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克鲁努贝里——警察总部

标题是《实业家被残忍杀害》,当珍妮特打开报纸时,她看到他们详细列出了博—奥拉·西尔弗贝里的生平事迹。毕业以后,他学习了工业经济学,学了中文,且最早意识到了亚洲市场对出口企业的重要性。后来,他搬到了哥本哈根,做了一家玩具企业的总经理。

他和他的妻子回到了瑞典,身后留下了一件刑事案件,不过后来调查工作被中止了。他被认为是一位才华横溢的商人,多年来累积了越来越多的董事职责。

延斯·赫提格进来了,后面紧跟着施瓦茨和阿伦德。

“伊沃·安德里奇发来了报告,我刚看过。”赫提格递给她一扎文件。

“好的,那么你跟我们说说他都说了什么。”

施瓦茨和阿伦德满怀期待。赫提格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口。珍妮特觉得他看起来有些发抖。看到受害者不再是儿童,而是一个成年人,她觉得松了一口气。

“让我们瞧瞧,上面说‘在屠宰动物时,刀子以某个特定的角度切入,以到达心脏周围的主血脉’。”

“人也是动物,不是吗?”施瓦茨咧着嘴笑着说。赫提格扭头看着珍妮特,等着她开口。

“我同意施瓦茨的说法,这看起来像是一起象征性谋杀,不过我怀疑博—奥拉·西尔弗贝里的性别并不是其主要原因。我想到的是‘资本主义的猪’,不过我们现在先不要纠结这个问题。”珍妮特朝赫提格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读报告。

“‘博—奥拉·西尔弗贝里的尸检则暗示,他的颈部有另外一种不常见的刀伤。刀子时从皮肤下面切入并旋转,然后,皮肤就被从下面割开了。’”他环视了一下听众,“伊沃从未见过这种刀伤。受害者手臂上的动脉被切开的方式也很不寻常,凶手似乎有一定的解剖知识。”

“也就说,凶手不是个医生,但可能是个猎人或者某个在屠宰场工作的人?”阿伦德说道。

赫提格耸了耸肩。“伊沃还觉得凶手可能不止一个。伤口的数量可能支撑这一观点,而且其中有些是右手造成的,还有些则是左撇子造成的。”

“所以,凶手可能是两个人,一个有一定解剖知识,另一个则没有?”阿伦德边问边在面前的本子上做着记录。

“可能吧。”赫提格回答,然后看了看珍妮特,她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模糊的线索,仅此而已,她想。

赫提格继续读道:“‘尸体被用锋利的工具肢解,比如一把单刃的大刀。伤口的分布表明肢解工作至少由两个人完成。整体来看非常残忍,大部分证据都显示凶手具有虐待狂倾向,这里的虐待狂倾向,我指的是一个人通过把痛苦或屈辱施加给他人而变得兴奋。我要说的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像杀害西尔弗贝里的这类凶手,有明显的倾向会再度行凶,通常用类似的手段,选择类似的受害人。像此案如此极端、少见的情况,必须仔细研究相关资料,这会耗费不少时间。’”

他放下报告,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两个人,拥有不同程度的解剖知识,珍妮特想。

“他妻子说什么?”她问道,“她知道博—奥拉收到过什么威胁吗?”

“我们昨天从她嘴里没有得到任何信息,”赫提格回答,“不过我们晚一点会再跟她谈谈。”

“她有不在场证明吗?”

“是的。她的三个朋友都确认,当谋杀案发生时,她跟她们在一起。”

“门锁完好无损,所以看起来是他认识的人干的。”珍妮特说道,不过被敲门声打断了。他们安静地等了几秒钟,伊沃·安德里奇走进了房间。

“我刚好路过。”伊沃说。

“那你有新的发现吗?”珍妮特说。

“是的,但愿能让案情更清晰。”伊沃叹气道,同时摘掉了棒球帽,挨着珍妮特在办公桌边坐下,“我猜西尔弗贝里和凶手先在街上见了面,然后进了房子。尸体上没有任何被捆绑的痕迹,所以,很可能只是情形有点失控。但尽管如此,我依然觉得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案。”

“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阿伦德抬起头来问道。

“没有迹象显示凶手醉酒或者有精神疾病。我们找到了一个酒瓶,但被仔细清理过。”

“你对分解尸体有什么看法?”阿伦德继续说道。

珍妮特坐着、听着。观察着她的同事们。

“之后的分尸并不常见,不是为了更容易转移尸体而分尸,看起来它发生在浴室里。”

伊沃·安德里奇描述了分解尸体的最可能的步骤,以及凶手是如何在公寓里重新组合部分尸体的。当晚以及第二天上午,公寓被仔细搜查了,以寻找其他证据。浴室水管的U形管、下水道以及地上的格子都被检查过。

“值得注意的是,只用了几刀便把大腿从髋骨上切掉了,手法相当娴熟,与把小腿从膝关节处切断时用的手法相同。”

伊沃沉默了,珍妮特最后问了两个开放式问题,并没有问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尸体的分解说明凶手的心理状态如何?他还会再次作案吗?”

珍妮特依次看着他们,他们也看着她。

他们默默地坐在令人窒息的会议室里,都感到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