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点的时候,国王岛上的警察总部传来了警报声。
一个女人大叫着,说她刚到家,发现她丈夫死了。
当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延斯·赫提格正在回家的路上,不过既然晚上没别的计划,他觉得这是个累积加班时间的好机会。
去某个炎热的国家过两周肯定非常惬意,他已经决定在天气最糟糕的时候去休假了。
尽管不像他儿时生活过的克维克约克那样冰天雪地,斯德哥尔摩在冬季的大部分时间里还是相当温和的,但每年还是有那么几个星期让人难以忍受。
这是一种不伦不类的天气。不是冬天,可又不是其他的季节。
零上五度,可跟零下五度感觉一样。都是因为潮湿,该死的水。
世界上唯一一个冬天比斯德哥尔摩还要糟糕的城市恐怕就是圣彼得堡了,它位于波罗的海的另一侧,芬兰湾的远端,建在一片沼泽地上。这个城市最初是由瑞典人建立的,后来被俄国人接管了。他们跟瑞典人一样,都有点自虐狂倾向。
你应该享受这份痛苦。
像往常一样,中央大桥上的车流一动也不动,他打开警报,好挤过去,但是无论大家多想让他过去,他们一点也动不了。
他不停地变换车道,一直到了斯塔斯公园出口,然后拐上了卡塔琳娜路。这里的车没那么多,他踩下油门。
当经过拉马诺那座西班牙内战牺牲的瑞典人纪念碑时,他的时速已经超过了一百四十公里。
他享受速度带来的快感,觉得这是这份工作的好处之一。
他把车停在门外,那里已经停着两台闪着蓝灯的警车了。
他在门口遇到一个往外走的同事。那个人脱下帽子,紧紧地攥在手里。赫提格看到他的脸煞白,其实有点白里发青。赫提格闪到一旁,好让他跑到外面呕吐。
可怜的家伙,他想,第一次从来都不好受。其实从来都不会好受。你永远都不会适应它,可能会变得不那么敏感,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变成了一个更好的警察。不过至少做起工作来更容易了。
警界的行话,外行人听起来可能有些滑稽和麻木不仁。不过这也是一种让自己保持距离的方法。
当延斯·赫提格走进公寓时,他很高兴自己还留有距离。十分钟后,他认识到必须给珍妮特·科尔伯格打电话寻求帮助,当她问发生了什么时,他说这是他整个该死的生涯中见到的恐怖案子中最恐怖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