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挺高兴啊,这嘴只怕一晚没合拢吧!”
心思细腻的宁相依让宁伟前来,林奇还真不便发起床气,洗漱穿戴后,他被领到宁小蝶香闺,率先对魏映洁开起了玩笑。
“你这孩子真是一刻不得闲。”
魏映洁朝他暗暗使了个眼色,眼神中满带欣慰,却责道:“相依生气了,还不快去哄哄。”
“娘,您别乱说,我没生气,就是时间有些赶,怕误了吉时。”
宁相依正在左右细心打量坐于梳妆台前宁小蝶的头饰。
不过宁小蝶却面无表情,恐怕是因为本就丽质天生的姐姐这身打扮太惹眼,不可避免的盖过自己,显得有些不太高兴。
“检查过几遍没疏漏就行了,中途还有补妆机会。”
魏映洁好似也看出了些端倪,又转对宁伟嘱咐道:“你要办的事万万不能有所偏差,那可是礼仪的重中之重。”
“小伟,你背一遍给我听,我就怕你不上心耽搁了时辰!”
宁小蝶仿佛找到了借口,含沙射影冷声道:“我是你亲堂姐,今日我大婚,别让我出洋相,否则丢的不仅是我的脸,还是宁家的颜面。”
“小蝶这是不信我麾下的兵?”
林奇朝宁伟摆了摆手,软中带硬道:“你让他背一遍军规,姐夫不拦你,可如果你不信他,又何必让他为你办事?
今日你出嫁,便不再是宁家的小姐,哪怕你坐上魏家家主之位,也管不到我皇甫家的一位军士头上。
即使本帅能忍,我皇甫家数十万就在郊外的将士不会忍,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冲突,姐夫我也无能为力。
姐夫并非欺你吓你,当着魏家家主的面,我一样这么说,要姐夫等会儿就去对魏舒翰说么?”
“姐夫,我并非此意。”
宁小蝶急忙起身万福道:“是小伟自小做事爱丢三落四,我担心他出现纰漏致使家族难堪。”
“好,这事先且不提,现时你还未出嫁,当着岳母的面,我把话挑明。”
林奇沉声道:“你姐姐巴心巴肝的对你,你不领情也就罢了,但今后你若不尊她敬她。
我林奇说的,哪怕你今日出嫁,我明日就能逼着魏家将你休回家!
你是正室,可你魏家的正室多如牛毛,你该看清,你姐姐的地位不比你差,只会比你高,你若心有不平,最好一世都憋在心里。
还有,你转告魏续一声,让他夹起尾巴做人,我会一直盯着他,一旦被我抓住任何把柄,我不会顾念丝毫亲情,必杀他!
就算他真爬上家主大位,这话一样有效,我林奇若铁了心要杀谁,我自信他逃不掉,那通天内的神戮,或许将来就是他的榜样。”
“岳母!”
他随即拱手道:“并非我扫您的兴,相依重情宽厚,可我也好,我娘子也罢,都是不肯吃亏的主,未免日后出现惨剧,我才有言在先。”
“相依,小伟,你们先照顾小蝶。”
魏映洁微微凝眉一息,朝林奇招手道:“我与姑爷单独聊几句,以免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跟随她来到另一间厢房,他们才刚刚进入,只见宁采臣风风火火到来,将门紧闭问道:“发生何事?我正招待宾客呐!”
“奇儿,是否有事隐瞒我们?”
魏映洁肃穆道:“否则你不会说出必杀魏续之言,你的性情,岳母已有所了解。”
“必杀魏续?”
宁采臣呆了又呆,满面茫然,“这是为何?”
“哎,此事我本不愿提及,怕相依她伤心,如今说开也好,您二老请坐。”
林奇抬手邀坐,自身亦坐于侧旁,斟酌数息,开口道:“魏冉的死,是青龙暗害,但幕后元凶正是魏续。”
“是他?!”
宁采臣一瞬惊起,“你有把握?否则不可乱说!”
“奇儿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定然有着绝对把握甚至实证。”
魏映洁极快稳定心绪,将他拉扯重新入座,“等奇儿将话说完。”
“您二老还记得我皇甫家传家大典,魏家的主要人物几乎全部到场了吧?”
林奇严肃道:“家族空虚,相依仍在进行最后一日守灵,可人面兽心的魏续,就在灵堂,下药将相依强暴。
他自称从小对相依日思夜想,信誓旦旦许下一堆承诺,要娶她为正室,不过被相依严词拒绝。
随后他又以家族相要挟,相依得知小蝶有心,苦劝无果,她还真准备为家族为小蝶做出牺牲,然而却被小蝶抢了先。”
“畜生!”
宁采臣勃然大怒,一巴掌将身前案几拍成粉末,恐怕所有父亲,听闻女儿被奸污,都会愤怒萌生拼命的念头。
“我的女儿……”
魏映洁犹如被天雷袭击呆滞片刻,掩面抽泣道:“难怪相依出嫁都那般憔悴,我还以为是她丧夫所致,是我这个娘太粗心,都怨我,都怨我!”
“木已成舟,二老不必过于伤感,相依如今已甩脱悲痛,何况还有我照顾她,您们可以放心。”
林奇起身将怒不可遏来回疾走的宁采臣劝解着拉回,又递出绢帕给魏映洁,“岳母万不可哭泣,否则这妆容可就花了。”
“还成个屁的亲!”
宁采臣仍在气头上,厉喝道:“这个畜生还想祸害我另一个女儿不成!”
“岳父别说气话,不提宁家,小蝶若执意要嫁呢?”
林奇无奈摇了摇头,“相依虽未明言,早就劝过,然而毫无作用,只怕小蝶还以为相依要争,这才不顾矜持抢在她前头。”
闻言,宁采臣略呆,回想当日情景,恐怕还真不离十,内心一阵绞痛,他竭力平复心绪,突而苦涩叹息泄气。
“奇儿,你是何时知道的内情?”
魏映洁用白帕拭抹泪痕后,问道:“是相依她亲口对你说的么?”
“不是。”
林奇回应道:“当初有风声传出相依要嫁来,娘子曾去过魏家一趟,是相依亲口对她所说,当时相依表态,不会嫁我。”
“那你还愿意……”
魏映洁与宁采臣惊异互视一眼,低沉道:“你是觉得相依可怜,这才娶她的吧?我不信你单纯是为了两家联姻,不然你完全能换个清白姑娘。”
“相依从前对娘子照应不少,原本我们计划是假婚,将她救出火坑还她自由,毕竟我们都觉得她是世间少有的好女子。”
林奇坦诚道:“开始我的确是对她心有怜悯才答应,不过接触之后,我感到她有不少吸引我的地方。
加上娘子并不反对,相依也有当娘的权利,她也不排斥我,所以……如今我对她只有怜惜,不存可怜。”
“原来如此!”
宁采臣夫妇缓缓点头,同时惊醒交汇眼神,竟齐齐起身拜道:“作为爹娘,我们谢谢你!”
“诶,不可,不可!”
林奇赶忙避过,笑道:“该小婿谢二老才是,相依很贤惠,将来必是家族支柱之一,我适才对小蝶所说并非夸大,论地位,她真比不上。”
“接下来怎办?”
魏映洁已不知所措,只能让宁采臣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