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九章 应彩潔

“众位爷何必欺负奴家这个弱女子,不如奴家跳支舞以示赔罪。”

应彩潔柔柔抬臂指向头顶投影,娇声道:“何况注已开起,为了奴家这蒲柳之姿,挡了财路可不划算,就让奴家舞动为诸位助兴吧!”

语落,她含羞浅笑,抬腕低眉,进而轻舒云手,玉袖生风,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

她看似丰腴,实则娇躯柔软无骨,袅娜腰肢温更柔,时而轻云慢移,时而疾旋如风。

似花容颜亦随舞忽而婉转娇羞,忽而张目嗔视,就犹如一只动情却悲傲的雀,惹人辗转缠绵遐思。

“她的舞跳得还不错啊!”

自她翩然起舞,全场顿时寂静一片,近乎所有人都瞧得如痴如醉,即便并无丝竹应奏。

雅室内,离泉亦赞赏出声,情不自禁目光不移,跟随而舞。

待内外繁姿向终,美目轻扫,却见林奇正含笑目光灼视自己,她立时欣喜妩媚上前,双臂环绕颈脖,俏皮撅嘴讨吻。

“你魔族女子都这么会跳舞么?灵儿跳得极美,你也不赖。”

唇分,林奇玩笑道:“我也就和你们俩接触较多,不会运气真这般好吧?”

“我魔族女子本就善舞,谁都能来几下,只不过你确实有福气,遇到了其中翘楚。”

离泉傲然道:“哪像人族的小姐们,一个个假装矜持,平时就连走路亦烟视媚行。”

“是,是,是,就你奔放似火,我比谁都清楚。”

林奇捏了捏她琼鼻,转首瞧向外间的应彩潔,微皱眉头道:“她不会是个魔族吧?”

“混迹此处的女子,会跳舞极为寻常,你别多心胡乱猜疑。”

离泉美眸光芒闪现道:“或者你心猿意马,想寻个由头将她扒光瞧瞧仔细?”

“不,我得查探清楚。”

林奇坚持道:“我总觉得她有股莫名意味,可又说不上来,只要不是奸细就好,稍后我要当面会会她。”

一舞终了,应彩潔果然成功化解适才难局,在场宾客亦将注意力转向投影,各自细细盘算该如何下注。

应彩潔优雅整理妆容,将衣裙极快抚平,再度挂起亲和甜笑,吐声如珠,开始介绍详情。

她语声抑扬顿挫,除陈述事实外,时常开起小小玩笑,引得在场哄笑连连,亦不时充满蛊惑的怂恿引诱。

总之,林大爷从头听到尾得出了结论,按照她的说法,无论是谁都能稳赚不赔,就看自己愿意舍下多少本钱,从而赢取多大利益。

“这口才还真是好,难怪能成为诸家地下势力的台面人物,人也机灵,生得也美。”

林奇目视那道仪态万方倩影陷入了思索,片刻后展颜道:“她竟还出自我皇甫家,如此看来,我更要见见。”

两炷香工夫,应彩潔语声激昂道:“彩潔已将钱路铺设,还是老规矩,实物落注,一炷香过期不补。

族战将起,往后何去何从,谁也无法预料,众位爷可要把握这难得的生财机会。

彩潔预祝诸位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别忘了奴家就成,失陪!”

她优雅挥动玉臂,早已排列待发的众侍女,立时姗姗分散前行当面伺候下注。

她也再度轻柔四方万福,紧接款款迈步,边挥手致意,边从中间一条细窄通道离开这万众瞩目的中心。

“哎,李药舒那小子若在,不知会嘚瑟成个什么模样,可惜他被爹弄去与莹儿一道盯着自家赌场。”

林奇踱回木椅前落座,如大爷般翘起二郎腿道:“婆娘还不奉茶?小爷难得当回豪客过瘾。”

“哎唷,林爷大驾光临,奴家招呼不周,万望恕罪。”

离泉现学现卖,立刻扮起风尘女子,取出一张锦帕握于手中,花枝招展的轻捶他肩头嗲声嗲气道:“林爷是熟客,险些怠慢。”

“快去吧,本大爷对你而言,还真是熟客,熟得不能再熟的熟客。”

林奇轻拍她绝美翘臀,目视她丢了个媚眼,取出茶具泡茶。

‘唰!’……

数息后,厢门兀自开启,只见应彩潔缓步跨入,在她身后,胡建考站于门前拱手一礼,并未进入,转身便走。

“彩潔见过二位贵人。”

应彩潔仍旧是刚才的装束,只不过被单独唤入,内心亦有忐忑,故而显得更为端庄。

“你是魔族?”

林奇端详表面还算自若的她数息,突兀沉声喝问。

“不,我是人族,贵人不可乱言!”

应彩潔惶急摇首,在此族战前夕,种族间皆尽怀有莫大敌意,若被仇视,下场或将极为凄惨。

这让刚刚面对群情激涌还能从容不迫的她,也无法保持淡定,并一瞬埋首欠身低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别说假话企图掩饰。”

林奇毫不放松,声音渐冷道:“如果被我发现你在欺瞒,后果你担不起。”

“是魔族又不丢人,何必隐瞒?”

离泉将茶盏递给林奇,美眸斜睨她道:“我就是魔族,不也大大方方?”

“您是……您是皇甫五少奶奶?”

应彩潔瞬间不可思议抬首,瞪大美目望向她,随即惊觉,机敏万福恭声道:“拜见皇甫少爷与五少奶奶!”

“贱妾不敢隐讳!”

她紧接低声道:“贱妾生父是人族,亲母来自魔族,按理,人族才是贱妾的母族。”

“嗯,算你坦诚,先坐下说话吧!”

林奇朝她挥手示意,见她拘束不安的迟疑端坐,问道:“你是何来历?为何会流落于此?”

“回禀少爷,家父庶出于一个小家族,本有妻室却与家母相恋,其后母亲生下了我,但不为家族所容,根本不让我们母女进门。”

应彩潔悲戚道:“我娘举目无亲,又没颜面回族,为了抚养我长大,只能操起贱业为生。

我自小在花楼长大,跟随学舞习曲,为报养育之恩,亦成为一名艺妓。

彼时我刚情犊初开,有一位翩翩公子时常来听曲赏舞,他对我一见倾心,好说歹说执意要迎娶我入门。

原本因为娘的遭遇,我对男女之情是又羡又惧,可架不住他山盟海誓,我便点头答应。

岂知……岂知我满怀憧憬,以为遇见能托付终身的恩客,迎娶我的那日,我身穿喜服,不知有多欣喜,可……”

她声泪俱下摇首哭道:“可他家人根本没准,也不让我进门,他娘更是在花轿前将我百般辱骂,那话语简直……简直不堪入耳!”

“我当时痛哭一大场,只觉遭受天大的委屈,我虽出身卑贱,但我一直保持着清白之身,我受不得这气。”

她收敛情绪,语声渐渐泛寒,“我也知道自身低贱,此生无法翻身,因此绝了这心思。

正巧此间缺人,我经过努力,终是脱颖而出,我要让他们统统后悔,让曾经瞧不起我的人忏悔!”

‘哐!’……

她话音刚落,外间传来一道好似敲锣的巨响,下注已定,所谓的龙争虎斗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