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努力

高家女入宫,高家主母请了兰陵去看看,算是作为娘家人的一个。

兰陵带着玲珑款款到高家。当初为求稳妥,兰陵直接从本姓高的人家里甄选,就算日后要被查找身份,也是个清白干净,挑不出错的。

高兰娘坐在室内,听到兰陵来了,立刻起来,对着兰陵款款下摆。

兰陵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少女,心里很是满意,她最讨厌那种,事情稍稍有些曙光,就自视甚高,连旧主都不放在眼里。

“都是亲戚,何必这么多礼。”兰陵等人整个都跪在地上,行了全礼,才开口道。

地上的少女慢慢起来。玲珑在一旁看着,仔细打量着人,她知道兰陵调教美人上很有一手,美人弱柳扶风,却又不是那种风一吹就飘走的美人。

兰陵紧紧盯着高兰娘的一举一动,她举止得体,行动之间略略有些生母的影子,但并不浓厚,也不显得太淡,让人忘了去。

“好,挺不错。”兰陵上下打量了好几回,点点头,她看向玲珑,“九娘可有话,和我这位表妹说?”

高兰娘一听,立刻向玲珑那儿偏了偏身子,垂首下来,一副聆听教诲的姿态。

玲珑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并不说话。她仔细打量高兰娘,人是兰陵选的,外貌身姿,样样出类拔萃,不过她的目标可不是仅仅是让于皇后失宠,那么要求自然是再高了几分。

玲珑探究打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并不叫人很好受。不过她的打量也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儿就收回了叫人不是很舒服的视线。

玲珑走到人面前,“果然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

高兰娘头也不敢抬,低着头恭谨道,“小女蒲柳之姿,夫人谬赞了。”

“入宫之后,小娘子记得,陛下就是小娘子安身立命的根本。旁的人根本就不算甚么。”玲珑说着,持起高兰娘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拍拍,“陛下想看甚么,十次里面要有七次,让他如愿,剩下三次,多少都要有些脾气。”

这个和宫人们教导的有些不太一样,高兰娘忍不住抬头,看到玲珑那双带笑的眼睛,又慌慌张张低头下去。

“这人么,尤其是男人,性子总是有点贱。”玲珑笑着看高兰娘,高兰娘微微垂头,“你要是总是曲意逢迎,开始他还有新鲜感,到了后面说不定就厌了你。这喜新厌旧,是人的通病,后宫美人众多,就更是如此。你若是一味的顺从,到后面就说不定泯然众人。”

“你得顺着他,又有那么点儿脾气。同样的,像照顾孩子一样去对他。”

“别的美人能给他的,你能给。别的美人不能给的,你也能给。”玲珑笑了笑,“到时候,大事可成。”

高兰娘心潮澎湃,却记挂着尊卑之别,不敢抬头。

兰陵在一旁看着,玲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她都已经把最关键的说了,再说就没有必要,向后退了一步。兰陵比玲珑显得要亲人许多,握住高兰娘的手,殷切叮嘱,“入宫之后,多多勤勉。若是富贵了,可别忘记挖井人。”

见了人一面,宫里来的使者就在外面等着了。

兰陵和其他人一道把人送上宫里来的车,见着马车远去。她冷笑一声,“也不知道到时候,皇后知道自己弄来这么大的一个麻烦,该做何想。”

妃嫔入宫,明面上全都要皇后点头。兰陵一想到日后,就乐不可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于皇后失宠。

“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玲珑倒是没兰陵想的那么多,“长公主应当还预备下其他美人吧。早早筹备起来,若是这个不行,那还能派其他的用上。”

“这个自然,”兰陵颔首。

“其实我以前和皇后也没有甚么仇怨。”兰陵摇着手里的团扇,“不过她想要拿我来充她们家的富贵,也要看看自己的位置稳当不稳当。”

兰陵过了这么多年快活日子,不想再被人逼迫做什么。就算改嫁,她也想要嫁个自己喜欢的,何况于家的门第不低,又有皇后撑腰,想要和以前那样风流过日子,简直不可能。

“皇后还只是皇后,就已经这样了。若是以后,她继续在这位置上坐下去,做了皇太后。到时候我就只有在她手下讨生活的份儿?”

