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檀想要银子。
折滦回去后,便在深思这问题。
阿檀为什么想要银子呢?哎,也是,阿檀每月才那么点月例银子,肯定会缺银子的。
折滦抓心挠肺的想去给阿檀送银子。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都给阿檀!
但他有银子,怎么给呢?
如果明面上送,那自然还得送给其他的五个弟弟妹妹——折滦不想送给别人,他舍不得。他的银子也不多,这些年做的生意和田庄加起来……也就普普通通几百万两左右?
啊,他的银子怎么这么少!自卑。
都没脸喜欢阿檀了。
这么点银子,他是不肯再将银子分给别人的。还是暗地里送吧?
可暗地里怎么送?这可让折滦绞尽脑汁了。他想了一晚上,怎么也想不出来。
于是第二天折檀在嫡母处再见得长兄时,就被他严肃的神色吓了一跳,她小小的后退一步,装作整理头发,将拿着帕子的手捂住耳朵,止住那不断的哀嚎之声。
——嗷嗷嗷嗷嗷嗷,我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的人!
——阿檀想要点银子,我都不能给她。
——我只有几百万两银子,根本给不了阿檀好日子。
折檀就叹气:她如今胃口也太大了。她如今的月例银子不过二两,竟然敢在脑海里幻想自己那么有银钱,几百万两还说过不了好日子。
她就看了眼长兄,颇为觉得对不住他:好好的一个冷面将军,每天在她的幻想里成了个嗷嗷大叫的嘶吼君,着实是惭愧。
她再次叹了一口气。
折滦时刻注意着她,见她叹了一口气又一口气,心中更加难忍:
——阿檀是还在愁银子吗?
——不行,我今天必须给她好多好多的银子!
折檀抿唇:总这般幻想下去是没用的,还是得做,如果不能绣东西出去卖,那可以做点别的吗?
她想啊想,绞破脑汁也没想到。不过马上要过年了,她也没时间再想这些,过年的时候,总是要给其他的长辈和兄弟姐妹们绣点东西的。
不如过了年再说?
这个念头一起,她就连忙直摇脑袋:不行,不行!不能再等下去了,一年年的,一天天的,总是要朝别人要银子,总是要别人伸出手来帮。
她自己也要立起来才行啊。
她得了这般的怪病,万一将来治病要花很多银子呢?
折檀还是担心起来。
折滦就见她满布愁云的走啊走,差点还摔倒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咬了咬牙,在折檀再次要摔倒的时候走了过去。
“好好走路。”,语气硬邦邦的。
他站在一侧,也不敢去扶她。
——好委屈啊,我好想扶阿檀的。
——阿檀已经很讨厌我了吧?
折檀一点儿也没在乎折滦的话。她只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和羞愧,毕竟,长兄平日里可不会跟她说话。她站住,低头行礼,并不说话。
折滦屏住呼吸——紧张的。又想呼吸——他想闻闻阿檀的味道,嗷嗷嗷嗷,离的这么近,不闻一辈子都会后悔的。
折檀的脸就慢慢的红了起来,因为她听见,自己的幻听又胡说八道了。
——阿檀好好闻啊。
——想亲!
折檀大口的喘了几回气,勉强行礼后跑了。
再不跑,就得被自己羞死。
她愁,折滦也愁,上朝结束之后,他冷着脸,吓的张明一颤一颤,道:“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最近案子不是查的很顺利吗?
折滦不说话。
张明嘿了一声,“你这个人,其实很倔啊。”
越跟折滦相处,就越能发现这个人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他道:“你跟我说,我告诉你怎么做。”
折滦不信他。要不是张明发现了他找人打秦家那个混账,自己怎么可能如此的受制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他扭过头,拿着案卷看,张明就叹气,“你真不跟我说?我主意肯定比你多。”
折滦冷脸。
张明就想:这人是不是又在家里受气了?
他琢磨着:是不是英国公又偏心嫡次子了?
哎,这总吃醋可不好啊。张明就出主意,“你是将军,是护城军的副指挥使,别总将眼光放在家里。”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以总这般呢?
张明就道:“这样,我去你家一趟,再跟你父亲吃一顿酒……要是可以,我再跟你弟弟见一面,哎,其实我去不合适,你听我说,这是你家的事情,最终还是得你自己解决。”
他顿了顿,又道:“我觉得你家里的弟弟许是没你想的那么坏?”
“你可以跟他缓和下关系嘛。”
“送个礼?”
“马上过年了,你也可以送点好东西给他嘛。哦,顺便你其他的弟弟妹妹,我看你也挺关心的,也可以送点给他们嘛。”
“这做人嘛,不能太硬,你知道吗?”
折滦突然就抬起了头。
张明吓了一跳,“好好好……不送就不送嘛。”
折滦却低下头去,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