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贞洁

玲珑坏心的动了动。

身下人立即变了脸色,伸手控住她的腰。

“夭夭!”元泓两手都在她的腰上,生怕她再有个什么动作。

玲珑看着他直笑,她眉头挑了挑,很是欣赏他现在的惊慌失措。

她低头看了一眼握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稍稍一动,腰上的力道就比之前更大,玲珑笑问,“道长,我的腰细不细?”

“是否盈盈不堪一握?”

手掌下的腰肢柔韧纤细,正如同她所说,不堪一握。

玲珑动了动,他慌张的加大了力气,换来她甚是不舒服的轻哼。玲珑盯着如临大敌的元泓,“道长,放松点。我被你弄得好不舒服。”

这话从那张嫣红的唇里说出来,格外动人。不过仔细听,这话似乎还有什么别样的绮丽意思。

元泓白皙的面庞上,立刻浮上了红晕。慌乱中,原本控住她腰肢的手也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玲珑俯身下来,猛地就吻住他。

馨香满怀,顿时就失却了心神。等到再回神的时候,衣襟散乱,肌肤相触。脖颈上被她留下一道濡湿的痕迹,玲珑是下定决心要把元泓就地正法。

美人在怀的下一步是什么,自然是吃掉啊。吃到肚子里,那就是她的了。

“好了,夭夭。”他抱紧她的背,手臂收紧的时候,玲珑就闷哼一声。

她不满开口,“怎么了嘛!”

这事她开个头,难道他就不能老老实实躺平,反正只要他躺平就好,又不用他出力!

“我们还没有成婚。还不能这样。”元泓压下心头的滚热,对身上还不死心的玲珑道。

“那我再说一次,你是不是真有毛病?”玲珑垂首下来,鼻尖对着他的,“要是你真的不……”

玲珑还没来的及把那个举字给说出来,眼前就天翻地转,被他翻身压到下面,明明她掌控的局面,一下变转。

玲珑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头晕目眩里,她还能感觉到他的手在作乱。

玲珑被那双手搓的气喘吁吁,到了最后元泓终于放开她,望着她因为长吻而变得水光潋滟的双眼。

她双眼朦胧,面颊绯红,甚是妩媚动人。

“知道有没有毛病了?”

玲珑被问到,终于反应过来,她感觉到他身上有些和平常时候不太一样的地方。两眼睁大,有些惊愕。

她眼角泛红,媚意丛生,我见犹怜。

元泓重重喘了口气,“知道害怕了?”

她睁着兔子一样的眼睛,看向他的目光里有些怯怯。

“既然知道怕,那么以后就不要……”

然而话语还没有说话,玲珑就两眼放光,两手伸出来,对准他就扑过来。

“真动情了!我要看,我要看!”

看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玲珑两手推在他肩膀上,要把他给推过去。可惜他看着身形修长纤细,可也只限于穿着衣服而已。真的上手,才感觉到他体形上的健壮。肌肉线条在掌下连绵起伏,根本不容有半分错辨。

玲珑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他,明明她也可以拉开弓,可是身上人沉沉的,就是推不开。

“你要看甚么?”元泓低头问。

“自然是你那里咯。”玲珑有问必答。她推不开,但不妨碍她热情万分的去看。

元泓一下语塞,他身子僵在那里,甚至都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见过大胆的,没见过她这样大胆的。

“这男人的身子,我不是没见过。不过就算是男人身子大同小异,也有美丑之分。”玲珑兴致勃勃,“给我看吧。”

元泓猛地俯身下来,吻住她。

玲珑抓住机会,直接摸上了他的腰。他的腰是她最喜欢的,结实纤细有力。

她被吻的迷迷糊糊,他埋首在她的脖颈上,那酥麻的触感还没持续多久,他就从她身上起来。

他坐在一旁喘着气。玲珑迷蒙着眼,颇为不明白的盯着他。

其实他们俩就算做了什么亲密事,也没什么的,都已经定亲了。就算真的有什么,被家里知道,最多只是被说两句,甚至连重话都不会有。

她起来,从背后抱住他。

抱住他的腰,玲珑满足的喟叹,这一把腰身,抱住实在是太满足了。她对男人的外貌向来严苛,不喜欢那种五大十粗的壮汉,也不稀罕兰陵喜欢的那种纤细美少年。

思来想去,能让她上心的男人,就抱着的这么一个了。

“我愿意啊。”

“夭夭我们还没成婚,不行的。”元泓感受到身后柔软的身躯,不知道把这话说了几次。

“为何?”

