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姜音的笑霎时凝固了。
“让我见见你家小姐姐啊。”陈瑶又重复一遍：“我对她十分好奇,我总觉得她该是个很有距离的人，但听你说后又觉得不像，她高中成绩就那么好，现在在社会上一定很吃的开吧,这么厉害的人,我想见见呢。”
姜音听罢，心里有丝紧张。
她呵呵干笑两声,打着哈哈道；“厉害什么，她就是个普通人。”
“你骗鬼呢？”陈瑶盯着姜音,一脸的不信：“数学联赛全省第一,普通人？”她沉吟下,又道：“我是真对她好奇,特别想见见,不过她怎么总让你买书啊？毕竟是你长辈。”
“她……”姜音愈发不自在了。
只要事关晏秋，她必然要慌。
右手扣着指甲,姜音定定神，开口道：“她工作实在忙,所以托我买书,我呢，就是个跑腿的,她给我报销书钱,还另给我零花钱，傻子才不买，你说是吧？”
陈瑶点头笑道：“是得买,要我，我也买。”顿下，她又问：“你上次说，书是给谁买的来着？”
上次？
是是，这话，姜音记得她说过，但具体说的是谁……
亲娘，她就随口一说，哪还会记得说的是谁？
“就，哪个弟弟或者妹妹吧。”姜音硬着头皮，一脸为难道：“她弟妹老多了，我哪会知道，总不能叫我去问她究竟是买给哪个弟哪个妹，你说是吧。”
陈瑶点点头，不语，但她表情明显还有很多疑问。
姜音赶紧加快步伐。
这陈瑶，今天是真反常，哪儿这么多问题？
而且问的问题都这么刁钻，让她深觉紧张，似乎每个毛孔都在瑟瑟发抖。
身为朋友，为什么会让朋友有这种恐慌的感觉？
但下一秒，姜音又马上意识到这不是陈瑶的问题，她的问题其实很正常，不正常的是自己，是她自己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她担心什么？
担心陈瑶发现她的秘密？担心晏秋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晏秋？
这是所谓的占有欲？而对一个人产生占有欲又代表什么？
姜音心里有太多太多问题得不到解答，她需要有人指点，告诉她，但她和晏秋的故事，不能有任何人知道。
时间也可恶的不再让她细想，她们两人到了书店。
姜音拿出手机，相册里有她照的书单，这次她一共买了五本书。
挑好书后，姜音正准备结账走人，又冷不丁被陈瑶拉到小说区去。
姜音大眼一扫，是那种青春疼痛风的小说……
她对这类书实在提不起劲儿。
但陈瑶独自逛的开心，所以姜音也只能穷极无聊的跟在她身后，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扫来扫去。
待转过两个书架，姜音的目光却突然在一本书上定格下来。
——恋爱宝典。
竟然还有人写这种书。
爱情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又似镜花水月，怎么能用笔墨形容？
姜音在心里好笑，真的有人会买这种书？
人傻钱多。
“你在看什么？”
“啊？”
姜音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发现陈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了：“你怎么神出鬼没的啊，吓死个人，书买好没？好了赶紧走。”她催促陈瑶。
而陈瑶却并没要走的意思：“你在看什么？”她又问一遍。
“没啥。”姜音道；“走吧，我饿了，吃点东西回去吧。”
陈瑶应一声，却依旧没走，她眼睛扫着刚才姜音看着的地方，突然她发现目标：“恋爱宝典？你在看这个？”
姜音：“……”
“你看这个干嘛？”陈瑶转身看着姜音，说不上是什么表情：“你恋爱了？有喜欢的人了？”
姜音心里慌了一下：“你胡说什么，谁，谁看这个了。”她拉着陈瑶，边走边嗤笑道：“这都2016年了，谁谈恋爱还看这东西，跟个傻子似的。”
陈瑶仍不信道：“你明明……”
“我明明什么？”姜音打断她：“我明明看的是旁边的书，我就这么告诉你吧，我姜音，就是再蠢，再白痴，也不可能去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走走走，饿死了。”
陈瑶：“……”
话已至此，陈瑶也不好再说，她跟着姜音，两人结过账，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菜点的十分丰富，姜音却没什么心思吃，一来她惦记着晚上要和晏秋一起吃，二来她又惦记着……
那个宝典，真的有用？
人人恋爱各有不同，恋爱宝典虽不能道尽人间百态，但也不可能一点用处也没吧，况且只是花上二十几块钱，就算没用，也至多损失二十几块钱罢了。
“你不饿？”陈瑶往她盘里夹了一块肉道：“刚才不是喊着饿了吗？”
“嗯……”姜音拿起筷子，顿下，又放下：“我肚子疼，我先去上个厕所。”说罢，背着包先跑了。
