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林奇与火儿随着刘长倚来到崖边一座规模较大的缤纷木屋,一道轻柔声音传入他们耳中。
只见一位琼鼻樱口的花季少女,身着艳丽巫族服饰,盈盈自门前现出倩影,她气质淡然,与任静倒有几分相似。
随在她身侧的,是一头健硕灰狼,它见到两名陌生人,呲牙发出低沉吼声,一双长长犬牙外露,显得极为凶厉。
“阿屠,这是我朋友,不得无礼!”
刘长倚当先拍了拍狼首,转对那少女介绍道:“这是林大哥和火儿姐姐,是我的客人,将会在我家呆上一段时日,小满月,你记得将他们安顿好。”
语落,他意欲学林奇拱手,可动作刚出终觉别扭,“小满月是阿妈捡回,比我年龄更大,家里都是她打理,我还有事要办。”
“阿屠,走!”
他朝林奇和火儿稍作介绍,便领着灰狼,头也不回的离去。
小满月并未对他管束,恐怕早前决斗她亦有所耳闻,可从始至终不曾露面。
“请进!”
她娴静肃手,脸带甜甜微笑,一股不算热烈,却能沁入心脾的热情扑面而来。
这是林奇首次进入巫族宅院,其内除各色彩绸夺目外,与人族差异不大,唯一是正堂设有巫神牌位,且有供奉。
“我巫族并无奉茶习俗,怠慢处,勿要见怪。”
气质不俗的小满月极有涵养,明晰眼眸在绚烂巫族服饰的映衬下,更显清澈,令人生不出任何杂念。
“原本是我夫妇二人打搅,不必客气。”
林奇拱了拱手,继续一番打量,含笑道:“给我们一间偏屋即可,对于住处,我们并不着意,以免多添麻烦。”
“嗯!随我来!”
小满月微微颔首,启步于前领路,只见她穿过正堂,来到一片草绿后院,抬手指道:“那屋子单独而建,本是‘那天’修巫之处,就收拾给你们吧!”
顺手而望,一间不算大的木屋,临崖修建,除这后院外,并无其余巫族院落相邻,且能一览山景,端的是处绝妙清幽之所。
“好地方,多谢!”
火儿亦觉非常合心,拉住林奇的手,边拖他边朝小满月笑着摆手道:“我们自己收拾,待晚间,姐姐我来庖厨,让妹子你尝尝人族美味。”
且说刘长倚将阿屠唤走,一人一狼在山间行走,他们不曾走大路,而是在山野穿梭,直到一道绝壁前,相继站定。
那绝壁如被天斧竖劈,其上光滑异常,唯一有个小洞点缀其中,却仅有不到半人见方。
扒开野草,刘长倚轻车熟路的纵身一跃,随即双手精准的将洞壁扣住,微微挣扎着钻入其中,若让外人瞧见,定会惊出一身冷汗,倘若失手,他定会尸骨无存。
“阿屠,来!”
洞口虽狭小,内里却还算宽大,刘长倚伸出一条胳膊,朝灰狼招手。
‘噗呲!’
阿屠亦毫不畏惧的跳跃,并被他准确抓住前肢,拖入洞内。
然而这洞中之景毫无稀奇,与普通山洞般,仅有些乱石残壁。
随地而坐,刘长倚突然双眼泛红,一滴滴泪珠滚烫下落,其显出的一股软弱之情,与白日里的他天渊之别。
“我不想杀赤鸦,真的不想杀他,就连伤害他,我都不想啊!”
他情绪越来越激动,直至痛哭流涕的捶打着身侧山石。
“我上次发誓不会再伤害族人,可听见赤鸦说阿爸,我就是没能忍住,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将流有鲜血的双手紧紧抱头,痛苦自问。
“阿爸、阿妈,我很想你们,阿儿很想你们!”
灰狼阿屠,一直坐在他身旁,一双狼眼盯着他自言自语,偶尔伸出长舌舔舐他手上殷红,恐怕他这般宣泄,往昔已有多次。
伤心哭闹过后,他安静下来,望着洞壁怔怔出神,好似自省其罪,面壁思过。
“林大哥、火儿姐姐,本不该打搅,但赤鸦一家执意前来道谢。”
刚将小屋整理完毕,外间便传来小满月娇柔轻唤,正感此间不同寻常的林奇,微微一笑,与火儿相携出迎。
“恩人!”
一对普通中年巫族夫妇,以及伤势已愈的赤鸦,一齐双臂抱于前胸躬身致礼。
“不必如此,唤我们林奇与火儿便好。”
林奇二人亦入乡随俗还礼,巫族之人虽当初因他们是外人不甚友善,可他们的朴质,令他极为欣赏。
“这是我临时赶制,不知二位喜不喜欢。”
赤鸦的阿妈、那位妇人脸上挂着柔和笑容,双手捧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巫族服饰,递到他们面前。
“多谢!”
火儿双手接过,美眸耀动欣喜光芒轻轻抚摸片刻,陡然拉住林奇往小屋奔去,并巧笑回首欢快道:“稍等!”
此举,让赤鸦一家摸不着头脑的诧异互视,不过诚心而来的他们,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
仅十数息工夫,他们便双目骤然亮起,紧接露出会心笑颜。
“赤鸦阿妈的手工真好,若有空,定要教我!”
焕然一新的火儿,边走边张开玉臂转圈轻舞,绝美娇颜与炫彩衣裳相得益彰。
“火儿若是巫,定是我族最美的巫!”
赤鸦阿妈几乎笑得合不拢嘴,自己的一片心意得到尊重与赞美,瞬间就让她与火儿的关系拉得极近。
“我家离得很近,有空去做客,我将这些都教给你。”
待火儿行到近前,她扶着火儿抬起的手臂,来来回回瞧个不停,笑到了心里。
“好,我们不会客气。”
火儿笑靥如花道:“既然是近邻,你们也常过来坐坐,我用人族美食招待。”
夜,笼罩世界,用黑暗将长白山包裹,小露一手的火儿,让小满月唇齿留香、赞不绝口,仅仅一顿饭,就让她们破除陌生,结为朋友。
刘长倚则在月已中天时,才醉醺醺的由阿屠驮回。
“如何,这里可是有着奇异?”
林奇在屋门前对月独坐,待他睁眼,一直陪伴未睡的火儿,疾声而问。
“有些奇妙感觉,但并不强烈,明日问问刘长倚看能否有所收获。”
他点了点头,仿佛来到这里后,心更静了些,往日浮躁之心不再。
翌日,他们还未来得及寻问刘长倚,这位少年却主动前来。
“林大哥、火儿姐姐,你们是要拜巫神么?”
开门见山,他不曾拐弯抹角。
与火儿对视一眼,林奇颔首道:“正是!”
“好,我族神力皆由巫神赐予,就在望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