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有礼了!此处已无空位,不知能否行个方便拼桌?”
中年修士来到林奇桌前,文质彬彬的抱拳一礼,面露和熙笑容与他打着招呼。
“请便!”
林奇并未拒绝,伸手而请,此人独具风采,令人不忍回绝。
中年修士微微含笑,告罪后同林奇相对端坐,因怕林奇对着陌生人不便吃食,故意将身躯侧向斜方,目光亦投向他处。整个动作自然有礼,霎时赢得了林奇不错的观感。
“这位道友不必如此,大家皆是江湖儿女,但请自便无妨!”
林奇正好也想多多了解这罪恶谷,既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正合他意。
中年修士闻言满面笑意,再次抱拳道:“若非不得已,实不愿打搅姑娘。自小家父以古礼相教,多年来我也早已习惯,倒显得矫情让姑娘见笑了。同桌即是缘,在下胡建考,不知姑娘能否将芳名相告?”
林奇抬首仔细瞧去,只见这胡建考生得相貌堂堂,眸子清正,一头油亮长发被梳理得一丝不苟,颇有君子风范。
“我名林晨,道友称呼我为林道友或林姑娘即可!”
林奇事先还真未考虑姓名,险些露出马脚。
“呵呵!林姑娘是初次来恶城吧?”胡建考随意发问,见林奇抬首瞧了过来,他忙解释道:“林姑娘不要误会,我见姑娘面生,又独自用膳,故有此一问,并无他意,若不方便,姑娘不必相告。”
“我确实首次来此,妖族大祸,我无处安身,只得四处躲避。前段时日遇见一位漂亮姐姐,见我可怜,便指我来罪恶谷安顿,可惜当初临行太急,那位姐姐姓甚名谁也没能知晓。”
林奇怅然若失的一声叹息。
正于此时,店小二将胡建考所点菜肴端上酒桌,胡建考肃手道:“林姑娘不必客气,我罪恶谷虽俗名不佳,但姑娘既然不弃,那就是自家人,不如我们边吃边聊,我将恶城向姑娘介绍一番,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林奇欣然答应。
两人吃着菜食,胡建考不停的向林奇讲述着恶城的一切,他谈吐有礼,言辞得当,条理清晰,让林奇大有收获。
直到一个时辰后,相谈甚欢的二人才依依惜别,并相约明日继续于此聚首,自称要尽地主之谊的胡建考欲带他四处游览一番。
林奇返回客栈休息自是不提,翌日,两人相约之时,胡建考果然如期而至,领着他在这恶城四处溜达。
“林姑娘,这恶城内有一道佳肴,名为‘糯米鸽’,就在前方,不如我做东,请姑娘前往品尝!”
见已到午时,胡建考出言相邀。
林奇略一思索,颔首答应,胡建考微笑抬手,领着他来到另一座富丽的酒楼之内。
“哟!胡爷,您上边请!”
与昨日那店小二的态度截然相反,此店的小二见胡建考跨过大门,忙急急迎上,点头哈腰的将他们领入一间雅室。
见二人坐定,小二问道:“胡爷,可还是老规矩?”见胡建考颔首,他立即躬身而退。
“呵呵,我经常光顾,因此与他们十分熟识。这里不仅‘糯米鸽’堪称一绝,那下酒的毛豆亦是不赖,故而我是隔三差五的前来一饱口福,让林姑娘见笑了。”
一炷香功夫后,几样小菜上桌,胡建考并未劝酒,吃着毛豆自斟自酌。
“‘糯米鸽’来啦!”小二高声唱叫,端着一笼散发热香的菜肴摆上了酒桌。
“林姑娘快尝尝,凉了就口感欠佳了!”
林奇瞧去,只见两只乳鸽被香气扑鼻的糯米所包裹,他起筷浅尝,顿时一股浓郁的香糯刺激着味蕾,确实令人口舌生津,也难怪这胡建考赞不绝口。
二人大快朵颐,大半个时辰后,心满意足的再次来到大街上。林奇此时已与胡建考无话不谈,只觉此人进退有序、言之有物。
“许天成来了!”
