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徐半仙这点半吊子水平,实在受不了他这装逼的样子,想直接戳穿他,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都咽了回去。
可又一想,自己是走阴人,这一区域闹鬼的事都归我管,我答应和高向阳父子吃饭也是出于这种想法。
作为走阴人,不但殡仪馆闹鬼得管,黄河大酒店顶层出现的红衣女鬼也得管。
从那晚富二代们对待高国峰和杨玉静的态度看,还是有区别的,足见至少在黄河大酒店聚会的这群人面前,高国峰地位更高。
黄河大酒店应该是高家的地盘。
所以想弄清红衣女鬼怎么回事,必须得接近高家父子。
一顿饭把徐半仙哄得飘飘然,尤其是喝光一斤白酒后,更是不知道自己姓谁名谁了。
“放心吧!家伙事我都带全了,只要有我在,啥都不怕!”
“徐大师,事情办妥后馆长说给包个50000的红包!”
一听到钱,徐半仙那更是放飞到了九霄云外。
老刘看着猴精,还是被徐半仙忽悠住了,当然这其中有我的份儿,他又是端酒,又是夹菜,看得一侧饭店老板一愣一愣的,还以为徐半仙是微服私访的大人物。
我抽空提了提在阴司买的那三本书,徐半仙煞有介事地捋着胡须说这三本也是阴阳圈里不外传的秘籍,外人根本得不到。
犹豫再三,我并没把已经把这几本书的内容熟记于脑的事说出来。
闲着没事,下午老刘便拉着徐半仙去了殡仪馆,说先去见见郭馆长。
徐半仙这人喜欢结交当官的,殡仪馆馆长也是一个部门的老一,认识了以后出去吹牛时,多少是个砝码。
我没有立刻跟去,而是先找借口回了趟租房,悄悄在“阴德兑换商场”app上购买了几张镇邪符箓和镇鬼符箓。
还带上了降魔杵和玉蝉。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以备不时之需吧!
不想早去殡仪馆,总觉得那地方太晦气,所以磨磨唧唧地洗了个澡,又换了身衣服。
下午三点,手机响了,本以为是老刘催着去殡仪馆,谁知拿起手机一看,竟是孙菲菲打来的。
因为分手的事,本来还对孙菲菲有些埋怨,可那晚在黄河大桥上听杨玉静说了她忽然和我分手嫁给杨明浩的原因,那一刹那,所有的怨气便荡然无存。
所以从那晚以后,我也很想单独见见她,听她亲口解释解释。
一看是她打来的,我心中五味杂陈,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赶紧接起来。
“万岐,你……你忙么?”手机里声音有点颤抖。
“不忙!”
“我想单独见见你,可以么?”
声音如怨如诉,还带着哭腔,我心一下子就软了。
“可以,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你在哪?还是我去找你吧!”
“嗯!那就在咱们之前常约会的海河公园吧!不见不散!”
这话让我心里一哆嗦:“好!我现在就去,估计二十几分钟能到!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我赶紧照了照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洗了把脸,又仔仔细细梳了梳头发。
想到要见到孙菲菲,内心竟然有些激动。
感觉和几年前收到她叫我去约会时一样。
又一想,孙菲菲现在已经嫁给了杨明浩,不管他们两口子感情如何,毕竟是合法夫妻,有证的,就算我知道了她离开我的真相又怎么样?
也只是把埋怨换成了悲伤。
打车来到海河公园,径直到了之前常约会的小树林边。
两年前,记得也是这样的季节,我和孙菲菲开始频繁来这里约会。
从刚开始连牵手都冒汗,到第一次拥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将手伸进她的衣服……
美好的往事历历在目,海河公园的一切似乎也没变,只是物是人为。
她不再是原来的她,我也不再是以前的我。
果然,孙菲菲坐在那条我们以前常坐的石条椅上,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她竟穿着之前我们约会时常穿的蓝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
远远的看去,她双眼空洞,脸上泪痕还没干。
“你早来了!”
“万岐——”
孙菲菲听到我声音,站了起来,嘴角抖了抖,两行新眼泪夺眶而出。
“你怎么了?”
我走到她身前,距离一米出头便停住了。
毕竟她现在是杨明浩的妻子,更重要的还是杨玉静的嫂子,保持距离是对她也是对杨玉静和杨国山老爷子最起码的尊重。
“有件事我不知道和谁说,就想到了你!”
“什么事这么重要,电话里不方便吗?”
“不方便!”
“奥!那……那你说吧!”
“怎么?我身上有电,还是有毒,不敢靠近了?”
被她看出来了,我只好苦笑着摇摇头,坐到了椅子的一头。
孙菲菲也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俩人先是几秒钟的沉默。
“那现在可以说了?”还是我先开的口。
“我觉得杨明浩不正常!”
“奥?”听他这么说,我差点笑出声来。
从那天在医院救醒杨明浩,我就知道他不正常了,准确说已经不再是正常的男人,这事是我干的,还用她告诉我!
“自从他从车祸大伤后醒来,性格就变得很古怪……”
“怎么古怪了?”我忍不住打断孙菲菲的话。
“有些你已经知道了,有些你还不知道,他比以前更疯狂了,整天沉醉于赌场歌厅,夜夜不着家。”
“这些我知道,那晚还是我把他从金灿灿娱乐城救出来的!”
“这事我听静静说了,可是有的事你还不知道,他性情也变了,对我非打即骂。”
上次孙菲菲带着一身伤去杂货铺找我,已经说过这事,所以再次听她这么说,我并未觉得意外。
“还有一件事,我没好意思告诉任何人——从出院后,他没有跟我同过房!”
“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
“就是……就是从那天后,他就没碰过我!”
“你就为这事找我?”
孙菲菲摇了摇头:“我其实也不想他碰我,更奇怪的还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他不是卧床不起了么?”
孙菲菲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解释:“是那晚杨玉静随口告诉我的。”
“他先是对我频频家暴,比以前更狠了,像是疯了一样,有两次还打晕了我,过了几天他忽然发起高烧,而且每隔几个小时还会浑身抽搐一次,我公公请了不少名医生来,却连病因都看不出来。”
这结果我也知道。
“那现在呢?”
“现在好了,却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让我觉得陌生又可怕的人。”
“好了?”
正常情况下,被鬼压身,如果没有高人帮着驱鬼,肯定越压越厉害,直至死亡。
这小子怎么就好了呢?
就算好了,也不应该变成另外一个人,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