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花放完以后, 大厅里重又亮起来。
随着动感欢快的音乐声响起,主持人热情邀请各位主创人员上台互动交流。
只见全场的欢呼和掌声中,郁凇和苏忘、李国正导演纷纷走上台, 站在《剑春秋》电影的巨幅海报前,依次发表感言。
“没想到郁总还会演戏,真是出人意料。”晏巡微微侧头,凑近盛如馨那边, “我就没这才分, 一直都是怎么想的怎么做, 演不来那些假的。”
因为现场有些吵闹, 盛如馨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问道:“什么?”
晏巡便俯过身去,靠近她耳边又说了一遍。
盛如馨随便应了声, 也没仔细听。
她正担心被下面台上的人看到, 手上拿着那本电影宣传画册挡着半边脸, 假装怕灯光刺眼似的。
于是从下面台上看过去, 就好像她用画册挡着脸, 躲在后面和晏巡悄悄说话似的。两人离得很近, 姿态看起来很亲密。
郁凇站在台上, 视野十分开阔,一层二层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晏巡那一双桃花眼快要笑弯了的样子, 他冷着俊脸, 漆黑的眸子暗沉沉的,像是冰封万里的寒潭。
盛如馨之前只想到和剧组坐得远一些,但是忘了主创上台以后, 站在上面看她这个位置,恐怕是清清楚楚。
万一剧组哪个人眼尖, 一下看到认出她可怎么办?
越想越担心,她坐不住了,找个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现场大厅。
去了一趟卫生间,又在窗边看了会儿景,感觉有些无聊。
她正想去找个地方坐下,玩会游戏,晏巡忽然跟过来了。
“是不是怪没意思的?”潋滟的桃花眼轻睐着她,晏巡笑道,“首映礼都这样。”
盛如馨嗯了声,感觉外面有些冷,她的外套落在大厅里,忘记拿。
“我回去拿外套。”她拎着裙摆,要往回走。
晏巡却道:“别拿了,那边有咖啡厅,我请你喝杯咖啡吧。里面不冷,有暖气。”
盛如馨犹豫了一下,也懒得再回去,于是便跟着晏巡去咖啡厅。
点了一杯蓝山,她拿出手机晃了晃:“吃鸡吗?”
晏巡怔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道:“我手机快没电了,你玩吧。”
盛如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自己去单排。
可惜没带耳机,在咖啡厅里又不方便将声音外放的太大,游戏里的脚步声根本听不清。
连续输了两局,盛如馨也没了兴致,本文由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欢迎加入于是关掉手机,默默喝咖啡,问道:“里面活动还要多久?”
晏巡看看时间:“可能还要半小时。”
难得能有这种机会和她独处,晏巡殷勤道:“你最近忙吗?不忙的话,不如在京市多留几天?我有个俱乐部,马上要举行一次野猎活动。去山上打打山鸡和兔子之类的,你一起去玩玩吧?”
“不了,我最近挺忙的。”盛如馨瞎编道,“编辑催稿了,我还有个漫画没画完。”
晏巡沉吟道:“那等我打了山鸡和野兔,给你送几只吧。味道肯定跟平常的不一样,你尝尝看。”
“不用了,我平时不怎么吃那些。”盛如馨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
忽然想起在湘城的时候,他还给她送过一套晚礼裙和首饰,于是道:“还有之前你送我的那套晚礼服,多少钱,我转给你吧。总不好平白要你那么贵的东西。”
“你不是已经给我转了一百万?”晏巡想起那句“有劳了”。
盛如馨诧异:“我什么时候给你了?”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忽然间都有些明白了,那一百万是谁给的。
应该是郁凇。
铱錵没想到他竟然替她把礼服和首饰的钱,还给晏巡了?
盛如馨忽然间想起他被董事会赶出盛林集团那天,刘军山指控他的那几项问题。其中之一就是说他给晏巡打款一百万,动机不纯,也许与火星传媒暗中有勾结。
原来那一百万,其实是他为了替她还钱?
盛如馨一直都相信郁凇,相信他绝不会做任何对盛家不利的事。
只是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
还有董事会指控郁凇在负责《星际毁灭》风险评估时,对霍青然的评估造假。如今事实已经证明,霍青然是被污蔑的,郁凇并未有任何作假。
如此想来,关于他的其它几项指控,恐怕也都是无中生有,或者另有隐情。
一时间心有戚戚焉,盛如馨有那么一点不落忍。
郁凇大概是受了不少委屈呀。
“你和他……”晏巡看着盛如馨,犹豫着问道,“其实是没有感情的吧,所以才会假结婚?”
盛如馨眉心微皱,正不知该怎么回答,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单手按住她的肩,语气冷淡道:“我和我太太有没有感情,就不劳烦晏总操心了。”
抬头看到郁凇那冷冰冰的俊脸,明显十分不悦的样子,盛如馨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还有一丢丢的心虚。
“郁总。”晏巡看到他过来了,显然也有些意外,站起身,一脸公事公办道,“里面活动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郁凇没再看他,垂眸看着盛如馨,“账已经结了,走吧?”
