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条件?那林奇会说狼语?”
吃菜群众果真被他惊住,呆滞半晌,他们努力消化这不可思议的消息。
“难怪没打起来,这也算好事,至少保证了我等安全!”
“也对,皇城危急之时,这林奇能赶来守护,确是位大义之人!”
“就是,林奇往日的功勋,那能说上个几日几夜,他不愧为我大楚的青年英雄!”
……
出乎男子意料之外,周围人等的注意力并未放在与妖狼谈判上,反是对林奇大加称赞。
“嗤!你们知道个屁!”
男子嗤之以鼻道:“妖狼仅二万,皇城本有五千守军,林奇又带来一万,凭借我皇城之坚,何须与妖狼谈条件?你们难道没看出些什么?”
“看出什么?”
一人急忙追问。
“我可告诉你们。”
男子低沉道:“林奇的条件,乃是送妖狼平安渡过楚水,他甚至带着大军一路护送,到楚水防线时,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你一次说完行不行?”
他那同伴对他这做派也发出不满。
“剑门铁骨铮铮,不愿向妖族低头,欲要拼死血战,结果林奇领着大军,为保妖狼竟要对自己人下杀手!
好在数位大能赶至,这才阻止了悲剧,不过妖狼趁他们对峙之时全部逃走,逼得林奇恼羞成怒,命皇城五千守军连夜撤离。他会守护?简直笑话!”
男子面容上满是鄙视的神情,除对林奇外,更是对众人早前认知的浅薄。
“真有此事?”
吃菜群众们内心震撼,不可置信。
“千真万确,我是因为在宫中有着关系,这才了解内幕,你们如若不信,过个几日,一切都将明朗。”
男子举杯干了一口酒,教训道:“你们日后别人云亦云,须知这世间之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看待事物,得往深了瞧,罢了,酒足饭饱,我先回了。”
他摸出些灵石置于桌上,朝同伴抱了抱拳,迈着八字步正待离开。
行到门前,他又突然转首道:“列位,这些隐秘可别乱传,当心祸从口出,再会!”
“想不到这林奇竟然在种族大义上如此拎不清!”
“谁说不是,枉我一直将他视为护国英雄,哎!”
“难怪上次皇城大战,罪恶谷伤亡那么小。”
“切,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心为国?还不是为自己挣名声、捞功绩,林奇年纪轻轻,也概莫能外!”
“我估摸着是他一直被排除在大楚权利中心之外,心态不平!”
……
众人一阵议论纷纷,突然,其中一人高呼,“小二,灵石放于桌上,你自己收取!”
言罢,他如火烧屁股般急忙忙窜走。
其余人互视一眼,转瞬明白过来,这牛皮可不能耽搁,要吹就得尽早吹,否则成为旧闻,甚至人尽皆知,那就失去一次出风头的机会。
于是他们皆尽争先恐后的效仿奔出,刚还宾客盈门的酒馆,霎时冷清无比。
皇城坊间立时流言四起,越是隐秘不可明言之事,传播起来越快越广,与皇诏的速度毫无二致。
与皇诏相比唯一的区别,那就是群众们自以为了解到真相,因此公信力十足,皆尽深信不疑。
仅仅大半日,林奇在皇城的名声,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除少数有识之士、以及不爱随波逐流故意与大众唱反调之人外,林奇在他们心目的地位一落千丈,纵不至人人唾骂,也绝不再崇拜敬仰。
于皇城突兀成为主角的林奇,依然在同卫莺莺相互置气
前去劝慰的火儿,也是一副阴沉面孔归来,瞥了林奇一眼,她竟去寻白晨馨帮手安排,瞧来她也受了卫莺莺的气,不愿再与她同住。
白晨馨将罗素也唤来一阵忙活,在大殿不远处替卫莺莺布置了一座规模不小的庭院,随后吩咐婉清去请。
谁知她们耗费的一番苦心,不曾换来称赞与谅解。
卫莺莺寒着一张脸,吹毛求疵的四处挑刺,弄得白晨馨与火儿半道负气而走,仅将婉清与罗素留下伺候。
早膳与午膳,卫莺莺皆未前来,并吩咐婉清传话,她欲将婉清留在身边侍候,今后用膳分开,不会再聚集一处。
“这个死喂老鹰,敢气我娘子,还将事情做得这么绝,若非瞧在兄弟们的面上,看我不与她恩断义绝!”
林奇险些暴走,被白晨馨与火儿双双拉住后,咬牙切齿道:“婉清,你去将那个刁蛮公主看好,尽量拖着不让她出门,我看她能憋几天!”
面对这份苦差,婉清柔顺的应承离去,一连三日,无论卫莺莺如何刁难,她都笑脸相迎,侍奉得细致周到。
特别是卫莺莺穷极无聊,又被林奇所伤,郁郁寡欢的时常落泪,婉清即会柔声从旁开导劝解,加上二人渐渐熟稔,关系急速拉近。
当然,最近一日,‘知心’的婉清,无意间将林奇当日在大殿内的言语,不小心说漏嘴,更令卫莺莺愤懑伤心。
见她梨花带雨,婉清主动提议,带她去城内走走,散心解忧。
“这就是卫国公主么?虽比不上大小姐,也算绝色,怎的如此不知羞?”
“是啊,贵为公主,亲身从卫国跑来大楚抢男人,又不愁嫁,何必丢此脸面。”
“禁声!别背后乱嚼舌根,当心被听见,卫国那五千军士还在呐!”
这几人虽声音极低,但怎能瞒过卫莺莺的耳朵,她眼眶突的泛红欲泣,一整脸色,她面无表情道:“走吧!我们回去!”
“公主勿要与此种贱民一般见识,我们这才刚刚出门,不如…”
婉清还待相劝,岂料卫莺莺目露寒芒,厉声道:“走!”
言罢,她不再理会婉清,迈起莲步,走得端庄万方,公主之姿尽显无疑。
然而刚踏入卧房大门,她这番骄傲身姿霎时卸下,猛然飞奔至床榻上扑倒,失声痛哭。
“哎!公主殿下,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紧随其后的婉清,快步上前,将她娇躯扶起,脸上有着心疼,带着怜悯。
“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呆在大卫,死也不来楚国受气!”
卫莺莺伤心欲绝,泪湿沾襟,再无公主的威仪,仅剩肝肠寸断的幽怨悲伤。
“哎!有些僭越之言,本不该出自我口,但见到公主这模样,我又着实不忍心。”
婉清犹豫一瞬,叹道:“既然公主呆于罪恶谷不舒心,何必赖着不走,大楚难不成没公主落脚之地?”
“你是说…”
卫莺莺好似被唤醒一般,收起嘤嘤哭声,瞪大了美眸。
“公主身份尊贵,又统领着虎狼之师,莫说他人,就算楚皇也不会怠慢,公主曾在皇城呆过数日,难道毫无所觉?”
婉清并未言明,点到即止。
“你建议我带领大军,再回皇城?”
卫莺莺凤目瞪得更大,俏脸上却满是复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