“这种事还是等新婚做,”他顿了顿,“若是你有了孩子,也好名正言顺。”

哪怕她此时有身,生下来,并不影响什么,可叫人提起来,他总觉得又不名正言顺。

玲珑在他背上忍不住笑,他回头过来,“笑甚么?”

“真是想不到,你竟然还这么有仪式感。”玲珑乐得恨不得满床滚。

她话语含笑,说的他面颊发烫。

话语里他还有几分半懂不懂。

玲珑把他脸掰过来,其实她还真的想直接对他做什么。元泓看着她的脸,她专注的望着他,眼眸里只能倒映出他一人的身影。

他神使鬼差的再吻了过去。

手臂环过来,将娇小的人直接环抱在怀里。她那样的小巧,一如她的名字,甚至只需一条手臂,就能整个把她环抱在怀里。

玲珑这次没有使坏,等到元泓放开她,她靠在他胸口喘匀了气。

“真的是正经。”玲珑无可奈何,“一块好肉就在嘴边,张了嘴,奈何就是吃不进去!”

元泓捏了下她的鼻子,“从哪里学来的市井粗话!真是粗鄙不堪。”

玲珑轻哼了声,“我话说的不怎么好听,可是道理却是相通的。”

玲珑说着凑上去,“你身子是真的没问题吧?”

这话已经被她问了不下五次,元泓不明白为何她对此如此执着。

“待到新婚那夜,你便知了。”

玲珑笑的双肩颤抖,她凑到他耳朵旁,呼出的热气,在他耳朵上游走,“那就拭目以待了。”

不过说完,她又担心,“不对呀,我既然没有吃到,不会有其他女子捷足先登了吧?”

元泓只有长长短短的叹气,偏偏还得安抚她,“不会。”

“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想过会和其他人携手一生。遇见夭夭之后,我再没有想过别人。”

玲珑没料想他竟然还能说这么一句,她眨眨眼,埋首在他的怀里,过了好会,才听她闷声道,“竟然嘴上的本事见长了。”

元泓失笑。

玲珑却还不满足,这嘴上说说,她自然听得,可是她使出浑身解数,把他弄到手,可不是为了吃素的。

就算不能真正吃到嘴,碰碰还是可以的嘛!

元泓被她手上的动作弄得呼吸一窒,甜情蜜意的时候,没有在乎她的动作,竟然就被她给扣住了要害。

玲珑在他耳边笑,“没事啦,总得拿了你一次,我才算舒心。不要怕,我会温柔对待你的。”

浅浅叹息和喘息在帷帐内,如雾气一般传开,又飘散开去。

元泓将要上沙场的消息传开,平原王和元泓直接被叫到了东郡王府里。

平原王看了元泓一眼,“岳父,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原本他打算让儿子走平坦大道,规规矩矩的来。只要没有什么大错,前途可期。可他偏偏要去沙场,那地方刀剑无眼,而且一个不好,就是天大的错处。

到时候他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能出手了。

贺若仪冷眼看了他几眼,“照我看,他倒是比你更像人样。”

这话很不给脸面,直接说的平原王老脸通红,却不敢反驳。

“穿了几年宽袍大袖的衣裳,难道就把祖宗的看家本事都给忘记了?”贺若仪说着冷笑,“你自己上过沙场,我这一辈子也就这几年才停下来。现在他上沙场,难道有甚么?”

“岳父说的是,都是我失言了。”平原王小心的给贺若仪赔小心,但还是道,“可是现在的世道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现在武人没了过去的尊荣。就算是朝廷上也是论资排辈。打仗这回事,干的好,是自己分内事,做的不好,陛下怪罪下来,那真是不知要怎么办。”

“现在都定下来了,说这么多还有甚么用?”说着,贺若仪直接去看元泓,“你阿爷之前应当都和你说了吧?打仗不是儿戏,而且也不是甚么好受的事。就算身为主将,战事吃紧的时候,照样和其他普通的士兵一样。”

“而且千万人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中,只要你一时不慎,就会葬送掉这些人的性命。”

“为将者,掌控大局,需谨慎,也需智谋。”贺若仪说着,他看向元泓,“这担子很重,不是平常人能承担的起。你可想好了?”

元泓闭眼颔首。

贺若仪望见之后,面露欣慰,“那就好。”

说着,他看向平原王,“你不要担心了,这是他的缘法。既然如此,那还有甚么好担心的?”

贺若仪说着嗤笑,“你别被汉人的那一套给吓懵了。这个天下还没一统,不管朝廷上怎么变,但是打仗是一定会打的。”

“他不愿意在洛阳混日子,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你再担心就不像样了!”

