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伯格曼不会来,赫提格想。为什么呢?
锡格蒂纳人文中学其他人的名字都在他面前的笔记本上了。
“不过你认识维多利亚吧?”
“只是上学的时候认识,”安妮特说,“她不属于我们这一派。”
“你们这一派?”
女人有些局促不安。在他们的谈话期间,她的眼睛里第一次闪出了一丝清醒。“我不知道他们让不让我说。”她最后说道。
赫提格不得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而友好,“谁会不让你说?”
“卡尔和维戈,还有博—奥拉和格特。”
也就是,那些男人,他想。“可是卡尔、博—奥拉、维戈和格特都死了。”
该死,我为什么要说这个?他刚说出口就想到了。
安妮特·伦德斯特劳姆看起来非常困惑,“别说了,你为什么要糊弄我?我觉得这次谈话不再有趣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抱歉,”他说,“我错了。我很快就走,但是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然维戈——”他打住了,开口前想一想,顺着她的意思来,“当然,维戈是个好人,我听说他在瑞典帮助贫穷的儿童过上好生活,还帮助他们找到领养他们的家庭。对吧?”
女人皱着眉头。“嗯,当然对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还跟另外一个警察说过,那个叫索菲娅什么的。维戈对那些孩子那么好。”
很多信息,赫提格想。他边听她说边做笔记,一个奇特的世界在他的笔记本上渐渐成形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真实的,还仅仅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观点,但是他有很多东西要跟珍妮特说,因为他在安妮特·伦德斯特劳姆的讲述中看到了一些模式,尽管她搞混了基本的时空概念。
她在说流亡的锡格蒂纳,维戈·杜勒、卡尔·伦德斯特劳姆、本特·伯格曼都参与其中的基金会。按照安妮特描述的,它听起来是那么美好。那些被领养的孩子们在瑞典生活得很好,这项国际工程帮助了那么多贫困的人们。
“你认识维多利亚的父亲本特·伯格曼吗?”
“不认识,”她回答,“他协助卡尔、博—奥拉以及维戈资助基金会,但是我从未见过他。”
又一个正面回答,同时也是正确的。好了,他想,最后一个问题。
“皮提亚的指示,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再次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你不知道?你的同事也问了这个问题,几天前跟我说过话的那个索菲娅。”
“不,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听说那是一本书,你读过吗?”
她又有些迷惑,“不,我当然没看过。”
“为什么没有?”
女人的眼神又变得空洞了。
“我从未见过这个名字的书。皮提亚的指示是经典,古老而不容置疑。”
她沉默了,低头看着地板。
当赫提格离开罗森兰德医院,驾车驶入二环路时,他的思绪慢慢地进入了一个讲得通的模式。
皮提亚的指示,他想。某种专属于那些男人的东西,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创造的规则和真理,最适合它的词汇应该是“洗脑”。
他肯定珍妮特会对这一切有话要说,当他停下车等红灯的时候,他在想她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当她打电话说要去看一下伦德斯特劳姆的录像带,他还希望自己能过去帮她。他知道她很坚强,但是你得多强大才能不完全垮掉呢?
二十分钟后,当他打开国家犯罪中心珍妮特在里面坐着的房间门时,问题的答案就刻在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