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谋杀

“加州潘多拉疗养院,这是个非常值得一提的地方。

但我对它的了解,或者说世界上大部分人对它的了解,都是相当有限的。现实世界关于它的资料,再结合从雾中疗养院虚影得到的线索,只能让我在这里对它做出一个大致的描述。

这对本次解谜来说,大概是能起到一个奠基的作用。”

书写与口述自然不同。

在答题卡上,黎渐川也稍稍改变了自己惯常使用的口吻,让纸上的文字尽量正式简练,颇有点给处里写报告的既视感。

疗养院的照片漂浮在他身前,微微泛光。

“这家潘多拉疗养院的原身是加州克丽丝疗养院,兴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

2037年4月23日,克丽丝疗养院被买卖,由一家经营不善的私人疗养院,变作了潘多拉基金会名下的疗养院。

同日,疗养院改名为潘多拉疗养院。

在这个时间段,没有人会在意一家默默无闻的深山疗养院的变化。而之后,当God实验室从这里横空出世时,现实世界的各大势力想要调查,却又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们根本找不到潘多拉基金会的任何线索。这家基金会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说回潘多拉疗养院。

不出意外,该疗养院在2037年易手改名时,就已经从一家正规普通的疗养院,变成了非法实验基地。

第一批A1系列实验体,也就是从这个时间开始,进入到疗养院中。

从疗养院虚影的一些细节中可以看出,疗养院获取A1系列实验体的方式有两种。

一种是实验体自愿入院。

这类实验体基本都是有父母亲人的,他们身染怪病,常规医疗手段已经无法医治,家庭条件也不允许用更高更昂贵的技术维持他们的生命。无奈之下,他们的亲人就将他们送进了疗养院。而潘多拉疗养院对外打出的旗号,就是收容十岁以内罹患怪病的孩子,参与医学实验,进行免费治疗。

父母亲人代替他们签下一纸同意书,生死与未来就全部从外界,转移到这间小小的疗养院了。

孙朋来就属于这一类。

还有一种方式,就是疗养院派人外出捕捉符合某些限定要求的孩子,带回来成为实验体。

而A1系列的所有实验体,不论入院方式是哪一种,最终参与的实验都是同一个,即‘造神实验’。

目前,我对这个实验的了解只有以下几点:

第一,它从未被人在现实世界提及过,但在游戏世界,这不是我第一次听说它。

第二,它具体的实验目的、实验内容、实验方式未知,依我猜测,大致是有注入‘永生细胞’等身体改造,脑域或精神类改造,和特殊方式驯化洗脑等项目。另外,顾名思义,它也肯定与所谓的‘造神’、‘神明’、‘God’,以及现实世界的救世会、冈仁波齐的天空漏洞等有脱不开的关系。

第三,它在A1系列实验体上进行的极可能是初次实验,实验持续大约四年半,从2037年5月左右至2041年年末。

第四,这项实验失败率极高,最终疗养院在2041年年末认定实验进入瓶颈,决定做出改变。而新计划的第一步,就是清除现有的所有失败实验体,将其焚化。

孙朋来是被焚化的失败品中的一员,只是疗养院对他,或对永生细胞大概并不算特别了解。孙朋来体内的永生细胞,让他从焚化炉中活了下来,由一堆灰再次变成了一个人。

至少外表上是这样没错。

2042年1月1日,造神实验因实验体的反抗暴动而终止,潘多拉疗养院被大火焚毁大半,孙朋来幸存。

当然,在现实世界大多数资料上,都称该疗养院专门收容问题儿童,以残忍的刑罚进行治疗,后消失在了一场地震中。知道的越多,我越对这份资料持怀疑态度。”

黎渐川谨慎地没有提起宁准的名字。

答题卡的纸越写越长,空白位置被雾气不断补充着。

“孙朋来被某种催眠手段暂时抹除了在疗养院内的记忆。他逃出了疗养院,经加州政府安排,进入一家正常的福利院生活。

可此时的世界已经不正常了。

我需要提前申明一点,这里的世界,暂指孙朋来的现实世界。

它与我,以及所有魔盒玩家们身处的现实世界相似,但又很是不同。我所窥探到的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孙朋来的世界正在进行一场世界大战,卷入了许多国家与组织,而我们的世界仍旧以和平为主。

我认为疗养院虚影中展示的孙朋来的记忆并不是虚假的,但我暂时无法确定它和我们的世界之间究竟有什么关联。

哪一个是真实世界,哪一个只是几乎与真实世界相同的副本世界,又或者它们全部都是副本世界,或全部都是真实世界?

