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喜欢我多久

四月份的月考结束,高二每个班级都开了家长会。

简玉清的爷爷简春梧和他父亲都没?有来,但他似乎也早习惯了这种事,只是简灵隽不在,他还是难免叹气,“要是小叔叔在,他就直接当?我家长了。”

关于简灵隽的忽然消失,简春梧好像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只跟简玉清说简灵隽在国外有点?事要做,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连请假都是简春梧让人来请好的。

楚沅也怀疑过简春梧到底是不是宣国人,但他们简家怎么说都是好几百年的特殊能力世家,简春梧那?大半辈子的生活轨迹也全都有迹可循,如果说他不是宣国人,那?么他跟简灵隽之间是有什么交易也说不一定。

这也只有被关在仙泽山地宫里的简灵隽自己最清楚了。

家长会简家没?人来,但赵凭霜的父亲,传闻中京都赵家的家主,那?位赵氏集团的董事长却来了。

他算是京都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也都备受媒体关注。

赵凭霜说,他是在春城有个项目要来看看,顺便来参加学校参加她的家长会。

“聂老先?生,好久不见。”

楚沅从洗手?间出来,穿过走廊还没?到教室门口,就看见那?个被簇拥着走出来的中年男人在门口站定,对聂初文含笑点?头。

“赵先?生,咱们也是得有个□□年没?见了,你看着到还真没?什么变化。”聂初文一见他,那?张总是很严肃的面容不由露出了点?笑意。

“你爷爷奶奶跟我爸爸好像认识?”赵凭霜走到楚沅身边,低声说了一句。

赵松庭听见了赵凭霜的声音,他回头,正好看见和赵凭霜站在一起?的楚沅,他和善地笑了笑,“楚沅?”

“赵叔叔你好。”楚沅走过去,朝他点?点?头,又问,“您跟我爷爷奶奶认识?”

“算是旧相?识了,”

赵松庭才说了一句,那?西装革履的秘书便凑过来提醒他时间,于是他站直身体,对着聂初文和涂月满说道,“我来一趟春城也不容易,后天晚上在景明酒店有个聚会,二老可一定要来,”

说着,他又看向楚沅,“你也一起?过来吧。”

他说完这番话,也没?再多停留,让秘书将请柬递给聂初文,便打?着电话匆匆离开了。

“你爸这忙得脚不沾地的,居然还能来家长会,哪像我爸……”简玉清看赵松庭离开了,才凑过来感叹一句。

“这是他第一次来家长会。”赵凭霜静静地看着她父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她柳眉微蹙,面露疑惑。

她父亲总是很忙,成为赵家的家主之后就更加的忙,除了要管理赵家的企业,他还担着世家之首的责任,要处理的事情就更多。

不要说是她,就连她的两?个哥哥,学校的家长会她父亲也从来没?去过。

但偏偏这一次,他却是一反常态。

这很不像他。

今天从早上开始就在下?雨,雨丝细密,天色也雾蒙蒙的,透着暗青色,楚沅撑着伞和老两?口走出校门,坐上公交车回到家她才问,“老聂头,你跟那?个赵叔叔是怎么认识的?”

“大概□□年前?吧,如果不是他,我的一条腿怕是都要保不住了。”聂初文提起?往事,便不由叹了口气。

他是每年都要去一次新阳望仙镇的,但涂月满那?时候身体不比现在,所以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去。

那?年他坐得那?辆客车出了事,车子翻到公路底下?去,他的右腿被压在车门里压了很久才等来救援。

医院原本说是要截肢的,但那?天晚上,一个年轻男人却推开了他病房的门,并使?用特殊能力治好了他的腿伤。

那?个人就是赵松庭。

赵家是五大世家之首,肩负着维护这个世界普通人与特殊能力者之间的平衡的责任,更是世家中的表率,而自一千多年前?异能初显之时起?,就总有一些?心术不正的,散乱在世界各地的特殊能力者为了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而选择剥夺其他特殊能力者的异能。

有的是血腥致命的剥夺,不但剥夺异能,还要剥夺性?命,这样才能确保夺来的异能再也没?有回到原有者身上的可能。

但这种方法很少会有人使?用,因为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大多也和普通人一样拥有复杂的社会关系,失踪还是死亡,都会引起?一些?外界的注意。

所以更为常见的,还是只剥夺异能,不伤人性?命的方法。

只要多花几年时间,一边暗中监视着丢失异能的人的日?常生活,一边再彻底炼化夺来的异能,那?异能也就再回不到原有者身上了。

而为了补偿被剥夺了异能的人,同时也为了让他们不要对普通人吐露有关异能的事情,京都赵家联合其他四大世家共同成立了一个基金会,专门为被剥夺异能的人提供补助金。

毕竟,特殊能力者如果失去了异能,身体就会比普通人要差很多。

而当?年赵松庭就是寻找统计被剥夺了异能的人的主要负责人。

“那?这么说,赵家还真是够可以的啊……”楚沅听完聂初文的话,不由感叹,“还有这个赵叔叔,他也挺好的,这又是给您发补助金,又是消耗异能给您治腿伤。”

“是啊,赵先?生是个好人,”

聂初文说着又去摆弄他那?收音机,“要不是有着补助金每月领着,我和你奶奶当?初怕是也没?那?个能力领养你。”

“可是您不是说,那?后天是简家做东,办的五大世家的聚会吗?那?去的应该也都是特殊能力者,赵叔叔邀请您去干嘛?”楚沅把瓜子仁一颗颗地剥到瓷碟里,等够多了才一口吃掉。

聂初文摇了摇头,“这谁知道,大概是想让我这个老头子去见见世面吧。”