玲珑心里想法也和兰陵差不多,她得罪于家得罪的太狠。若是将来于皇后得势,自己少不得要被清算,而且照着于家的那些习惯,弄不好还要牵连家里人。

可说到底,玲珑自认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不想自己入于家的那个火坑,另外不想把自己的男人送到别的女人手里

一桩桩算来,她什么错处都没有。

凭什么于皇后就因为这两事,怪在她的头上。

玲珑想起元泓请立皇太子,于皇后明里暗里对她的刁难,最后皇帝赐给她那么些东西,就想要把这事给圆了。

她脑子里头没有什么君王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想法。她只知道,受了委屈,没本事的时候可以暂时忍一忍,若是有半点机会,她也要拼上力气搏一搏的。

他们可以给她脸色,若是有机会,她自然也可以还回去。

兰陵等了好会,没听到玲珑说话,回头看去,见着玲珑把团扇压在胸前,好半会不说话。

“怎么了?”她问。

玲珑回神过来,“只是在想,若是高娘子入宫之后,不得陛下宠爱怎么办。”

兰陵嗤笑,“你我选出来的人,难道连迷住个男人的本事都没有?”

兰陵伸手过去,手里的团扇在玲珑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陛下对她原本就有意思,更何况你还说了那么一番话。”

因为是不一般的用途,自然不能选光有面貌之人,“你我之能加在一块,哪怕不能成事,也能让人栽跟头。难道九娘连这几分自信都没有?”

玲珑颔首,笑的颇为不客气,“长公主说的极是。”

高家人在外嚣张跋扈,仗着是皇太后的娘家,甚至连宗室的亲王,他们都敢帮着皇帝杀。搞得苦主申诉无门。

现在对兰陵和玲珑倒是客气,兰陵和高家并不像皇帝那样,颇为依赖。高家才发达十年,家里的作风还没来得及转变过来,不管什么,高家上下,都是斤斤计较,似乎少了那么一点,都是天大的委屈。

兰陵碍着是舅家,心里看不上这么一副做派,面上还是做的很好。和高家人言笑甚欢,甚至说了不少将来高家能继续得重用,听得高家人喜笑颜开。恨不得再和这个外甥女再亲近几分。

高家主母李氏看了玲珑几眼,“听说陛下对渤海公很是其中,想要给渤海公改封为太原公。”

高家的家主高章是皇帝身边的重臣,消息灵通,别人不知道的消息他们都知道。能得那么一句,也都是好的。

“多谢李夫人。”玲珑满脸高兴。

李氏见玲珑果然上道,又道,“陛下还是很器重渤海公,毕竟朝廷里,多得是会气人,平常对陛下指手画脚,可是真的要人行军打仗,做些实事,却什么也做不出来了。”

李氏不明说,玲珑也知道她说的是其他的宗室亲王。皇帝对宗室们,不像先帝那样亲近重用,反而是忌惮疏远。若不是外姓人带兵,实在是信不过,不然恐怕宗室们就只能做一群富贵闲人。

亲王宗室们看不惯皇帝这个做派,只是不能指名道姓说皇帝不对,拐弯抹角的说起皇帝应当远离小人。

元泓对这些平常并不搭理,和高家也是不特意交好,也没有和其他亲王那样仇视。

玲珑听后微笑,“司徒的忠心,陛下自然知道。”

李氏听后看着玲珑娇俏的脸庞,缓缓持起琉璃杯喝水。高家现在威风凛凛,可谓是权倾朝野,不过他们的手里并没有军权。

弱点还在上头那位的手里捏着,年纪大点的宗室经理过当年高章毒杀亲王一事,对高家颇为仇视,自然不会亲近。

元泓自幼离开京都,到了二十来岁才回来,对于高家,没有那么多的仇怨。或许可以拉拢一二。

李氏话里话外拐弯抹角的问元泓,玲珑见着那边坐着的高家女儿,随意两句挑过去,说起那些女儿起来。

做母亲的通病,就是别人一提自己的儿女,只要是好话,就会晕头转向。跟着话题走了。

玲珑把家里的女儿儿郎全都夸了一遍,等差不多的时候,也该告辞了。

兰陵没有在高家呆下去的意思,她和高家这一次,是互利互惠,算起来,若是真有好处,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高家,算起来,她也不欠人什么。

带了玲珑出来,兰陵和玲珑共坐一辆马车,兰陵回想之前李氏拉拢玲珑的做派,“你家男人现在可真是香馍馍,哪里都想要咬他一口。”

“旁人想咬,那还咬不着呢。下次我就不能陪公主来了。”

兰陵公主有些意外,“高家不合你眼缘?”

玲珑笑了,“长公主这话可太高看我了。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高家的意思她知道了,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没有贸然贴过去的道理。她看的明白,高家就是皇帝压制宗室的一把刀,说是权倾朝野,可不掌军权,若是外戚掌了军权,恐怕这天下就要变了。到时候她的计划也实行不了。

“你还真是处处都为你家男人着想。高家门庭难进,若是换了普通的妇人,恐怕早早的就贴上去了,哪怕认我那舅母作义母都使的。就你,不当回事。”

“那是当然,我爱他呀,既然爱他,自然是为了他着想。”玲珑说着,捂住胸口,冲兰陵飞快眨了下眼。

兰陵伸手推她一把,“真是,你这样,还真是叫我看不惯。”

玲珑噗噗笑个没停。

正说笑着,马车外面传来一阵异动。玲珑经历过两次变故,对此早就生了警惕。听到些许声音,她就问外面的人,“外面是不是有甚么?”