盛如馨嗯了声,被他拉着站起身,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向外走。
只见郁凇紧紧拉着她的手,宣示主权一般将她揽在身边,而盛如馨便顺从地跟着他,没有丝毫抗拒的意思。
他们看上去那么理所当然、密不可分,哪里像是没有感情的样子?
晏巡看着看着,眼睛感觉酸溜溜的,心情也慢慢怅惘起来。
他这一场疯狂的发烧,是不是也该烧到头了?
拉着盛如馨走出咖啡厅,一路走得飞快,一直拐过长长的回廊,到了消防通道那边,郁凇才终于停下步子。
“你走那么快干吗?”盛如馨甩开他的手,轻声抱怨着。
被他拽了一路,她踩着高跟鞋,差点崴脚。
郁凇面色冷冷的,回头看着她,发觉她没穿外套,纤细玉白的脖颈和手臂就那么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
他又寒着脸,脱下西装外套,要给她披上。
盛如馨推了一把,不想穿他的外套。
“给我穿好!”他握着她的肩,强硬地把外套给她穿上,还把扣子都挨个系上了。
盛如馨甩开他的手,忍不住瞪他一眼:“你凶什么?”
郁凇站在她面前,努力压着火:“我跟你说过了,离晏巡远一点,他对你没安好心。怎么就是不听?”
“我为什么要听?”
没想到被他教训,盛如馨顿时生起气来,明亮又娇俏的大眼睛瞪着他,冷哼道:“我做什么事,和什么人在一起,难道还要经过你允许不成?你凭什么管着我?”
“我可以不管你,但是起码的分寸,应该有。”郁凇耐着性子,沉声道。
“我怎么没有分寸了?”盛如馨紧皱着眉,没好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有分寸,会离他那么近?和他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那么开心,你以为挡个画册我就看不到了?”郁凇面色沉沉,忍不住责备道,“现在还跟他出去喝咖啡,我要是不拦着,你是不是就要跟他走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盛如馨气得想翻白眼,“我和他坐在一起,那座位是我安排的吗?我挡着画册,还不是怕被剧组的人看到?现场那么吵,他说话都听不清,不过凑近一点,怎么到你眼里就变得那么不堪?喝咖啡是我要跟他喝的吗?你亲眼见到的吗?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数落我,还说我要跟他走?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气咻咻道:“满口都是要我怎么样,你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出门吃个饭,都有一波波路人纠缠着要微信,你是不是很得意?网上有那么多追着喊着叫你老公的女粉丝,你是不是很享受?集团上下十个女员工有九个都暗恋你,四处编排我又老又丑,二百多斤,天天盼着你离婚,你以为我不知道?”
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把那些积累已久的不满全都说出来,她的语气里含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醋意。
恶狠狠地瞪着郁凇,盛如馨眼睛又大又亮,白皙的小脸气得绯红,生机勃勃得像个斗鸡一般继续喷着:“我告诉你!就算我和你结婚了,也不过是名义上的,没有任何实质权力!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爱跟谁玩跟谁玩,你没……”
看着她红艳艳的小嘴巴巴地数落个不停,郁凇再也忍不住了。
不等她说完,他忽然凑上前去,一把将她压到墙上,低头堵住她的唇。
呼吸急促地喘息着,他有些颤抖地感受着她的柔软和馨甜,唇齿生涩地纠缠着,长长的舌尖攻城略地,贪婪地掠夺索取着,不停地想要更多。
盛如馨整个人僵愣在那里,已经被他亲懵了。
半晌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顿时气红了脸,连忙挣扎着想要把他推开,一边气恼地呜咽着,使劲咬了他一口。
郁凇被她咬得闷哼一声,却依旧吻着她不想松开。
将她挣扎的双手拉到头顶攥住,他紧紧扣住她的后脑勺,继续与她纠缠着,吻得放肆又霸道。
正在他纵情沉迷的时候,旁边门扇忽然推开,然后是“啊——”的一声惊叫。
听到有人来了,郁凇不得不放手。
只是转头一看,那个来人竟然是苏忘?
“你……你们?”苏忘抬手指着他们,惊得脸色发白,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盛如馨终于重获自由,却没想到被人看到,一时间又羞又恼,气得抬手甩了郁凇一巴掌。
然后她连个招呼都没跟苏忘打,一把拉开门,然后又重重地把门摔上,急匆匆地跑走了。
剩下郁凇和苏忘站在那里,大眼对小眼,气氛不是一般的尴尬。
过了一会儿,苏忘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生起气来,冲上去抡起拳头,对着郁凇使劲捶打。
“你是个禽兽呀你!自己有老婆还来骚扰别人!还要不要脸了你?竟然干出这种事?你竟敢强吻我的朋友?看人家漂亮就心怀不轨!你这个混蛋!我饶不了你!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坏东西……”
噼里啪啦一顿乱捶,苏忘憋着劲使足了力气,直打得郁凇咬牙又皱眉。
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身上又挨了无数捶,郁凇狼狈地躲避着,一边求饶道:“清清,别打了……”
终于拦住她的手,郁凇无奈地抿着薄唇,讪讪道:“她是你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