原本平原王来贺若仪这儿,是想要贺若仪给个法子的,谁知贺若仪那么一番说辞,说的自己哑口无言。

他看了看元泓,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指了指他,只好回头往王府而去。

元泓知道平原王担心什么,但这些比他自己想要的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从来都是富贵险中求。想要顺顺当当,却能大权在握,根本不可能。

父亲不懂他,在他意料之中,心中也没有任何感触。

战事紧急,根本不容有任何的拖延,皇帝下了旨意下来。元泓就立刻起身。

平原王亲自相送,王府里天不亮,就是一番折腾。送走了平原王,今日元泓出发,可能是舍不得,平原王还留了元泓过夜,父子两人同睡一张床榻,还把周身伺候的人都给遣开了,谁也不知道这对父子夜里到底说了什么。

徐妃亲自送这对父子出门,元彩月看着老大的不满,“阿娘,长兄又没有将我们当回事,我们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相送?”

元彩月说起这个,还是有些想要打哈欠。她今日天还是黑的,就被徐妃派人来叫醒了。到了现在,她都还想睡。

“你阿爷在那里看着,若是你不来,少不得要受他训斥。”

“我来也就罢了,可是阿兄呢。阿兄今日还要入宫伴驾呢。”

宗室子弟们为了有个好前途,都会入宫读书,甚至还会在皇帝身边伺候。和皇帝亲密了,将来的前程才会更好。

说到这个,徐妃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纹。

她掀开车廉“让四郎赶快入宫去,不要耽误时辰。”

“说起来也奇怪,大兄明明之前离开洛阳那么久,虽然说给陛下做过侍读,但都这么久了,要说有甚么情分也该淡了,但是陛下却还这么厚待他。”

元彩月越说越生气,这位长兄的年岁和他们下面的这些弟妹们有些差距,也没有一同相处过,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手足情分。

更何况他们之前还隔着杀母之仇,就算同父异母,也和仇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阿兄是嫡子,那一切原本就应当是阿兄的,偏偏叫他占了去。也不知道阿爷在想甚么,迟迟不肯请立世子。”

平原王只要有人一提请立世子的事,就转头和人翻脸,说人要咒他早死。

几次下来,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此事。

他不急,自然是有人着急。

徐妃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不想最后的时候还要出什么差错,元彩月这一句,算是点中了她的心事。

徐妃横了她一眼,元彩月被徐妃那一眼看的一缩,却不明白自己到底哪一句说错了。

“不过幸好,他娶妻的那家,算不上甚么助力。”徐妃开口,神情似笑非笑,“说起来,他每一步棋都走的好,可是这一步,真的算是走偏了。”

苏九娘不是好对付的人,可转眼一想,却是元泓的软肋。有软肋,总比全都是铜墙铁壁,没有地方下手的强。

徐妃的脸色终于好些了。回到王府里,平原王已经回来了,平原王见着她回来,手指屈起敲了敲身旁的凭几。

徐妃会意过来,“大王可是有吩咐?”

“我记得大郎母亲的生辰要到了。”

徐妃面不改色,“是,我立刻令人准备。”

平原王每年都会给贺若氏过忌辰和诞辰,几乎一年不落。徐妃都已经习惯了。

“这一次,我想你给她行礼。”平原王道。

徐妃脸上恰到好处的笑,顿时僵住。

她平常最是看重王妃的体面,娘家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只有这份体面和王妃的尊荣,她平常最看重这个。

平原王此举,无异于把她的脸面丢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大王,大王妾这么多年服侍大王,从未有过半点错处,大王给妾留点颜面。”

“……”平原王冷冷的看她一眼,径直起身,不再搭理她。直接起身离开。

“当年你逼着她下跪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有没有给她留颜面!”

平原王丢下一句话,直接出门去。

*

元泓离开之后,洛阳里下了一场大雨。这一场大的秋雨过去之后,就算是入冬了。

玲珑冬日里就不爱动。像是冬眠的小动物,整日里除了必要的走动之外,她就不爱动了。兰陵那儿请她去看俊俏郎君,甚至连车都派来了,这才不情不愿的过去。

兰陵见着她来了,就哎哟一声,“真是好大的脸面,我还得派车过去,才请的动九娘。”

玲珑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就露出张小脸在外面。

“长公主可又是得了甚么佳人?”玲珑问。

兰陵被玲珑这么一提醒,伸手就拍了一下额头,“我都险些忘记了,九娘过来。”

玲珑过去扶起她的臂膀,“我记得不是前段时日才来几个公主的可心人么,怎么这么快就有新人了。”

