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伯格曼坐在厨房里宽阔的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一部手机。上午的阳光很强烈,在下面的街上投射了长长的影子。
地面上光影斑驳,边缘就像玻璃的碎片,像一个难懂的立体图案。她苦苦思索自己内心的困惑,现在终于即将结束了。
她还可以继续做一位心理治疗师吗?她无从知道,不过她知道自己必须接受自己有段时间是索菲娅·柴德兰,一位心理治疗师,在玛利亚广场租的地方开了个私人诊所。
非正式场合叫维多利亚·伯格曼,证件上叫索菲娅·柴德兰,一直以来皆是如此。不过最大的不同在于,目前梦游者死了,我现在自己来作决定,去感受,去做事情。
不再有记忆差错了。不再有夜间行走、进酒吧,不再在公园醉醺醺地跌跌撞撞了。她无需再用那种方式提醒索菲娅自己的存在了。有一次她还掉进了水里,被从北哈马比半岛上推下去的,她记得索菲娅第二天依然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厨房里,苦苦思考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答案既简单又极其乏味,原来她去了克莱瑞恩酒店,和一个人去了他的房间,在那里和他上了床。直到感到不舒服,她才拿着两瓶酒,来到水边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掉下去了。
维多利亚跳下窗台,把杯子放到滴水板上,然后进了大厅把袋子分分类。
现在她知道该如何处理它们了,把它们送到那里。符合常理的地方。
她给安—布里特打去电话,说对今后已经有了打算,准备关掉诊所。她需要度个假,需要去某个地方,任何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待多久。她可能会待一两个月,也可能几天就回来。不过她租来做办公室的地方已经交了一年的押金,因此不用担心租金问题。
她答应还会联系对方,告诉对方更多确定的信息,随后就把电话挂了。
她又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是打给一个货车出租公司。
她预定了一辆容量为二十二立方米的小型货车,并被告知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取车。这很好,因为她开车过去需要一段时间,把这些袋子拖到货车旁也需要时间。
她打住了。
一个主意浮现在她的脑海。
当你觉得你一生中都在作错误的决定时,迟早会有一次让你作个正确的决定。
其中的一次来了。
维多利亚·伯格曼拿出手机,拨通了银行的号码。
她接通了一位女士,帮她进行转账,这次比起平时要复杂得多,一开始这位女孩还建议她不要这样做。
可是维多利亚十分坚决,毫不动摇。
而且索菲娅也不反对。
拨打第二个电话时,对方没有劝她。相反,斯密斯塔奥迪中心的一位年轻男士十分喜欢她的主意。
等她挂了电话,她感觉一切都轻松很多。
她已经结束了在斯德哥尔摩的生涯。
现在她要去一个对她来说仍有意义的地方。
一个她将自力更生的地方,在那里一年之中的这段时间,房子都是空的,当她很小的时候那里满天星辰的夜空是那么高,那么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