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有令,全都静下!”
一位青年人见势,不等皇甫詹星出言,便扬臂沉喝,语落,他轻拍洁净袖袍,朝白晨馨拱手一礼。
“任重,你虽为任家少爷,可与我姜立一般是为主家外戚,还是少发号施令为妙!”
自称姜立的青年,目光一直在零星女性修士身上巡视。
因白晨馨的身份,他倒不敢直视,只不过人群角落处一道犹如冰莲般的倩影,吸引了他绝大部分目光。
“禁声!少奶奶为当家人,谁胆敢不尊?全体按各家各国排列整齐!”
皇甫詹星宏声呵斥,一道实质神识勃然迸发,其内蕴含的杀气,如严厉警告般将他们皆尽笼罩一瞬后,便如潮退去。
此举终于令这群各家天骄内心暗凛,纷纷忆起临行前各自长辈的郑重嘱咐。
校场内一阵无声窜动,列位前不久参加过族战的青年,寻回了军人风姿,极快各就各位肃立。
当然,亦有特例,一位白衣如雪青年,俊目隐含轻蔑的瞥了一眼白晨馨,在全场目光注视下,步伐稳健的朝主家队伍最前不紧不慢缓行。
“皇甫正星,你可是对我有成见?”
白晨馨俏脸未现不虞,可语声低沉道:“你爷爷也是我二爷爷,你这一脉离我嫡脉最近,亦是主脉,希望你有身为主脉少爷的觉悟!”
“这就是皇甫正星么?”
不少青年未曾对上号,可主家皇甫正星的大名,却如雷贯耳!
皇甫玉鑫纨绔之名远播,作为最近的旁支,皇甫正星横空出世,他不仅修行了得,实力亦深不可测,在余人心中,他才是皇甫家这一辈名副其实的少爷。
“玉鑫为何不曾挂帅?”
皇甫正星脚步不停的平视前方,根本不与白晨馨目光触碰。
“正星少爷,此乃家主决定,并非你该关心!”
皇甫詹星怒声道:“答少奶奶问话!”
皇甫正星微微抬首,英俊脸庞古井不波,对着的依然不是白晨馨,而是满面怒容的皇甫詹星。
“玉鑫也不会这般问我,一个山野嫁入的家族婆娘何德何能?”
他语声淡然,让人感到并非刻意针对白晨馨,而是真正内心那份骄傲所发。
“放肆!”
一声叱咤轰鸣响起,只见林仙儿满面寒霜闪现至白晨馨身畔,美眸森光直射,厉声道:“你这混账可是认为本家主也是嫁入家族的婆娘?”
“拜见家主!”
全场寂静一息,立时所有人躬身行礼,就连白晨馨亦不例外。
“婶婶,侄儿并非此意!”
礼毕,皇甫正星抱拳无畏道:“家族出征,少爷不可置身事外,望家主三思!”
“你还敢顶嘴!”
林仙儿怒目圆睁,一道神识威压,朝他铺天盖地迅猛袭去!
面对家主怒火,皇甫正星毫不退缩,亦不曾僭越反抗,腰身挺得笔直的仰首就待硬受。
‘嗞!’……
就在那神识即将临身之际,天降另一股神识与其激烈碰撞,令在场年轻人们险些站立不稳。
“奇娘,你好大的威风,是要与叔叔一决高下么?”
一道如雷之声轰然传下,只见一位长须老叟,与一位面呈怒意的美艳妇人联袂而至。
“拜见二叔二婶!”
林仙儿收回神识,抱拳行晚辈礼仪,不等他们回礼,冷声道:“老祖宗的规矩,家主行罚,任何人不得干涉,望二老莫忘祖训!”
“奇娘,你这是以身份来压我们么?”
那美妇冷脸道:“即使是家主,也不可无妄行罚,我孙儿所犯何罪?”
“他自恃有些成就,便质疑家主决定,还公然辱骂少奶奶。”
林仙儿双目微眯反问:“二婶觉得这些都不是罪过?”
不等他们回应,她扬声喝道:“皇甫云燕,你给我滚出来,你来评评你儿是否有罪!”
“哎!”
一声极端无奈的叹息声响起,但见一位青年模样的锦衣修士瞬移而至,“拜见爹娘与大嫂!”
他恭敬拱手,转对默不作声的皇甫正星怒道:“还不向家主与少奶奶致歉?就连你爹我都不敢顶撞大嫂!”
“爹,孩儿并未觉得有何过失!”
皇甫正星面无表情道:“玉鑫身为少爷,责任不可回避,若谁都畏惧不敢直言,我皇甫家必会渐渐没落!”
“不错!”
他爷爷皇甫阳目光炯炯直视林仙儿,“家主也不可一言堂,否则二叔这个长辈,必会从旁斧正!”
“我可不曾逃避责任,通天我亦会同行!”
正于此刻,皇甫玉鑫疾速飞临,朝诸位长辈行礼后,转对皇甫正星朗声道:“娘从来没有吝惜我命的意思,只是觉得馨儿是更佳人选!”
“奇娘,二叔一直耳闻你极为疼爱你这位儿媳,并耗费大量精力言传身教,你想要她走你的老路无可非议,但二叔却并不看好!”
皇甫阳沉声道:“她与你不同,你自小在主家长大,与主家小姐并无二致,当初你接任家主,二叔并未提出质疑,可她真能服众么?”
他坚决摇首,“若你一意孤行,二叔势必进入祖祠向先祖痛诉,且拒不参加传家大典!到了那时,我若不在,家族谁会认她!”
“二叔这是在质疑家主威信么?”
林仙儿争锋相对寒声道:“传家大典设有先祖灵位,到时二叔尽管缺席,看看先祖会怪罪于谁!”
皇甫阳这次并未再言,而是寸步不让的朝她这位家主怒视,场中气氛一时令人窒息,众青年们皆尽噤若寒蝉。
“阳儿、华儿,何故在此打搅?是专程来瞧大嫂的么?”
一道不算太高的声音响起,任筱筱含笑露面。
“拜见老祖宗!”
众位年轻人见她身影,齐声躬身行礼,并且就连身躯亦不敢再抬。
“拜见大嫂!”
皇甫阳与姜华俩夫妇不敢怠慢,亦随众致礼。
“适才与奇娘有些不同意见,惊动大嫂,弟弟汗颜,望大嫂恕罪!”
皇甫阳恭敬异常,刚刚的一丝跋扈,早已消散不见。
“常言长嫂如母,何况你是我一手抱大,奇娘这丫头亦然,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还正奇怪怎的心口突然疼痛难耐。”
任筱筱朝他夫妇轻轻招手,“后辈的事无须太过劳心,来陪老婆子说说话,大嫂看见你啊,就像看见了你大哥,当年你调皮他要揍你,大嫂可没少揍他。”
“那是,有大嫂撑腰,大哥他只敢对我干瞪眼。”
皇甫阳老脸露出微笑,上前搀住任筱筱手臂,感慨道:“可我如今多么希望他能揍我,哪怕往死里打。”
“华儿,你舍不下你娘家人么?你看大嫂我,瞧都不瞧任重那小子一眼。”
任筱筱朝她再次招手,见她乖巧上前扶住自己另条臂膀,慈爱笑着微微颔首,随即,她收敛笑容,目光一瞬落到众位青年身上。
“哼!”
一声轻哼,仿若大石直落心间,待众人回神之际,皇甫家三位辈分最高的主脉长辈,已身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