这一切在这里必然没有答案,也与谜底关系不大,我暂不深究,只以孙朋来的世界为基础,继续这场解谜。

在这个世界,因战火愈燃愈烈,孙朋来注定无法过上平静正常的生活。

2045年,他所在的福利院被战火摧毁,他成为难民,被政府送往纽芬兰岛的难民营。流离失所的痛苦,战争带来的阴影,还有各种孩子尚还无法理解的人性与绝望,终于在日积月累之下,将孙朋来的正常状态打破了。

他开始走向失控。

圣约翰斯第三公益医疗援助中心接诊了他,发现了他的古怪。

但不等援助中心做出什么反应,潘多拉疗养院的残存势力就寻着味儿,再次找上了孙朋来。

孙朋来的记忆在这里出现了一段空白。

但联系他之后出现在魔盒游戏内的情况,以及和曾经的我的部分对话,我推测,他在被疗养院残存势力抓走后,就被送进了魔盒游戏内。

据孙朋来所说,他们需要他的永生细胞,来制造某些东西,所以让他在魔盒游戏内,维持着不生不死的怪异状态。

而孙朋来,最初明显受制于潘多拉,也受制于魔盒游戏。

——以魔盒游戏内外作为分界,上面的一切就是孙朋来在现实世界的部分,是他的前半生。

简单总结,他的前半生大约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5岁以前,他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但大致上应该是父母双全,身患怪病,普通而又辛苦。

5岁到9岁,他属于潘多拉疗养院,在这里他被注入了永生细胞,一边适应着永生细胞,一边过着小怪物一般的生活,身体和思维都开始逐渐脱离正常人类的范畴。

9岁到12岁,他生活在福利院,平凡快乐,永生细胞也安分下来,好似从不存在。

12岁到融进魔盒游戏前,他在难民营逐渐走向奔溃,在接受治疗时被发现,重回了潘多拉的掌控之中。”

写到这儿,黎渐川停了停,往回扫了眼,没发现什么遗漏。

这一部分在孙朋来的记忆里呈现得相当清晰,理顺其中关节,增添一些线索,都不难。

拥有了这相当清晰的一部分作为基础,再去分析孙朋来这个人和之后的一切,都会更加简单。

“在正式转入孙朋来和副本本身双视角来进行解谜之前,我还要先讲一下刚才提到过的空白期,即孙朋来融进魔盒游戏,到曾经的我来到这个副本第一次将他唤醒,这两个时间点之间的情况。

这段空白期的线索太少,只有一个,就是曾经的我与孙朋来的对话。

依据这个线索,和我对这对话双方的了解,我大胆猜测,‘我’之所以来到这个副本,就是为了唤醒孙朋来,与他达成某个交易,而孙朋来沉睡在魔盒游戏内,一直处于浑噩痛苦的状态,他期盼‘我’能帮他解脱。

交易的具体情况不得而知,但交易的最终结果之一,就是孙朋来摆脱了潘多拉的控制,与魔盒游戏订立了一份契约,从单纯的监视者变成了这局副本的实际掌控者。这局副本也因此发生了一些变化,成为现在的模样,拥有现在的规则。

用这个猜测把这段空白期填补好,有关副本的谜题就可以顺利解开了。”

黎渐川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知道,自己只凭一段模棱两可的对话做出这样的猜测,还以此为基础解谜,绝对是在豪赌。

其实他完全可以略过这些不提,这与孙朋来的前半生一样,都处在一个模糊地带,可以算作谜底的一部分,也可以不算。要是只有他自己在解谜,他一定会尽量略过。

可偏偏,现在不仅是解谜,而更是竞赛。比的就是谁的答案更完整详细,正确率更高。

他必须要冒险一点。

“接下来,时间线已经到了孙朋来摆脱潘多拉,融进魔盒游戏,正式掌控这局副本的时候。

在这里,可以把副本本身的视角也并入进来,以双视角继续往下看。

这时候的孙朋来,算是与魔盒游戏共同做着副本的主人,只是魔盒游戏是整体创造与底层规则,而孙朋来更偏向于具体的操控。这种操控,我认为是将精神与肉体都融在了副本里,而并非只有其中某一个。

朋来镇是他真正的大脑。

因为他本身已经不是人类,再加上永生细胞的改造,所以这颗大脑实际上已经不算人脑,只是外表仍大致相似。

主街将这颗大脑分为左右半脑,胡同弯弯绕绕,可以算作脑沟。生活在镇中的镇民,则是被永生细胞侵蚀过的一些神经元和神经胶质细胞。

第一次看到的高空下的小镇、小镇地图形状、十二号对全镇通缉的描述,都让我隐隐产生了这个怀疑。直到昨晚,我从镇民变成的球体怪物体内取到了液体,在阮素心的实验室做了简单的实验分析,才终于确认了这一点。

它本身是一颗真实的大脑,经由强大的精神影响扭曲,呈现出玩家所见的模样。

而朋来镇外的部分,则是孙朋来的身躯。

永生细胞和孙朋来如果是交战的双方的话,那么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孙朋来其实是处于劣势的。

他的身躯早已经被攻占,被永生细胞完全改造,这在潘多拉疗养院中就已经基本完成了。所以身躯部分,是永生细胞的领地。

只有隐藏着人类之所以为智慧生命的奥秘所在的大脑,还处于战争状态。这里是孙朋来‘自我’最强的地方,也必然是永生细胞最想要攻占的地方,他们双方一直在这里对抗,拉扯,互不相让。

那么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孙朋来和永生细胞明明是一体的,他又为什么要和它们厮杀呢?