“这才好呢。”兰陵握住她的手臂,“其实男色和女色,差不多一样,但又不一样。女色,只有个色就行了。可是男子,光有色相,就算是再怎么漂亮,日日夜夜对着,不过就是榻上的那点事。说实话,也该腻了。”

兰陵和玲珑说话,不分荤素,想说就说了。玲珑听了也没和其他贵女那样,大惊小怪,甚是满意。

玲珑除去是美人之外,就是这个脾气,她最喜欢。这种事,人之本性,和吃饭睡觉没有任何两样,干嘛装模作样的,觉得不是正经事呢。

“驸马不生气?”玲珑笑问。

“驸马?”兰陵笑了一声,“他是个识趣的人,我不召见他,他也不会往我跟前凑,何况我也没亏待她。”

兰陵自己不愿意屈尊去伺候个罗锅,但是她到宫里,选了不少貌美的宫女出来,赐给驸马。如今驸马子嗣不少,夫妻两人相安无事。

他们这种夫妻,根本就和世上平常夫妇不同。各自玩各自的,已经是最好的相处之道了。

“我可学不来那些妇人,嫁人了眼睛就只有自己夫婿。何况我那个还没有甚么看头。”

“不像你,有那么俊俏的夫婿。”

玲珑听了这话,顿时笑起来。满脸得意,“那是自然。”

“别得意太早,长得那么俊俏,肯定有不少女子盯着,就算到时候成婚了,肯定会有人来抢的。”

说着已经到了屋内。

屋内早已经烧起了瑞炭,好几个香炉氤氲冒着雾气腾腾的烟雾。

馨香富贵,让人乐不思蜀。

玲珑坐下来,此刻兰陵已经叫人过来,玲珑一看,果然俊美,不过俊美之中,还有一股写意风流。

“我难道还怕人来跟我抢?”玲珑丝毫不把兰陵的那些话放在心上,“能抢的我东西的女子,恐怕还没出世。”

兰陵听了就笑,这话她竟然挑不出半点毛病,这话放在别的女子身上,那叫不知天高地厚,但是放在她身上,那就是理所当然了。

兰陵新得的男宠,果然是容貌俊俏,举止之间,别有一番写意风流。身段举止无一不好,难怪兰陵非要拉出来给她看看。

玲珑看了一会,那位新得宠的郎君甚至还给她们泡了茶水。

玲珑喝着,她小心觑着兰陵,“说起来,南边的战事有甚么消息没有?”

兰陵看了她一眼,“想问你心上人啊?”

玲珑也不扭捏,连连点头。

“我也不知道。”兰陵道。

玲珑啊了一声,满脸的不可置信,兰陵靠在隐囊上,一脸无辜,“我又不在意朝政,何况战场离洛阳那么远,等到送过来的时候,早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样了。”

玲珑当然知道兰陵话里的道理,“可是我都好久都没得到消息了。”

“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就等着吧。”

说着,兰陵还叫人过来给跳舞。见惯了舞伎们的舞蹈,看看那些修长纤细的男子跳舞也很不错。

“你看,这样多好。”兰陵拍拍她的手,“美人看着,美酒喝着。就算等着,日子也很好过了。”

玲珑点头,“也是。”

“毕竟我才拿了他的贞操,他要是回不来,那就是他亏大了。”

兰陵噗的一下,将喝到嘴里的酪浆全数喷出来,还要死不死的呛了一口在喉咙里。顿时众人乱成一锅粥,侍女们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才让兰陵缓过气来。

兰陵指着玲珑,好半会只说出个你字。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把那一口气给顺了过来。

玲珑给兰陵拍了拍背,“长公主还好吧。”

幸好兰陵见惯了大风大浪,一会儿就止住了,她挑起眼来看她,嘴里啧啧了两声,“看不出来,真的看不出来。”

“他栽在你手里,也不算委屈他了。”

兰陵说着,竟然羡慕起元泓来,“还真是艳福不浅。”

玲珑在兰陵的胳膊上就捏了下。

回到家里,就被苏远身边的人立刻请到书房去。

苏远见到玲珑,直接招手把她叫过来,“寿春那边的消息,说是齐国大肆出兵,似乎有北伐之意。”

玲珑眉头一皱,“北伐?”

苏远点点头。

北朝南朝征伐不断,原本前段日子是往年一样。谁知竟然是来真的了?

“渤海公这次恐怕要经受考验了。”苏远说着蹙眉。才上战场的年轻人,照着他看,还是先从一些小事做起,稳打稳扎。可这一来,就是大场面。苏远都有些担心元泓能不能承受得住。

“……”玲珑沉默一会,“福祸相依”

她抬眼,眼里的光亮几乎怵人,“谁知道会不是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