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杨自明忍无可忍,厉声打断了喃喃自语的刘德林。
“够了!”
“老刘你这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听说太子要来扬州之后,你便时常魂不守舍,忐忑难安!”
“他终究只是个草包而已,用得着你这么害怕么?”
“再说了,他不是已经答应过了,过几日再去灾县吗?”
“有了这几日的准备时间,等他再去灾县时,一定发现不了任何破绽!”
刘德林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是……”
“没有可是!”
杨自明眼神坚定,冲刘德林重重摇了摇头。
“你是吕阁老亲自挑选的扬州巡抚,除了你之外,没人能胜任这个职位。”
“我追随阁老的时间比你久,所以我相信阁老的眼光,是绝不会出错的!”
“还记得你上任那一日,阁老寄给你的书信中,是怎么说的吗?”
刘德林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到了一个月前的某一天。
“阁老……阁老在信中说,我有这样的能力,也有这样的担当。”
“所以他老人家让我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不要有后顾之忧!”
杨自明赞许点头:“那就是了!”
“你啊你,有时候过于谨慎,就会畏手畏脚,止步不前。”
“一个草包而已,没必要在意!”
“大不了今夜的晚宴上,多给他安排几个雅妓,让他几天都下不了床就是了!”
说着,杨自明伸手在刘德林的肩上拍了拍,俨然一副老大哥的模样。
“你背后有我,有阁老,你怕什么?”
在杨自明这一番安慰下,刘德林的心情果然好了许多。
“老杨啊,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可就踏实多了!”
“其实我也纳闷,明明是你追随吕阁老的时间更长,可是阁老怎么就偏偏选了我……”
杨自明忙摇了摇头,道:“咱们之间,不提这个。”
“我先回河道衙门去了,太子来得匆忙,我还要提前先跟叶锦儒打声招呼!”
听到叶锦儒的名字,刘德林猛地一拍脑袋。
“哎哟,差点把叶锦儒给忘了!”
“今儿封了他的宝俭堂,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呢!”
二人不再多说,就此在府衙面前匆匆别过。
……
午饭过后,齐啸风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才感觉精神恢复了大半。
刚午睡醒来,便见许均带着几名侍卫回来复命。
“启禀殿下,属下已经将扬州城的基本情况都了解过了。”
“扬州城共有十二道城门,其中有六道是供百姓日常出入的。”
“这些城门在每晚亥时一刻关闭,每日卯时三刻开启,每天都有士兵轮流把守。”
“扬州城距离建安、淳宁都不算远,赶到建安,需要约莫两个时辰。”
“从建安走水路到淳宁更快,只需要一个时辰。”
“但如今河堤被冲毁,水路暂时被封,所以只能走陆路了。”
“不过走陆路也慢不了太多,最多一个半时辰,就能赶到……”
许均如数家珍,将刚刚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向齐啸风详细汇报了起来。
齐啸风若有所思,向许均点头道:“你和兄弟们都辛苦了。”
“天气炎热,我让厨房熬了些绿豆汤。”
“你们都坐下喝两碗吧!”
此话一出,许均等一众侍卫皆不由面露感激。
“谢殿下恩典!”
在外奔波了大半个下午,早就已经口干舌燥,浑身粘腻。
此时此刻,来上这么一大碗冰凉清甜的绿豆汤,实在太适合不过了!
见齐啸风正在低头思考着什么,许均忍不住问道:“殿下,您有何打算?”
“今晚您真的要先去灾县一趟吗?”
齐啸风点头。
“那是当然!”
“不过若是太多人一起行动,难免惹眼。”
“所以我打算,只带你和田铮去。”
“你找个身型跟我差不多的侍卫,就让他穿上我的衣服,趁人不多的时候,模模糊糊的露几次面”
“免得扬州府衙那几人怀疑!”
一想到还要找手下假扮太子,许均就忍不住有些头疼。
自己的这几个手下,可都是对太子发自内心的恭敬。
若是要让他们扮成太子,怕是会让他们惶恐到极点了吧!
不过许均还是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齐啸风喝了口凉茶润润嗓子,继续道:“再有,你安排三人,分别守在扬州的抚台衙门、藩台衙门以及河道衙门外。”
“若发现这三个衙门有偷偷送信进京的迹象,让他们不惜一切办法,立刻将信拦截下来!”
自己来扬州一趟,吕墨麟的那几个拥趸自然少不了要向他通风报信。
刘德林和杨自明就不必多说了,只是这个布政使王清源,齐啸风还不是特别了解!
多观察观察,谨慎一些,也没什么坏处。
许均将齐啸风的交代一一记下,等齐啸风交代完毕之后,便提前准备去了。
突然空闲了下来,齐啸风百无聊赖,打算换身衣服,去扬州城里转转。
刚一回房,就见霁月正紧紧握着陆秀宁的手。
二人眼睛都哭得红红的,不知刚刚说到了什么伤心事,二人更是忍不住抱头痛哭!
平心而论,两个美女抱在一起的场面,就是这么的赏心悦目。
即便是抱在一起哭的伤心,也令人心旷神怡!
听到齐啸风推门而入的声音,霁月用手背摸了摸眼泪,瓮声瓮气道:“殿下,您救救秀宁妹妹吧!”
“她真的太可怜了!”
“真不知道,她这几年究竟都是怎么挺过来的……”
“真是个命苦的姑娘!”
陆秀宁刚刚止住了眼泪,被霁月这么一激,她又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霁月姐姐,你别哭了!”
“你一哭,我就也想哭……”
“我不命苦,能遇到殿下和你这样的好人,我一点都不命苦!”
“我已经想好了,在他们眼里,我也是伺候过太子的人了。”
“回春月楼之后,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一听陆秀宁今后还要回春月楼,霁月哭得更凶了。
见二人嚎啕大哭,泪流不止,齐啸风不由十分好笑。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别哭了!”
“谁说秀宁以后还要回春月楼了?”
“伺候过本太子的人,难道还要继续待在那样的烟花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