陈瑶无语的咕哝：“上个卫生间还背着包。”
姜音一路跑回书店。
这次她没有犹豫，找到恋爱宝典就忙去收银台结账，来来回回，不浪费一秒，等回到饭店时，刚刚十五分钟。
姜音气喘吁吁。
“你急什么？”陈瑶往她碗里夹块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没。”姜音揩了把脑门的汗，不去看陈瑶，她这会儿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而且十分强烈且来的莫名其妙。
“肚子还难受吗？”陈瑶问。
“好多了。”姜音点头，这才看到面前堆的跟山似的小碗，她哭笑不得：“你是不是特无聊，这十几分钟啥也没干，净给我夹菜了。”
陈瑶勾勾唇角，看见那夸张的小碗也被逗笑了：“不知不觉就夹过去了，你要是难受就别吃了。”
姜音想了想，还是道：“我吃点吧。”
后面两人安静的吃饭，姜音颇有点心不在焉。
而陈瑶，不是察觉不出异样的，她选择体贴的不出声，默默和姜音吃罢晚饭，再一同回家。
姜音送走陈瑶后才一路朝家狂奔，到家后，她再顾不上其他，拿出书看了起来。
书不算厚，但一时半会儿也决计看不完，姜音惦记着晏秋，于是先大眼扫了几页。
书是一章一章，一段一段小故事组成的。
姜音有些失望。
她把书收起来，先去了03年，陪晏秋一起吃了晚饭，两人又写了会儿作业，才再次回来。
这次她十分认真，待看完整本书，已经凌晨了。
书中每小段故事，都是记录爱情的开始，一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又有怎样的心里活动，一件件，记录的清清楚楚。
心跳，悸动，害羞，情不自禁，犯怂，占有欲，发呆，幼稚，分享，等等等等，太多太多。
种种特征，姜音自觉至少占了九成九。
啼笑皆非，她这是……
喜欢上晏秋了吗？
这一夜，姜音失眠了。
次日，补课一整天，姜音也不觉困乏，当然，老师讲的什么东西，她亦全然没有听进去。
喜欢上晏秋，并不让人难以接受，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大多已能正面接受自己的性取向，无论男女，喜欢就勇敢去喜欢，这没有问题。
但问题在于她和晏秋的特殊性，两个世界，注定她们没有以后，没有永远。
既然如此，还要继续吗？
若有一天她失去，那痛苦，她承受的起吗？
答案是无果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答案。
下午五点多，补课结束，李易男她们几个约定在学校门口见面。
几个人见上面，再打了两辆车去饭店。
到了地方后，姜音发现，还有一人已经在包间里等着她们了。
那男孩子看着比她们大一些，而李易男也向她们介绍，这个男孩子是她们大伯家的孩子，叫李璟炎，已经在上大学。
分派座位，两个寿星坐在上座，接下来是李璟炎，再是姜音陈瑶，一班同学，依次落座。
姜音万万没想到她会跟李璟炎坐在一起，这让她有些许的不自在。
不过李璟炎倒是彬彬有礼，十分绅士，这让姜音的不自在少了几分。
李璟炎是那种很阳光的男孩子，单从面相上就能看的出来，他也不认生，一坐下，就爽朗的对着姜音微笑，道了声：“嗨。”
姜音也礼貌笑笑。
后来一顿饭吃的七七八八，他们两人也没什么交际。
直到姜音吃饱，放下筷子，李璟炎才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问：“这就吃饱了？”
姜音回视她，点头道：“吃饱了。”
李璟炎用食指擦擦鼻头，笑道：“吃的太少了，感觉你比两年前更瘦了。”
“两年前？”姜音诧异了：“怎么你们人人都见过我似的，李易阳也总说见过我，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见过我？”
李璟炎听见，哈哈笑起来：“我弟没告诉你吗？”
姜音摇头道：“一开始我倒并不关心，但你们一个个都说见过我，反倒叫我好奇了。”
李璟炎坐直身体，沉吟了片刻，这才道：“两年前我带易男易阳参加市里举办的弦乐比赛，有幸听到了你演奏的曲目，很惊艳。”
他说这话时，姜音看到了李璟炎眼中的熠熠光彩。
跟李易阳看她时的目光很是相似。
再熟悉不过了这目光。
姜音转头去看李易阳，正好与他目光对上，也是熠熠生辉，笑的温柔。
姜音汗颜，这也太狗血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迷人了？
幸好他俩的对话十分小声，若有心聆听，也只得陈瑶和李易男能听见一些。
姜音有些尴尬，憋了老半天，只憋出了两个字：“谢谢。”
李璟炎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瞧。
