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都是真的

看着顾家中年男人痛苦的样子,苏梦叹了口气,她是来跟顾家搞好关系的,现在看来,这关系注定是好不了,并且还要因此结仇。

桌旁的苏雪饶有兴致的对身边的林子晋道:“你这个堂哥,身手还不错嘛。”

苏雪这副语气,就像是在评价一个商品,用造物主的目光,俯视众生一样。

在苏雪眼中,这位林家大公子,跟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林子晋摇了摇头:“从小进局子都不知道进过多少回了,打架长大的,莽夫东西,没有林家,他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顾伯强压怒气,脸色阴沉,看着林苍:“这位林大公子,闹也闹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带着人,跟这幅假画离开了?今天是我顾某人八十岁寿辰,我不想多生事端!”

顾伯这番话,威胁意味十足。

林苍瞥了一眼桌上的画作,微微一笑:“假画?据我所知,你顾伯也是一个懂画爱画的人,却说这幅画是假画?看样子也是个装模作样的蠢货!”

“你说什么!”顾伯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怒气十足!

周围的顾家人差点按捺不住冲了上来。

林子晋在一旁听到,心里都乐开了花,林苍啊林苍,你的表现真不错,我还说想办法让你丢丢人呢,没想到你自己就撞上来!

“我说你是蠢货啊。”林苍眨了眨眼睛,“晋代王大师的观鹅,这么一幅真迹摆在眼前,你说是假画?”

“真迹?放屁!”顾伯大吼一声,“你若说是真迹,说出个原因来给我听听!”

林苍一脸疑惑,指着自己的脑袋:“你是不是这里不清醒了?只有假的才有原因,真迹就是真迹,有什么原因?难道要我给晋代的王大师打个电话,问问他?”

林苍这带着揶揄的话,让顾伯语塞,的确是这么个理。

“你说是假画,不如说个原因给我听听?”

林苍把问题抛给了顾伯。

顾伯目光再次看向桌上这幅画,他的确找不出任何瑕疵来,这与真迹一模一样!可真迹就摆在自己的收藏室里。

晋代王大师的字非常昂贵,动辄价值几十亿,画作虽然差点,但也是顾伯耗费数亿元拍下的!

顾伯深吸一口气:“我挑不出这幅画的瑕疵,但观鹅的真迹,摆在我的收藏室里!”

林苍问道:“你确定你收藏室里那幅是真的?”

提到收藏,顾伯傲然:“我的收藏岂会有假?”

林苍耸了耸肩:“那就两幅真的呗,你的那幅也是,这幅也是。”

林苍这话一出,顾伯愣了,其余人也愣了。

紧接着,是哄然大笑之声!

“脑残!哈哈哈!”

“搞笑!”

这番话,别说周围的人,就连送画来的苏梦,都无法接受,无奈的摇了摇头。

本身苏梦还以为林苍会有什么见解,结果却语出惊人!

果然,社会上的传言不假,这位林家大少爷,纨绔,无脑。

顾伯愣神过后,勃然大怒,他原本听林苍那么说话,还以为林苍会有什么别的见解,结果却说两幅真迹,这不是戏弄自己是什么!

“林苍!你欺人太甚!完全不把我顾伯放在眼里!今天别说你是林家大公子!就是林老太太亲至,也保不了你!”

顾伯怒吼出声,今天是自己八十大寿,各方来贺,可却有人戏弄自己!

一旁的林子晋听到这,知道自己机会来了,连忙开口道:“林苍!你这是什么意思?给林氏丢人来了?简直就是没有一点脑子!”

林子晋说完,又连忙冲顾伯道:“顾爷爷,我代表林氏向您赔个不是,林苍的所作所为,全是他个人意愿,跟林氏没有任何关系,您要怎么做,林氏都绝无二话,任凭顾爷爷处置!”

林子晋借这个机会,向在场所有人宣誓林家的主权,在他林子晋身上!

“林子晋,我还站在这里,什么时候,由你代表林氏了?”林苍的目光朝林子晋看去。

“不然呢!”林子晋丝毫不惧,“让你把林氏的脸丢光吗!”

“丢脸?呵呵。”林苍微笑,“有眼无珠的另有其人。”

“好!”顾伯大吼一声,“说我有眼无珠是吧!那我倒想听你林大公子好好说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两幅观鹅真迹!若说出来了,我顾伯给你道歉!若说不出来,你要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别怪我打断你双腿!”

顾伯说完这话,在场宾客都知道,今天这事林苍是逃不掉了,这世界根本就不可能有两幅真迹!

林子晋一脸讥笑的看着林苍。

苏梦则是面露担忧,拉了拉林苍的衣摆,低语道:“这事我来处理吧,我让我的人先带你离开。”

这画出自苏梦之手,苏梦并不想因为这件事把林苍牵扯进来,虽然后面的一系列操作,都是林苍做的。

林苍微微一笑,走到桌前,开口道:“晋代书写作画,用两种纸张,硬壳纸,蚕茧纸,而王大师更倾向于蚕茧纸,这幅观鹅,便是勾勒在蚕茧纸上。”

“蚕茧纸由蚕壳构成,经过压缩等工艺,形成纸张。”

“晋代王大师笔力卓越,有入木三分之说,哪怕构画也是如此,笔墨透过纸张,而蚕茧纸虽然质细而薄,但以现代工艺来说,是可以做到将其从中间,一分为二,这样一来,一幅观鹅,便成了两幅,两幅都是真迹,一幅为上层,一幅则是笔力穿透而成的下层,二者之间的区别,只有墨色浓淡之分。”

林苍这一番话,听得众人一愣。

一分为二?一幅变两幅?

“贻笑大方!”林子晋忍不住开口,“林苍,这就是你的解释?你说一分为二就一分为二?你说都是真迹就是真迹?”

林苍没理会林子晋,而是看向顾伯:“临摹的画作,再怎样逼真,总会有线条粗细之分,墨落纸上如何挥散,就连作画之人也确定不了,你说你的藏品中有观鹅真迹,那不如拿过来,将两幅画重叠,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然就清楚了。”

顾伯看着桌上的画卷,墨色的确比自己收藏的那幅要浓重一些。

“好!”顾伯大声道,“就让人去取画!今日这件事,必须有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