原因很简单,就是孙朋来曾经亲口所说的,他想要寻求‘解脱’。

摆脱潘多拉,融进魔盒游戏,并不是他最终的解脱,他仍被永生细胞纠缠着,仍被这痛苦的回忆和对一切的怀疑纠缠着。

‘我’没有杀他,他就只能寻求自杀。

福利院被毁后,他的精神就已经失常。

他经历过太多次死亡与复活,这让他分不清真假虚实。他对自己的存在,对生命,对世界,都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他认为只有死亡才能验证自己是否是真实的,所以在难民营时,他才会做出自残自杀的行为。

他想要体验真实,确认真实。

但从某个层面上来说,他又是永生不死的,所以他永远无法真的自己杀死自己。

这种矛盾、对抗,就是玩家们所见到的朋来镇的古怪。

立场和目的了解了,那这局副本的情况也就很清楚了。

站在孙朋来的立场,他想要自杀,于是找上了蓬莱观,用一场挖脑魔案,让蓬莱观成为了自己的代言人,树立了一个灵尊的形象,蛊惑拉拢镇民,让他们去杀死其它永生细胞。

因此,朋来镇出现了源源不断的凶杀案。

他也借助玩家这把刀,给出制造谋杀的游戏规则,让玩家帮他去对抗永生细胞。

而与之相对的,在永生细胞的立场,它们一直在反抗这种自杀。

它们也是孙朋来的一部分,也能影响副本。所以,朋来镇外的身躯部分的永生细胞会在朋来镇镇民减少时进入镇子,成为新的镇民,玩家也可以选择成为侦探,去破案抓凶手,变相地驱逐灵尊的信徒。

这种对抗战争里,有一点需要清楚,那就是永生细胞是无法被真正杀死的——镇民之间互杀,即便当时死了,之后也会复活——无法复活的,就如其他镇民所说的一般,是背叛了永生之神的,永生之神剥夺了他们的永生能力。

孙朋来作为这个永生之神,对永生细胞的复活能力,如果真能说剥夺就剥夺,那他又怎么还会处在如今的自我挣扎之中?

他必然早就已经自杀成功,死去了。

真正能剥夺这种永生的,应该是玩家,或者说是魔盒游戏赋予这局副本的规则,让规则下的玩家可以通过进入躯壳、认知周围、制造凶案与破解凶案等方式,影响这种永生复活。

被玩家影响到的镇民,就成为了被永生之神抛弃之人,被杀无法再复活。

这大约不是‘真正杀死’,而是‘污染退化’。

既然无法杀死,那就让永生细胞退化回去,不再是永生细胞。

这从玩家谋杀成功的结果,和全镇通缉时镇民们针对凶手们过于明显的疯狂中,可以猜到一点。

写到这里,想必谜底里有一点也清晰浮现了出来。

是的,这局游戏的说明人其实也就是孙朋来的意识。这股意识里掺杂了自杀的主体和永生细胞的影响,所以金色钢笔和黑皮笔记本总是会做出一些古怪而矛盾的说明。

总之,这局副本里一切的剧情与凶案,不论大与小,不论制造还是侦破,归根结底,就是一场自杀与自救的拉扯对抗。

对。

我认为孙朋来是仍存在自救意识的。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永生细胞是没有自我意识的,它们的行为根本上是受孙朋来潜意识里想要活下去的那一面的影响,它们所谓的永生之神,其实也正是孙朋来自己。永生之神的态度和行为,也就是孙朋来自己的态度和行为。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镇民们对待灵尊和蓬莱观的态度如此奇怪——它们不知道孙朋来具体的存在是什么,但却一直能够意识到,他对它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这场战争中,还有一个微妙的平衡点,那就是领戒。

这应该和孙朋来没什么直接关系,而是蓬莱观和朋来镇共同协商制定的规矩。

不管是对于蓬莱观来说,还是对于朋来镇来说,孙朋来,或者说神明,永远都是凌驾在它们之上的。它们摸不透神的想法,也不知道神的痛苦,它们只想自己不被神抛弃。

而它们认为自己对神来说,定位不是信徒,而是棋子。

在它们的视野里,它们自认自己分别是黑子与白子,灵尊与永生之神是执子对弈的棋手。它们并不知道这两者实质上是同一个人,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它们只知道自己绝不能被自己的神明放弃,成为弃子。