而姜音的不自在，又如雨后春笋般，蹭蹭的冒了出来。
“姜音。”李璟炎轻声唤她。
姜音扭头看他，并不应声。
李璟炎微笑道：“明天周日，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你一定喜欢。”
姜音：“……”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来是不无道理的，这李家三口真的是让人莫名其妙。
她和李璟炎坐下来能有一个小时？就约她？
服了。
姜音心里起了丝反感，她也不愿再和这李家哥哥打哑谜，干脆直言道：“你约我，是喜欢我么？但我不喜欢男生。”
她设想，李璟炎听到这话后一定大跌眼镜，惊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她还没来得及看到李璟炎的惊愕，她自己倒先被开水浇了一胳膊。
姜音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这才发觉是陈瑶弄倒了水杯，于是她的胳膊遭了殃。
这动静委实不小，整个桌的人都停下说笑，目光全注视在姜音身上。
陈瑶忙找来纸巾，一面替她擦，一面慌张问道：“你没事吧姜音，没烫着你吧？”
“没事没事。”姜音接过陈瑶手里的纸巾，自己擦了起来。
那边李易男也帮忙递纸，她把整个纸盒递李璟炎，再由李璟炎抽出几张递给姜音。
姜音没接，李璟炎也只得拿食指擦擦鼻头，缓解尴尬。
小小插曲，很快结束，大家又开始热闹起来。
这个时候，李璟炎又歪歪身子，小声对着姜音道：“我拿你当妹妹呢。”语调很郑重，但表情透着丝调皮。
姜音：“……”
拿她当妹妹？表情那么色干嘛？
天知道姜音此时的脸色有多五颜六色，但她因此发现一个拒绝人的妙招，以后谁再敢跟她表白，她的答案永远只有这一个。
吃罢饭后，所有人仍在兴头上，于是李璟炎提议，由他带着大家一起去酒吧。
姜音从没去过酒吧，她心里其实是拒绝的，但她耐不住陈瑶渴望的眼神和李易男阴狠的眼神。
所以她选择妥协。
酒吧很吵，一开始，姜音觉得有些紧张，又感觉跟这里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很是拘谨。
但自李璟炎点的酒上来后，她渐渐开始放飞自我。
划拳，筛子，由不会到上手，玩的不亦乐乎。
再后来，李璟炎提议玩吸纸牌的游戏，由人的嘴巴吸一张纸牌，传给下一个人，依次传下去，谁牌掉或谁不接，谁喝酒。
大家玩的嗨起，自然没有异议，于是分派座位。
为避免尴尬，最后的座位定为李璟炎，李易阳，李易男，姜音，陈瑶以此类推。
李易男看看姜音，姜音也看看李易男，各自翻着白眼扭开头去。
游戏开始，一切顺利，但牌到了李易男这里却卡了壳，她费劲儿吸着牌，眼睛使劲瞪着姜音，但姜音就是不接。
姜音自觉委屈，这事委实不能怪她，她刚认清自己的心，发现自己可能喜欢的是女孩子，这立马就要她跟另一个女孩子嘴对嘴，而且这人还是李易男，她觉着奇怪，下不去嘴，虽然这中间隔着一张牌。
她认罚喝酒。
但如此两三次，她仍过不了自己那关。
“喂！”李易男恼了：“姓姜的你故意是么？我就这么让你下不去嘴么？”
姜音：“……”
“是我的问题。”姜音投降认错：“这样吧，我和陈瑶换换位置。”
不想李易男却不同意：“陈瑶你坐来我这里，我今天非要和姜音坐在一起。”
姜音：“……”
于是座位变成陈瑶，姜音，李易男。
发牌后一切顺利，这回轮到姜音卡壳，她费劲儿的吸着牌，李易男却下不去嘴。
所有人：“……”
玩到晚上十点，几乎所有酒都被这俩人喝尽了。
姜音第一次知道醉酒的感觉，飘飘忽忽，整个世界摇摇欲坠，但人是快乐的。
他们站在酒吧门口前，送走一班同学。
等剩下他们五人时，李璟炎却道：“我还不想回去，咱们要不要走走？”
大家异口同声的喊：“要！”
人人都是兴奋的，而天是舒服的，微风徐徐吹一下，带走心里的燥意，为什么不要？
五个人行走在暮夜大街，因人多势众，所以并不觉有什么害怕。
姜音陈瑶在前，李家三兄妹在后。
微风一吹，姜音的酒劲渐渐上头，她右手搭在陈瑶肩头，走路已不成直线。
“姜音。”陈瑶突然呢喃一声，听的出她也醉的不轻。
“嗯？”姜音摇头晃脑的应着。
“我刚才在饭店听你说，你不喜欢男孩子。”陈瑶喃喃问：“那你是喜欢女生吗？”
姜音嘿嘿嘿的傻笑起来：“对呀，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我，我竟然喜欢的是女孩子。”
那个时常淡漠，又偶尔露出彷徨，总叫人觉得欲语还休的女孩子。
“真的？”陈瑶又问一遍。
“真。”姜音学着晏秋的语气，她总用这么简短的话语回以她最想要的答案：“我喜欢的是女孩子，我喜欢的是……”
“是我吗？”陈瑶一面低声问出来，一面用右手抚上姜音的左脸，她使力，姜音的头便侧过来。
一切快的只如眨眼，她吻上姜音的侧脸，她低低的喘着气，只要姜音的喉头滚动，轻轻低吟出声，她一定奋不顾身。