可楚沅却觉得这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咱们今晚出去吃。”聂初文再没?工夫跟她多聊,只说,“你生日?那?天撞门上还撞出个轻微脑震荡,就光顾着上医院了,也没?工夫给你过,这回你考试考得总算也像样了点?,今晚就一块儿?把生日?给你补了吧,你想吃什么,咱就出去吃什么。”

听见他提起?生日?那?天,楚沅差点?被瓜子仁卡住喉咙。

她十八岁生日?过得十分潦草且搞笑,那?全都是因为她一夜没?睡,早上起?来精神恍惚还撞在了门框上,撞得她满脑子都是星星。

那?夜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他那?一张近在咫尺的脸,还有他那?双好像从来都没?有那?样温柔过的眼?睛。

她不但没?睡成觉,还总感觉自己有了缺氧症。

“发什么愣?还不换衣服去?”聂初文看她还在桌前?呆坐,就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喊了声。

“知道了知道了。”楚沅回过神,拖长声音回。

在外面吃了顿饭回来,已经是晚上的八点?多,身上的火锅味道太浓,楚沅上楼脱了外套就走进浴室里洗澡。

出来换了件衣服,她吹干了头发,看时间还早,就躺在床上用手?机随便找了个电视剧来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睛明明还是盯着屏幕的,但电视剧里那?些?人说话的声音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

她又是这样不自禁的,

忽然想起?那?夜的自己,也想起?他。

想起?他弯如月牙般温柔的眼?睛,还有那?个忽然的亲吻。

手?机“啪”的一声砸在脸上,也砸散了她满脑子不太正常的思绪,楚沅只觉得鼻梁骨生疼,她蜷缩进被子里,捂着鼻子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再度从床上坐起?来,房间里的光线很明亮,衣柜上镶嵌的一面镜子映照出她绯红的脸颊,她看了镜子里面的自己一眼?,手?肘抵在双膝上,一双手?把卷发揉成了鸡窝。

床头的电子钟不知不觉已经显示出“9:30”,她手?腕上的凤镯里有金丝勾连出来,成了一道淡金色的光幕。

楚沅掀开被子下?了床,刚要迈进去,但她却又忽然回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那?鸡窝头实在有点?搞笑,她跑到梳妆台那?儿?拿了气垫梳顺了好几下?,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走进去。

金殿里仍有明珠被绯红的鲛纱托起?,于是散漫的红色光影铺开来,映照着这内殿里光影温黁又暧昧。

微扬的纱幔后,魏昭灵着一身朱砂红单袍立在玻璃鱼缸前?,他垂着眼?帘,冷白的侧脸靡丽如画,他一抬手?,宽大的袖袍后移了些?,露出他一截白皙的手?腕,他修长的手?指微动,将粒粒鱼食撒入水里。

大约是听到了动静,魏昭灵轻抬眼?睛,隔着纤薄翻飞的纱幔看向她。

那?一秒,楚沅心里咯噔一声,好像听到胸腔里的那?颗心再度疾跳起?来,毫无章法可言。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那?个荒唐的梦。

也是在这金殿里,层层鲛纱被风拂开,宛如霞光一般缓缓流动,他也穿着这样红的一件衣衫,也是用这样的一双眼?睛望着她。

唯一不同的是,今夜他的衣带系得规整严谨,连衣襟都无一丝褶皱。

这也许就是梦境和现实的差别吧?

楚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过来。”

他忽而朝她勾了勾手?指,嗓音如敲冰戛玉般动人。

楚沅失去思考,像个被他牵动在股掌之间的木偶,随着他的字句而听话地走到他的面前?去。

一杯热茶被他放到她手?里的时候,楚沅才被那?杯壁微微的烫意弄得回过神,她抬头看向他,却不经意地将目光停在他的薄唇。

石龙神像已经在昨日?被李绥真等人彻底销毁,不再受巫术牵制的魏昭灵终于多了些?血色,他的唇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淡薄。

“看什么?”他状似不经意地轻声问。

“看你。”她的嘴永远比脑子快。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于是她忙移开目光,不尴不尬地讪笑了一声,也没?再出声。

但魏昭灵却因为她这简短两?字而有了些?笑意,那?张向来冷淡的面容终于多添一丝柔和,他随手?搁下?鱼食,再牵起?她的手?。

殿内很安静,连从门外吹来的风都变得好温柔。

两?人在一张桌案前?坐下?来,却又是一时无话,楚沅看见他在翻阅刘瑜让人送来的信件,她一手?撑着下?巴,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

他不紧不慢地用手?指翻过一张又一张的信纸,目光专注而平静。

“魏昭灵,你喜欢我很久了是不是?”她的声音冷不丁地落在耳畔,魏昭灵捏着信纸的手?一顿,他蓦地抬眼?,看向她。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没?有等到他开口,楚沅也不在软垫上坐着了,她一屁股坐在桌案上,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打?量他的眉眼?,“不然你那?天晚上亲我,是因为什么?”

她说这话时,不自觉地俯身低头凑近了他些?,想看清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没?什么。”魏昭灵仰头看她,声音平静又清泠。

楚沅瞪起?眼?睛,“没?什么?没?什么是什么意思?”

她见他迟迟不说话,就有点?耐不住了,她干脆身体再前?倾了些?,面对面地瞅了他一眼?。

魏昭灵微怔,下?意识地仰面看她,眼?睫稍颤,耳尖于几不可查间偷偷地添了些?颜色。

但他始终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此刻在她这样澄澈的目光里,他更显得有一丝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开口。

但他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也许,她也听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楚沅:他真的好喜欢我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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