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确定是不是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一幕，实在可怖！
我下意识地将手伸入乾坤袋中，握住了剑柄，同时死死盯着河面。
黄河幽灵如同鬼魅，飘飘乎乎地行走在河面上。
说它们在走，其实并不恰当，因为我不但无法看清楚它们的脸，也看不到它们的脚。
好在，和刚才梦境中所见一幕不同的是，我爷爷他们并不在其中。
确定黄河幽灵中没有爷爷他们后，我长舒了一口气，同时扭头望向身后。
看到身后的一幕，我头皮又是一麻。
此时的海大虫手里握着木剑，如同抽筋一般上蹿下跳，嘴里还不停嚷嚷着什么。
这又和刚才梦境中的画面一模一样。
这他娘的是梦境照进现实了吗？还是纯粹的巧合？
我知道大虫开始祭河了，其大致过程和影视作品中的差不多，大概类似的祭祀活动自原始社会至今都差不多，延续了几千年。
从某种意义说，这才是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原汁原味儿的老东西。
黄河幽灵开始发出声音了，我不知道冯红林他们能不能听见，反正我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是由乐器声响和哭声混杂而成的，我能听出其中有唢呐和锣鼓。
好在黄河幽灵只是漂浮在河面上，并没有靠近我们的迹象。
一愣神之际，就听到冯红林喊了声：“曹小海，你干什么？”
赶紧扭过头，就看到一个警察面带夸张微笑地朝着河里走去。
这人我看着面生，此前应该没接触过。
他走路姿势十分奇怪，很机械，很僵硬，也很有节奏。
再看他的脸，他的双眸变成了血红色，而且两行血红色的液体从眼眶中淌了下来。
这一幕又和刚才梦境中所看到的类似。
冯红林和另外两个距离曹小海较近的警察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拉住了他胳膊，可只僵持了不到三秒钟，便被曹小海甩了出去。
要知道冯红林一米八出头的个头，武警学校出身，论打架，个小伙子根本近不了他身。
另外两个警察更年轻，身高都和冯红林差不多，虽然具体情况我不了解，但既然干了这一行，身体素质肯定差不了。
可是这样的三个人竟然摁不住一个看上去更瘦一点的人。
把冯红林他们三人甩出后，曹小海继续朝着河面走去。
他双眼中淌出的血眼泪已经到了嘴角。
夸张的笑容如同印上去了一般，即便是被三人拽住时，也没有丝毫变化。
语言很难形容这无比诡异的画面。
我本想第一时间冲上去帮忙，就在我准备行动时，忽然乾坤袋内传来了开启直播的提示音。
我只好先掏出直播设备，并迅速挂到脖子上。
“欢迎进入直播间！友情提示：在此，您将看到无比惊悚刺激的画面，请做好心理准备。”
伴随着直播间被打开，一行血红色的小字缓缓划过屏幕。
这不记得之前的几次直播有这句话，难道是新加的？
仔细看，直播间的样式也有很大变化。
我第一反应是直播系统升过级。
这又说不通了。
阴间直播的幕后应该就是阴司，此时的阴司肯定出现了动荡，怎么还有心思省级直播软件？
眼前的情况紧急，也容不得我多琢磨，赶紧握紧湛卢古剑，冲了上去，挡在了曹小海身前。
他却并没有丝毫反应，好似根本看不到我。
我先是试图伸手拦住他，毕竟又不能用湛卢古剑。
以我此时的力气，毫不夸张地说，足以抵得上冯红林他们三人。
我左右臂同时抵住曹小海的胸膛，虽然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力气，却没能阻止住他，只是减缓了他的速度。
反倒是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我心中不禁骇然。
什么情况？
其他几个警察也冲了过来，边喊着曹小海的名字，边阻止他。
要知道今晚参与行动的都是警察队伍中的精英，七八个人一起上，即便是一头大象，也肯定会被撂倒。
几个人配合也默契，又扯胳膊的，有拉腿的，人瞬间被撂倒了。
他们干脆像是叠罗汉一样，把曹小海压到了身下。
这样才算是暂时控制住了他。
海大虫那边的祭河仪式终于完成了。
他大吼一声：“赶紧把这些小船扔到河里！快啊！否则……否则不解决问题！”
冯红林他们也爬了起来，加上另外几个闲着的警察三下五除二，抱起纸船就往黄河里冲。
足见这些人都是冯红林精挑细选的，关键时候根本不含糊。
左右的纸船全被扔到河里后，海大虫紧接着也冲到了河里。
这一幕着实让我意外。
“海大师——您小心呐！”
感到意外的不仅仅是我，冯红林先是喊了一声海大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三秒钟，才接上后半句“您小心呐”。
很快，海大虫消失在了河面的雾气中。
此时直播屏幕开始出现弹幕了。
我扫了一眼，观看直播的网友已经超过了150个。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也不知道这些网友是干什么的，大半夜不睡觉，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直播，甚至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人。
“主播干啥去了，好久没开启直播了！”
“主播万岁，还是主播的直播真实刺激，也下饭！”
“什么直播啊？直播间好阴森啊！还以为直播小电影的，裤子都脱了，浪费感情！”
“这是在黄河边上？你们注意了没有，河边上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是啥呀！像是一片人！”
“天呐！太可怕了，比没有文化还可怕！”
…………
弹幕越来越多，后面的我也懒得再看，这些网友说的话大都牛唇不对马嘴。
看来这么晚还逛直播间的，基本都不正常。
趁乱之际，从玉西瓜中喊出古曼童和韩建立，直接把直播设备交给了韩建立。
再次见到古曼童，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看上去他已经有七八岁小孩的样子了，而且能和正常人一样说话。
我很想和他交流交流，问他一些事。
不过当前这种情况，也顾不得了。
我赶紧掏出两张镇邪符箓，挤过人群，用在了曹小海身上。
两张符箓贴到他额头，他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浑身猛烈抽搐，然后昏死了过去。
确定人只是昏厥，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兄弟，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海大师他……”
要知道这个季节，又是半夜时分，河水相当凉了，我也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
“海大师是个有真本事的人！”我只能这么说道。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我指了指长条桌：“大家待在那里，无论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不要管。”
说完，我又拿出一叠镇邪符箓，分给众人。
“拿好！万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近你们，直接贴上去！”
所有人都面露恐惧，包括冯红林，不过谁也没有开口多问我。
安顿好众人，我赶紧来到河边。
凭借着我超常的视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些没有成人手掌大的小纸船此刻变成了差不多两米长的小木舟，缓缓地朝着河中央飘去。
一刹那间，整个河面也宽到根本望不到对岸。
韩建立摸着后脑勺：“老板，这还是黄河么？简直是一片汪洋大海啊！”
他这话提醒了我。
是啊！眼前哪里还是黄河。
从海大虫跳入水中，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人始终没有露面，这不免让我担心起来。
毕竟一大把年纪，即便再厉害，也是凡体肉胎，他可别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