“前面有人挡道。”外面的侍女答道。

兰陵眉头一蹙,“挡道?谁敢挡我的道?”

兰陵用的是长公主的仪仗,她出门在外,从来不知道甚么叫做轻车简从,不说装潢华丽的马车,前后的侍从也全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出来的年轻秀丽少年。每逢在大道上这么一过,都能让人停步看上良久。

玲珑都好奇,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挡兰陵的车驾。

“拦车的是些妇人,说是某某官眷之类的。”侍女也不知道前头情况到底如何,只是前头把话传过来,让她告知车里的主人而已。

如果是什么平常人,老早就被人叉走了。只是那几个妇人嘴里能吐出个官名,不是普通人,不好随意处置了,前面的侍卫才来请长公主示下。

兰陵眉梢一挑,冷笑一声,“管她是谁,把人给清开!”

外面的人得了回话,立刻传令下去。

玲珑只听得有挣扎大叫的声音,不过那声音戛然而止,估计是被人捂住了嘴。

“有人这么大胆,恐怕是真有事。”玲珑道,“长公主要不然见见?”

“如果是九娘,那我见一见,旁人有事要来拜见我,不正正经经的去公主府,跑到路上堵我做甚么。”兰陵靠在隐囊上,“想要见我的人可太多了,要是一个个顺着她们的心意,那我岂不是要忙死?”

玲珑听后一笑,兰陵见着她嘴角的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好没良心的,我车驾都被人给拦了,你还笑!”

玲珑立刻到兰陵身边,温言软语,说得兰陵重新喜笑颜开,才算是罢休。

玲珑回家,浑身上下像是散了骨头架子。和那些贵妇说话,比在外面骑马一整天都轻松不到那里去。甚至比骑马射猎还累,至少骑马射猎主要还是体力,和那些贵妇,简直就是斗智斗勇。

她站在屏风后面,解开裙带,让人把外面的衣裳脱去,换上轻便的常服。她今日累的有些厉害了,闭眼直接伸开手让人忙活。

“怎么累成这个样子?”男人的嗓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同时一件罩衣落到她身上。

玲珑这才发觉,芍药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外面去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玲珑说着伸手拉了下身上的罩衣。元泓平常不得闲,就算不是很忙碌,也得天擦黑才回来,今日外面天还亮着,倒是回来的早。

“今日陛下结束议事比较早。”元泓说着把她肩膀抱过来,“对了,陛下赏赐下许多琉璃,我打算到时候给岳父岳母,还有外祖父他们送过去一些。”

“琉璃?”玲珑有些奇怪,琉璃名贵,但还用不着他这么专门巴巴的送过去。等到人送上来一看,玲珑才知道,所谓的琉璃其实就是毛玻璃。

此刻屋舍,上至皇宫下至平民,为了透风透气,窗棂都是镂空的,夏日惹蚊子,冬日还得用厚厚的布料把窗棂全部封住。哪怕外面是好天气,屋内也和夜晚一样,伸手不见五指。

玲珑见识过现代玻璃的品质,自然看不上,但就现在,这些东西算得上很不错了。

“好,那就给外祖和我家送。”玲珑迟疑了下,“大王那里要不要也……”

元泓摇头,“算了。”

想来是不愿意便宜徐妃,玲珑抱住他的腰,“不患寡而患不均,几样东西,翻翻手就送过去了。”玲珑见他眉头还皱着,“你不在家的时候没有见着,你当初传捷报过来的时候,那老虔婆的脸可难看了,越是恭维话听得越多,就越坐不住,最后差点一头晕过去!”

玲珑说着,两眼一翻,舌头都吐出来,做了个晕厥的样子。

元泓忍不住笑了,他捏了捏她的脸,“你还真是……”

“怎么样?”玲珑趴在他的胸口,“明白了吧,其实她拿着这些好东西,根本享受不了。脑子里头全都是你比她生的儿子强上许多。送的东西越好,她就越生气难过。”

玲珑说着回头想了下,“要不然你就送大王足够用的,反正左右都没她的份。”

元泓一手扣紧她的腰,垂首在她耳边低笑。

“好,”元泓脸颊在她脸蛋上细细密密的蹭着,亲昵得让玲珑觉得他现在就像一只大狗狗,拼命的往她身上蹭。她自然而然的抬手在他的后脑勺上轻轻的摸了下。

元泓一愣,男子的头轻易触碰不得,但被她触碰的滋味着实不错。

“好,听夭夭的。”他道,“今日陛下的心情很不错,身旁人几乎都有赏赐。”