所有人傻在原地，这一刻，所有人堪比石像，动弹不得。
姜音的酒瞬间醒了一半。
她推开陈瑶。
“你……”姜音呆呆的捂着右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陈瑶亦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张脸涨红，但她借着酒劲，还是决定一吐为快：“我喜欢你很久了姜音，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什么？她当然感觉不到啊！
姜音眼睛张的大大的，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和陈瑶，她把她当最好的朋友，但今天……
她们再也没办法做最好的朋友。
姜音只感觉到了心里的难受。
这些人中，李璟炎最先回过神来，他毕竟大了几岁，处事老道，他见有车路过，直接拦下来，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把陈瑶推上车去。
姜音怔怔的目睹陈瑶上车，又目睹汽车绝尘而去。
而她，仍捂着右脸，不知所措。
这之后，她们四人同坐一辆的士，李家三兄妹先把姜音送回家。
下车之际，李璟炎叫住姜音：“还好吗？”
姜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还好。”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瞟进车内后座。
李易男和李易阳坐在那里，她们两个正襟危坐，并不看姜音。
傻子也知道了，她们不仅看见陈瑶亲她，也一定听到了她说她喜欢女孩子的事情。
酒后失言？亦或是酒后吐真言？只看这姐弟俩愿意相信哪一种了。
姜音回家去。
她倒在床上，闭上眼，只感觉天旋地转，并不好受，无论身体还是心理。
翻来，覆去，最终姜音坐起身子，她想晏秋，身上每处角落，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晏秋的名字。
姜音踉踉跄跄去开了03年的门。
开门，再关上，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姜音把背抵在墙上，人因此才能勉强站住。
彼时晏秋正在写作业，她听见声音，扭过头去，便看见姜音整个人歪七扭八的站在那里。
她脸色潮红，紧紧蹙着眉心，每一次呼吸都是深深用尽全力。
“阿音？”晏秋试探性轻声叫她。
姜音醉醺醺应一声。
晏秋站起来，人还没走近，就闻见一阵阵浓郁的酒味儿。
“你喝酒了？”
姜音嘿嘿笑两声，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晏秋忙上去扶着她。
站的近了，酒味更重，晏秋深深锁眉：“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姜音又是一阵嘿嘿，她眼睛仍闭着，却能准确寻到晏秋的位置，她抱上她，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晏秋身上，把下巴也抵在晏秋的后颈，直到足足嗅了好一会儿她的味道，才醉呼呼咕哝道：“我难受。”
“难受你还喝这么多？”晏秋没好气。
姜音似是没听见她的话，只在那里嘟嘟囔囔，抱得更紧：“我想你，我今天晚上特别特别想你。”
晏秋用手替姜音顺着背，心里的气突然消失了些，她莞尔，淡淡问：“想谁？”
“想你想你想你。”姜音在那里一蹦一蹦，跟个小孩儿似的。
奇怪晏秋也由着她，只依旧淡淡的问：“我是谁？”
“晏秋！”
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晏秋也不懂自己为何这么无聊，但听到这答案让她开心，所以又为什么不？
两个人就这么在客厅里抱了一会儿，直到姜音喘粗气的声音小了些许，晏秋才重重拍了拍她的背，轻轻问一句：“好点没有？”
姜音侧了侧头，嘴唇紧紧贴着晏秋光洁的皮肤，低声道：“我永远不会好了。”
姜音真的醉了吗？
并不见得是，她只是仗着酒意，做着她心里想做的事。
她就想这样抱着晏秋，也许到海枯，到石烂的那天。
自此，她终于知道，她也是真的喜欢上晏秋，永远不会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身体不舒服，一下子睡过去了，今天两章二合一，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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