街中突然有着女子惊呼,旋即急忙取出一枚香囊各自挂于腰间,并惊步疾走。
“这是为何?”林奇顿感诧异,出言询问。
岂知胡建考满脸肃穆,摇头叹息:“这许天成乃是有名的淫贼,糟蹋女人不说,还无恶不作,简直就是我罪恶谷的一颗毒瘤!”
言罢好似反应了过来,他忙急声道:“林姑娘可有香囊?快快挂于腰间,那许天成虽恶贯满盈,但有着自己的规矩,若腰间挂有香囊,则不会用强。”
“淫贼么?”
林奇本想会会这个淫贼,转念又想到这里乃是馨儿的娘家,新姑爷上门就打娘家人始终不太合适,况且馨儿曾说有位淫贼叔叔,万一有着关系,则更不好下台。若是此人真个无恶不作,日后再整治教训一番不迟。
想到此处,他急忙将白晨馨当日所赠香囊取出挂起。
胡建考见他将香囊挂起,顿时松了口气,抱拳道:“林姑娘,为安全计,不如我们暂避如何?”
林奇摆手:“既然我已将香囊挂起,应该无碍,再说本姑娘也想见识见识这淫贼究竟是何模样!”见胡建考眉头紧锁,他好奇问道:“道友可是与许天成有着过节?”
胡建考面现尴尬:“不怕姑娘取笑,有次我坏了他的好事,那许天成与我有仇,而且”
“行了!今日不如我们就此别过,多谢道友款待,我们来日再聚如何?”
林奇心有会意,拱手作别。
“如此也好,林姑娘保重!”
胡建考抱拳告辞,匆匆而去,那模样与之前判若两人,看来他确实非常惧怕许天成。
林奇立于原地,环顾四望,几息后,只见一位全身白袍的英俊公子缓步而来,此人眉宇间有着一股英气,行步端正,唯一显眼处乃是腰间挂着一枚女子香囊。
“这是许天成?”林奇踌躇一瞬,竟是主动迎上。
“阁下可是许天成许公子?”林奇婀娜行礼后,毫无畏惧的直视。
许天成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奇,目光特别在他腰间的香囊处停留一瞬,回礼道:“在下正是,不知姑娘寻我所谓何事?可是遇到了难处?”
“嘿!这人面兽心的死淫贼还挺会演戏呐!若非知晓他的底细,只怕还会误认他为正人君子。”
林奇内心暗骂,不动声色的再次抱拳道:“小女子初来乍到,于路不熟,请问公子‘兴隆客栈’该往何处去?”
许天成俊脸带笑道:“‘兴隆客栈’离此不远,我正好顺路,不如我带领姑娘前往如何?”
“如此有劳了!”
一顿饭功夫后,二人已来到兴隆客栈门前,一路上许天成并未与林奇搭话,目不斜视的在他身前领路。
见已到目的地,林奇相谢行礼:“多谢许公子。”
许天成摆了摆手:“路见不平我等尚且还须出手相助,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姑娘再会!”
语落,他扭头就走,大步流星的转瞬就消失在林奇的视线之中。
夜,悄然笼罩恶城,白日的喧嚣随着黑暗的降临开始消退。
回到客栈的林奇并未再次出门,通过昨日和今日的一番走访,他对这恶城,以及罪恶谷的风俗民情,已有所了解。
舒爽的卧于塌上,林奇将白晨馨所赠香囊拿在手中把玩,这两日他可算是见识到了自己这位娘子的厉害,幸好除了拧耳朵,她对自己还算温柔。
想着想着,他不禁手握香囊进入了梦香。
突然!厢房偏窗被打开,一道人影如鬼魅般的闪显进来。
“谁?”
林奇急忙施放神识,只见那道人影竟是白日所遇的许天成,此时的他,正含笑瞧着白晨馨的香囊,眼神带着一丝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