“今日高家娘子入宫,陛下心情好,恐怕一半都是为了这个。”元泓高挺的脖子在她面颊上亲密的蹭着,“也算是夭夭的。”

“夭夭这么说了,那么就都听夭夭的。”

元泓和玲珑亲自上门,送了这些东西到王府上,姿态做的极好。平原王见着长子过来,笑的合不拢嘴,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长子过来了。

徐妃含笑坐在平原王身旁,见着父子两人交谈甚欢。忍不住去看元泓,目光才落到元泓身上,元泓及其敏锐的抬眼,徐妃不由得收回目光。

元彩月犯事之后,在王府里关了几天之后,就被平原王叫人送了出去。至于是送到哪里,要做甚么,徐妃一概不知。元洵心疼妹妹,可就是都听不到半点消息。

她子女缘分单薄,就只有一子一女,平原王已经对她厌烦了,这年岁也生不出孩子来,仅有的两个,哪怕不喜欢,也要小心。

她几次想要为女儿求情,奈何平原王不爱见她。想要开口,也无从说起。

此事她自己开口恐怕是不行,元泓也不会为女儿开口,思来想去只有这个新妇了。新妇性情软中带硬,但此事她也没有大碍,既然无事,做个顺水人情再适当不过。

这事的确是她女儿做的不对,但是受了那么一番惊吓,也受了教训,也该翻过去了。

只是要怎么说,还得斟酌一二。

“阿家可是有事和新妇说?”玲珑等平原王和元泓停下来,满面好奇问。

玲珑满脸的好意,惹得平原王和元泓看过去。

平原王眼底已经有些不耐烦,而元泓的眼神已经有几分冷冽和警告。

“只是妾身,想要问问,九娘最近是否有孕象。”徐妃勉强笑道,“毕竟九娘嫁进来也有一段时日了。大郎在沙场征战。子嗣至关重要。”

平原王听后,他看向这对小夫妻。这对小夫妻恩爱的名头,已经在外面全都传遍了。

“是啊,怎么还没消息。”平常小夫妻恩爱的,不出三四个月,基本上都有好消息。而且就算是生了一个,没过几个月,新妇就能再怀上。恩爱夫妻一口气生七八个都不少见,这好久没消息的,让平原王也颇为奇怪。

“不急。”元泓道,“儿和九娘都还年轻。到时候一定会让阿爷抱上好几个孙子。”

平原王原本心里有疑窦,甚至觉得是不是新妇身体不适宜生养。毕竟新妇美貌长得纤细,看着好看,但生养还真的是那些壮实的妇人更好。

听元泓这么一说,他狐疑的在这对年轻夫妇之间看了一圈。还是颔首。

那些送过来的孝心,平原王全部令人收入库房,择日在书房装上。

说了好会话,元泓起身离开。平原王想留,可元泓说最近肠胃不舒服,在家里吃着药膳,不麻烦王府里。

等元泓走后,平原王回首幽幽看了徐妃一眼。

那一眼颇为不善,徐妃微微垂首。

元泓在车里见着玲珑坐在一旁,她抵开车廉,好奇的看外面。其实他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好看的,感觉年年月月,外面都是一样的景色。

但是她这么一副对甚么都有兴趣的模样,十分鲜活,让他爱到了骨子里。

“夭夭在看甚么?”

“看人呀。”玲珑说着,指着外面的人给他看,“你看那些胡人,长得和我们好不一样。”说着她比划了两下,“鼻子高,眼窝深的。”

说着元泓透过车廉看到外面有高鼻深目的胡人经过,他不禁蹙眉,“这种又有甚么好看的,面目可憎,丑陋至极。”

玲珑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她才知道,此间人并不觉得容貌立体好看,西方人的那种面目,在时人眼里简直就是妖怪,丑得不堪入目。

“不过里头还是有好看的嘛,”玲珑笑道。

她无意的一句,元泓脸色蓦然沉了下来,接下来一路他没有说话。

一直到就寝的时候,玲珑才坐到妆镜面前,她持梳梳发,突然听到身边一阵窸窣声,回头的时候,见到芍药垂首退了出去。

还没等她出声,一双有力的臂膀就从身后把她整个抱起来,直接放到床榻上去。

他气息如火热烈,烫得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往后缩。这次的纠缠远比平常还要激烈,她开始还能应付,可到了后面,头脑被那一阵阵已经叫她怕了的快感给冲击的溃不成军。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玲珑无力的推他,她已经没了力气,这点推搡都已经是软软的推在他身上,半点力道都没有,与其说是推拒,倒更像在软绵绵的撒娇。

元泓靠在她耳边,“阿爷想要抱孙子。我们不努力,孩子怎么孕育?听话……”

他再次缓缓下沉。黑发在绣枕上荡开连连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