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内娅·伦德斯特劳姆把她爸爸寄给她的信烧剩下的灰烬冲下了厕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切都进行得井然有序。
她想起了她的心理治疗师索菲娅·柴德兰,她跟她讲过查尔斯·达尔文是如何得到《物种起源》的灵感的。说它是如何在他头脑中闪现,以及他如何花费余生为自己的理论收集证据。
索菲娅还告诉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在他头脑中闪现的时间,比拍一次手的时间还要短。
琳内娅·伦德斯特劳姆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因为她现在正同样清楚地看待生活。
生活,过去曾是痛苦,现在是乏味的现实,她自己则只是一个驱壳。
跟达尔文不同的是,她不用收集证据,不像爱因斯坦,她也不需要什么理论。有些证据就在她的心里,如同她灵魂上的粉色的伤疤。更多的证据则以生殖器的伤痕和损害,显现在她的身上。
从绝对意义上来说,证据就是,当她早上醒来时,床单被尿湿了,或者当她紧张时,便会忍不住要尿尿。
她父亲很早之前就形成了这个命题。当她还只能说几个词的时候。在位于克里斯蒂安斯塔德的花园里的戏水池里,他就把这个命题付诸实践了,从那时起,这个命题便不断继续,而变成了一生的真理。
她记得他在床沿上慰藉的话语。
他的双手放在她的身体上。
他们就寝前共同的祷告。
“我渴望触碰你,满足你的欲望。看到你欢愉,令我幸福。”
琳内娅·伦德斯特劳姆把椅子从桌子边拉开,放在天花板上的钩子下方。那些字句她熟记于心。
“我想与你缠绵,给你应得的全部的爱。我想爱抚你的里面和外面,用我特有的方式。”
她解下牛仔裤上的腰带。黑色的皮革。铆钉。
“看着你让我快乐,你的一切都给我欲望和欢愉。”
一个套索。站到椅子上面,皮带的搭扣挂在天花板上的钩子上。
“你将体验到更高层次的满足与欢愉。”
腰带绕过她的脖子。楼下客厅里电视的声音。
安妮特在看《瑞典偶像》,一盒巧克力,一杯酒。
明天的数学测试。她整个星期都在学习,她知道自己会考个好成绩。
跨一步走到稀薄的空气中。当录音棚导演举起一个标志时,观众便热烈地鼓掌。
一小步,椅子倒向了右边。
“这是神的真实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