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杂货铺来客人了，我也顾不得多想，随手把名片放到口袋里。
一阵忙碌，时间过去了大半个小时，等我再次拿出口袋里的名片时，不禁愣住了。
绝对还是那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却变成了我——第45号阴间直播员马万岐。
我手一抖，名片掉到了地上。
赶紧捡起来，确定名片上换成了我的名字，心脏不由地扑通扑通直跳。
阴间直播员？韩彬华？
我一下子想起在哪听过韩彬华这名字了，便赶紧掏出手机拨出了冯红林的电话。
接通后，我顾不上说客套话，直奔主题：“冯哥，你之前提到的韩彬华到底长得啥样？”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冯红林刚睡熟，冷不丁听我在电话里这么说，有些反应不过来。
“谁？啥意思啊？”
“十几年前的那次雨夜碎尸案，当时你们专案组的组长韩彬华，冯哥能描述一下他的样子？”
“兄弟大半夜的怎么——好——他身高一米八左右，刚接触时比较壮，之后因为忙于案子瘦了很多……”
“就说最后一次见他时啥样子吧！”我忍不住打断了冯红林回忆似的描述。
“当时我跟着副局长公干外出，在公园里——他完全变样子了，头发也长了，还脏兮兮的，身高肯定不会变，但明显更瘦了不少，另外就是他的穿着，怎么说呢！相对于搞艺术的，我更觉得像是个流浪汉。”
听得我心中一颤一颤的。
他描述的就是刚才我见到的怪人。
“对了，冯哥！我记得你提到过他当时要去直播？”
“对！这事只要我一想起来，就很有感慨啊！当年韩队长可是警界之星，在我们这群所谓的年青一代优秀刑警群体中都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没想到因为一件案子，改变了他的一生。”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
正想开口告诉冯红林，就在不到一小时前，韩彬华来过杂货铺。
可话到嘴边，我又忽然觉得这件事不大对劲。
“冯哥，当时韩彬华队长多大？”
冯红林想了几秒钟：“具体我还真不记得了，三十来岁吧！比我们大部分人大几岁！”
我继续强忍住心中的震惊，再问：“冯哥，这件事过去了多少年？”
“16年半了，快17年喽！”
这次冯红林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这就不对劲了。
就算当时韩彬华30岁，距离现在都快17年了，那他现在就是47岁。
可刚才那怪人看上去依旧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如果再换身干净点的衣服，理个发，刮刮胡子，样貌上还会年轻几岁。
如果他就是当年和冯红林、王明章他们一起组成专案组的韩彬华，怎么都去了这么多年，人没见老呢？
“兄弟，到底出啥事了？你怎么忽然问起韩彬华的事……”
这事我没法解释清楚，牵扯到阴司，又不能多说，只好匆忙挂掉电话。
再次瞅向手中的名片，“马万岐”三个字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这可是我名字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着自己名字发愣。
所有的事情走马灯似的在我脑海过了一遍，我确定刚才见到的就是当年专案组的刑警韩彬华，只是不清楚他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变得疯疯癫癫，而且17年了，也不见老。
我既后悔又后怕。
为啥要答应他呢！这下好了，按照杂货铺规矩，但凡是客人提出的要求，就得答应，就得照办。
刚上班时，张大海给过我一块类似半头砖块一样的设备，说是让我工作时接单用，后来他得知爷爷托大龅牙给了我一部
他又把那玩意儿收回去了。
再次翻弄黑包里的直播设备时，我竟然看到一块一模一样的“黑色半头砖”。
这更证明逼着韩彬华直播的是阴司，而这套设备就是阴司提供的。
处于好奇，我拿起黑色半头砖。
感觉是块手机。
我点了一下开关，屏幕随之变蓝了，随之冒出几行血红色的字。
本次直播地点：油城卫校实验楼。
本次直播任务：找到隐藏在卫校实验楼内的秘密，并顺利活到天亮。
距离直播时间：还剩22小时。
反复读了两遍，我头皮顿时炸开。
意识到这次自己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始终心神不宁，没客人时就翻着手机搜索油城卫校的资料。
据我所知卫校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很火的，当时国内教育水平偏低，甚至很多人初中都毕业不了，相对而言，中专学历，还包分配的卫校就很吃香了。
前几年我打工时，一个工友讲过他表哥的事。
这工友名字我忘了，更不记得他表哥叫什么。
只记得当时工友用羡慕嫉妒恨的情绪讲他表哥的故事。
他表哥只比他大一岁，说是表兄弟，俩人其实是一个村的，从小一起玩，初中毕业时，他表哥比他多考了几分，父母送着去了卫校，他则从此踏上社会，成了一没学历二没技能的打工仔。
卫校大都是女生，一百个学生中，女生的比例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甚至再往前几年，都是清一色的“娘子军”。
他表哥那一届共有二百多个学生，分成了五个班，一共才4个男生。
应该是校领导有意为之，把仅有的四个男生分到了不同的班，这样一来，还有一个班里没分到。
三年的卫校学生生涯简直爽的不要不要的，还真应了老祖宗那句话——物以稀为贵。
那三年他表哥就没打扫过班级卫生，也就刚入学那两个月洗过自己衣服，后来连自己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
甚至一周里都会有女生请他吃饭，最多的一次天天有人请，甚至天黑后被美女拉着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
最让我工友羡慕嫉妒恨的是卫校好找女朋友，简直可以随便挑。
三年时间，他工友换过十好几个女朋友，而且每一个都是身材和相貌俱佳的女孩。
换句话说，他表哥占有了十几个少女的第一次。
………
用手机一搜，发现油城卫校虽然还在，但师生人数已经少了很多，而且学校的社会地位也大不如前。
连续点开了十几条链接，都是假大空的新闻报道，并没发现异常。
正想放弃，准备天亮后咨询一下冯红林，没准警方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忽然看到一则贴吧信息，一行字吸引了我：油城卫校实验楼闹鬼的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