过神,瞧见那一滴滴殷红鲜血下坠,顿时噤若寒蝉保持着绝对肃静。
“苍天无眼,苍天无眼呐!”
魏家老叟痛斥道:“皇甫家竟然如此对待忠心为家族、为我人族仗义谏言之人,怎不叫人痛心疾首,怎不让人心寒呐!”
‘交剑!交剑!交剑!’
与此同时,随着时间推移,远方的齐呼声已渐渐靠近且更加明晰,其滔天声势,让内心畏惧却又对家族此举不满的皇甫民众,暗怒激愤。
“罢了!”
魏家老叟一整身形,徐徐飞落于大院门前,激昂出言道:“老朽已是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
但老朽不能眼看中州城遭难,不忍看我人族滑落深渊,老朽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去皇甫家祖祠将魔神剑取出,让举族公议!
谁若心存热血、是不忘先祖教诲的义勇之士,愿同往助威见证,老朽衷心欢迎,若全为孬种,老朽亦不强求!”
“老先生且慢!”
吴家来人宏呼一声,追随落地,“我吴家不存贪生怕死之辈,此时不行抗争,终究是一死,死于异族屠刀下,必然更惨!”
“交剑!交剑!交剑!”
有另两家人出头,在场的皇甫家民众群起响应,前排平民们,群情激愤不住挥拳开始举步前行。
他们中间本就以青壮年居多,血气方刚之下极易被莠言所欺骗鼓动,甚至不少人坚信自身是在护族求公。
“大总管!”
眼见众怒已起,胡建考满目焦急的望向皇甫詹星。
若家族真被平民暴动涌入,不提混乱,往昔威严必然会荡然无存,这对家族的统治而言,或将致命。
此时的皇甫詹星也显得束手无策,家族昭告在前,对于进入祖祠取剑之人不可阻拦,如今他们全都打着取剑旗号,他还能拦阻或开杀戒么?
“且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女声自大门内高亢传出,只见挺着大肚子的宁相依,倩影突然闪现。
面对万千群情愤慨的人群,她毫无惧色,一人卓然独立大门正中,如水明眸厉色不存,尽是明媚闪亮若星。
“六少奶奶,您当心!”
皇甫詹星没料到她会此时出现,即刻瞬移至她身畔欲要将她劝离,她肚里乃是嫡脉骨血,出不得半分闪失。
“不必!”
宁相依一条玉臂轻抬,瞧也不瞧他,将其余言止住,并面对万千目光蓦然绽放一抹如花笑靥。
“拜见六少奶奶!”
除骤然停步的魏、吴两家人外,所有皇甫民众皆尽恭敬行礼,这位执掌民家的六少奶奶,深得皇甫人爱戴。
“我只不过是临产罢了,众位却盛情前来家族探望,这番情谊,相依心领!”
宁相依丝毫不提取剑之事,语落更是微微欠身万福还礼。
“呃”
广大平民们立时错愕,一时间不知所措下只得尴尬的再度行礼致意。
“怎的?这是我魏家娘家人不放心也来瞧我?还有吴家提前过来贺喜么?”
宁相依脸挂丝丝浅笑,忽而叹道:“赵家一向与我皇甫家交情莫逆,丹盟医道当世,他们没来倒让我心有失望。
还是不请自来的娘家人更贴心,吴家的老祖宗果然是讲究人,对于晚辈的周详关爱令人心暖感佩。”
“呃”
她这一番自说自话,让魏、吴两家人也呆立当场,实在不知该如何接言。
胡建考与皇甫詹星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赞赏之情。
宁相依这轻描淡写的数句,不仅将局面暂时控制,还隐晦点出赵家与丹盟并未掺和其中,所谓全族,名不符实。
“六少奶奶,老朽”
“噢,倒是我失礼。”
那老叟正欲出言,却被宁相依打断,她微笑道:“詹星总管,烦请你将我娘家人与吴家贺喜宾客请入家族先行招待。
娘家人来婆家亦是客,不能怠慢,我虽暂时不操持民家,但见这么多家族子民,还真心痒难耐,容我同他们说说知心话。”
“列位贵客,六少奶奶有吩咐,请吧?”
皇甫詹星内心暗笑,表面则不露丝毫痕迹的肃手相邀。
“这”
老叟望向犹如鬼门关的正门霎时踌躇不前,他们若进,绝对生死难料,坏就坏在皇甫民众被阻住,不曾想宁相依威望如此之高。
自己本是带有使命前来,若无法完成还白白送了性命,那才真是天大的冤枉。
“那便不多打搅,能面见六少奶奶获知康健,我等也能心安,在此老朽诚乞上苍护佑六少奶奶顺利诞下麟儿。”
老叟挤出一丝笑容,躬身行礼后,朝其余魏家人使了个眼色,不敢耽搁的御空飞走。
“我吴家告辞,祝六少奶奶母子平安!”
吴家人也不敢久留,紧随魏家人之后也齐齐飞离,唯余人多势众的皇甫本家人。
“哎!你们都瞧清了么?这是愿意为族献身之人么?”
宁相依收起笑容,肃穆道:“魔灵儿与夫君的关系,你们大概都清楚,若说恨,她最恨的应该是家主姐姐,以及我们众姐妹。
如今我们都身在中州城内,毫无退走的打算与心思,你们这又是何必?忘了老祖宗与公公当初的严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