如果棋盘上黑白任意一方占优,棋局就即将分出胜负,而当棋局结束,棋子自然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所以,这盘棋一定要一直下下去,黑白任何一方都不能占据绝对优势。

于是它们默契地定下了领戒法事。

魔盒游戏知晓这件事,应该也对其施加了影响。我推测,那包药粉就是它给予的。

每年一次,朋来镇的代表上山。

如果这一年,朋来镇更强,那么经过一系列繁琐而无用的仪式后,代表会拿到蓬莱观的药粉,将其洒入朋来镇的地下水中。

药粉会侵蚀一些镇民,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丧失永生复活的能力。

而如果这一年,蓬莱观更强,那么冯天德就会利用孙朋来给出的那个人脑雕塑,稍微唤醒一点孙朋来的意识,永生细胞迅速侵蚀孙朋来露出的精神意识,强大自身,便又能维持住平衡。

魔盒游戏想必也会对这侵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对它来说,它唯一的目的应该就是让游戏一直维持运转下去,所以黑白子的这局棋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分出胜负得好。

这大概就是它在这局副本表露出来的立场。

对了,刚才上面好像提到了孙朋来手里的人脑雕塑,没错,不管它看起来多么像活的,我都认为它仅仅只是雕塑。

当然,我并非没有在它和朋来镇谁才是孙朋来的大脑这个问题上出现过纠结和摇摆。事实上,我差点就判断失误,直到看到那张小镇地图,才重新找回了正确的思路。

现在我完全可以肯定地说,它不是孙朋来真正的大脑,但它和孙朋来真正的大脑之间必然是存在联系的。

从挖脑魔案的始末,冯天德对待人脑雕塑的态度,以及冯天德恢复玩家记忆后却仍固守蓬莱观不出,还偏偏好似对山下事情了如指掌这三点来看,我推断,人脑雕塑极可能是与孙朋来大脑相连的一个微观复制品。

真正的大脑发生的一些动静,都会反应到复制品上。而复制品也会反过来,影响真正的大脑,只是这种影响会更轻微一些。

因此,这次领戒,我刺了李二太爷,让他作为永生细胞的鲜血大量地泼溅在人脑雕塑上。这种刺激由雕塑传递到了孙朋来真正的大脑上,就将他成功唤醒了——现阶段最能刺激孙朋来的,自然只有永生细胞的生死。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最后这么关注这场领戒呢?

四个原因。

一是因为它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件把朋来镇和蓬莱观连接起来的事。

二是它是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过去外,唯一一件与孙朋来有直接关系的事。

三是冯天德一直龟缩在蓬莱观,肯定有问题,有倚仗。

四是副本明里暗里,通过特殊场全镇通缉或其他事物,一直都在告诉玩家们一件事,那就是第三线才是最适合解谜的地方,而第三线和其他两线相比,还有一个比较明显的特殊之处,那就是它的玩家参与时间内,恰好包含了领戒法事这件事,前两线则没有。

到此,这局副本宏观的谜底部分就已经大致呈现完毕了。

之后,就要开始讲一些更细微的部分了,玩家的视角也因此需要并入进来。”

黎渐川闭了闭眼,小憩了两秒。

孙朋来的脑细胞究竟会怎么样他不知道,他的是快要死完了。

钢笔短暂滞空后,又重新动起来。

“这局副本的第一条时间线开始于民国二十年农历七月十五晚八点。

这是玩家正式开始参与这局副本的最早时间点,也是玩家视角真正开始的地方。

在这之前,不论挖脑魔案,还是别的什么,都只是‘背景’,它们所发生的‘以前’,不一定就真的是几天前——相信我,孙朋来被唤醒,捧着脑子去找冯天德这种事,绝不可能是每局副本都会来上一次的,而是很早很早之前就已既定的。

所以,这局副本真正开始的时间,就是民国二十年七月十五晚八点。

而这局副本的具体剧情有趣就有趣在,它主线不变,而围绕主线所发生的一切只有少量是由副本而来,大量却是由玩家改变、创造的。

其中副本占据的是报警规则,谋杀成功与失败的规则,侦破凶案的限制与规则,还有涉及孙朋来的部分。剩余部分,则基本全由玩家主导,自由度相当高。

这也意味着这局副本与其它常规副本相比,主线不明,剧情混乱,解谜说简单简单,说困难却也困难。

在并入玩家视角后,为了避免我剩余部分的谜底也跟着出现这种混乱,我决定把整个副本剧情,依据时间线,分成六段来进行具体分析。

第一段是孙朋来醒来到第一线开始的这段时间,第二段是第一线的十三天,第三段是第一线结束到第二线开始的无玩家参与阶段,第四段是第二线的十天,第五段第二线结束到第三线开始的无玩家参与阶段,第六段是第三线开始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