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馨儿!”……
白晨馨一语令整个广场安静下来,林奇瞪目难以置信的瞧着她,瞧着这位身披霞帔、嫁与自己的女子。
白海等长辈亦痛苦万分的高唤出声,一切的坚持,被这句话给击得粉碎。
“将我放开,我白晨馨说话算数,必会跟你走!”
白晨馨并未看向他们,凤目炯炯紧盯皇甫詹星,一抹倔强,浮现在她俏脸之上。
“哈哈,好,既然少奶奶已应下,我自然照办!”
皇甫詹星瞧了一眼林奇,接道:“我得提醒少奶奶一句,他若继续情绪波动,这血吐着吐着,可就不多了。”
朝向黄衣老者使了个眼色,他并未有任何动作,一直无法移动的白晨馨,突然摔坐于木台地面。
“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重获自由,她一刻不停的起身奔向林奇,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簌簌’下落,将精心妆容毁去。
“娘子……你真的要离开我么?”
林奇的气息已微弱无比,出乎预料,他亦能伸手,抚上她满是泪痕的面颊。
“我不忍心看你在我面前死去,我不忍心啊!”
白晨馨将俏首深埋,与他双脸紧贴,林奇嘴边的鲜血,将她嫁衣染得更为透红。
‘噗!’
又一口鲜血,从林奇口中喷出,飞溅到她脸上。
“你放心,我只能是林奇的娘子,谁也无法将我夺走,我坚信我们还会重逢,生死相依共度余生!”
白晨馨并未拭抹,任由这红色从脸庞滑落,她语声饱含至死不渝,且无比坚定。
将林奇轻柔扶着盘坐,她勉力绽放笑颜,“我不爱看你吐血,因此我不便久呆,待下次相见,定要记得你最美的娘子!”
在林奇的泪目下,她不舍起身,对从旁的火儿欠身一福,郑重道:“夫君暂且交给你,记得照顾好他!”
“我会的!”
火儿做出极其简短的承诺。
“爷爷、爹、娘、师父、师母,保重!”
为免林奇受苦,她并未浪费时间下拜,眸含热泪一句离别,便冷脸转对皇甫詹星道:“若他们任何人有何差池,我定不会放过你!”
“呵呵,少奶奶心安便是,他们是你的亲人,谁敢放肆!”
皇甫詹星袖袍挥动,顿时一辆精美绝伦的车驾凭空显现,两头生有双翅、如天马般的神俊异兽被套于车驾之前。
“少奶奶,请吧!”
他微微躬身,肃手相邀。
“慢着!”
一道娇叱声传来,却是黄苏樱朗声道:“我是小姐的丫鬟,必须随行伺候!”
“苏樱!”
薛剑玄大急,此去生死难料,无异于进入龙潭虎穴。
“我一直随在小姐身侧,若我不在,小姐极难习惯!”
黄苏樱并未理会,语声充满坚持。
“也罢!有个贴心丫鬟也好,至少不会孤寂!”
皇甫詹星权衡数息,点了点头。
随即,黄苏樱御空而起,飞落至白晨馨身侧,隐晦朝林奇递了个眼色,便扶住白晨馨玉臂,将她带向车驾。
“娘子!”
倩影渐离渐远,林奇嘶声呐喊,只可惜泪雨滂沱的白晨馨强忍着不曾回首,被黄苏樱带入车驾,芳影了了。
皇甫詹星朝黄衣老者挥手示意,他立即心领神会,飞落至其中一头异兽背上,一声呵斥,那两头异兽顿时张开翅膀,迅疾前飞。
“娘子!”
车驾异常快速,数息便化为天边一个黑点,林奇双目已有血水流出,他撕心裂肺狂呼,可黑点终是变得朦胧,不再可见。
‘噗!’
一口鲜血喷涌,几近油尽灯枯的他,双目一黑,仰面摔倒在地,摔倒在自己朝思暮想的婚典上。
白晨馨仿佛有心灵感应,抱着黄苏樱嚎啕大哭,华美凤冠,耀目不再。
叹离别,总在将要圆满之前!
“天木、白海、严茹雪、应啸天、苏小凤,还有个叫花薇的丫头,你们与林奇关系太近,但少奶奶又吩咐不得加害,也罢,你等就在这青石山呆着吧!”
白晨馨离去,皇甫詹星面色阴寒道:“你们六人不得离开青石山半步,否则,少奶奶不好过,楚国更不好过!”
“其外!”
他继续冷厉道:“转告林奇,不得骚扰少奶奶,一旦违逆,我皇甫家将灭杀一切与他有关之人!
其余人也不得再与林奇交往,不然格杀勿论!”
转首,他对严肃露出一丝笑容,“只要少奶奶与青石山不出意外,你楚国当兴,汉国此刻起亦不会打搅,好自为之!”
事已办完,他毫不拖泥带水,挥手之间,率领众随从一瞬远去,唯留肝肠寸断的人,与千疮百孔的婚典。
“哎!”
天木小院正堂内,数人一同呆坐,面色阴郁的应啸天一声叹息,划破沉静。
“丹盟确实不会出面,三生玉碟前辈又神龙见首不见尾,恐怕皆已指望不上。”
他满腹愁思的摇了摇头,“奇儿也不知如何,那座别院真的留下?不怕奇儿触景生情?”
“这是他与馨儿的家,为何要拆!”
白海一拳捶向案几,恨声道:“皇甫家仗势欺人,终有一日,我白海会助奇儿将其连根拔起!”
“别说这些气话,当心隔墙有耳!”
严茹雪摸除眼角清泪,对天木道:“亲家,奇儿必定不会有事,我相信馨儿也必能应付,就当是他们甘前之苦吧!”
“亲家,实不相瞒,皇甫家这般下作,我担心他们会对小旗子下暗手啊!”
垂垂老矣的天木仿佛更加苍老,与婚典前不可同日而语。
“只要馨儿能挺住,他们就不敢对奇儿动手。”
白海思索片刻,低声道:“当然,奇儿若能偷离,自然最佳,就怕这孩子不愿。”
“我大楚统帅自有主见,一切让他自己做主吧。”
一筹莫展的应啸天,猛敲额头,身为师父的他,满心自责。
“奇儿如何?”
见花薇的身影闪现,五人一同站起,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服用了丹药,又经过一日休养,已无大碍,恐怕不久便会醒转,火儿正守候在侧。”
她拱了拱手,“我去给他备些吃食,流血太多,终归身子虚。”
“我同你一道吧!”
严茹雪起身叹道:“整整一日,我这耳畔一直回荡他最后喊的那声娘子,我这苦命的孩子,希望他能早日恢复如初。”
中州,皇甫家家主书房。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柳眉一直凝起的皇甫家主,骤然泛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