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支两百多人的队伍,便随着护教团的上万人马的大队,在夜色的掩蔽下,向着远离都城的方向而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便来到了一座大山的前面。
这山不是很大,但连绵也有十多里地。因而,若是绕开它的话,要多走不少冤枉路的。因此,官道便直接顺着山势,修到了山里。
护教团的人到了山前之后,稍事休息,便沿着官道,陆续进山。
常不易他们跟了上去。
虽是山路,但由于官道有专人进行维护,路况并不算糟糕。他们一路前行,虽比原来费劲了一些,慢了一点,但却并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但这种状况到了裴风所提到的那条峡谷,出现了变化。
峡谷里头尽是石头,且地势起伏不定,非常不利于马和马车行走。且左右两边的山上还时常有飞石滚落,会对行走于其间的人们造成意料不到的伤害。这令他们的行军速度慢了下来。
不过,对他们来说,慢一点倒也无所谓。因为,他们到了这里就不再前进了。
他们要在此设防,因而到了这条叫做虎见愁的峡谷中后,他们便开始分成四路,分别向着峡谷的两边和头尾部的山上攀爬。
为了便于混进敌军中去,常不易他们不用往上走太多,就在距离峡谷谷底五六十米的一些石头后面隐藏了下来。
方辉带了约莫五十人,与他们一起行动。大家刚到达石头后面,他便要大家换衣服。
大家对他的命令自然是不听的。他们只听牛大胆儿和常不易的。
因而,对于方辉的命令,他们并无响应。
牛大胆儿为了避免方辉尴尬,便将他的命令重复了一遍。他的那些弟兄,这才走到方辉那边,领取官军的军服。
“牛老弟,想不到你的这帮兄弟对你还挺忠心的。我说话都不管用,非得你说了他们才肯动。”方辉边给牛大胆儿的人发衣服,边笑着向牛大胆儿说。
“方千总,他们对我不是忠心,而是讲义气。因为他们和我都是一起共过患难的真兄弟。”牛大胆儿笑着回答。
“嗯,有道理。”方辉大概是有些不太认同他的说法,随便敷衍了一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牛大胆儿走向常不易,将一套官军的军服递给他,说道:“表弟,你也换上吧。”
“我不爱穿这东西,也不会穿。要不,我就别穿了吧。”常不易撇了撇嘴说。
“那怎么行呢?所有人都要换的,这是裴公子的命令。”方辉听到后,向他强调说。
牛大胆儿便对常不易说道:“表弟,你听到了?所有人都要换的。你不会穿没关系,我帮你好了。”
说着他便帮常不易换衣服。趁着这个机会,他低声对常不易说:“主公,这个方辉这是在监视咱们呢吧?”
“不错,他肯定是在监视咱们。他们这是怕咱们耍花样儿啊。”常不易低声回应道。
“他这样老跟着咱们,咱们要干点什么多不方便啊?要不,我去跟裴风抗议一下,让他把这家伙给调走吧?”牛大胆儿提议道。
常不易微微摇头,否定了他的提议并说道:“不行,那样的话,岂不是等于告诉裴风,咱们打算玩花样儿吗?所以,暂时先别管他了。等到了明天行动的时候,我自会想办法将他给解决掉的。”
“好吧,一切都听主公的。”牛大胆儿微微一笑,说道。
两人边密谋除去方辉的事,边将衣服换好了。
这时,方辉向所有人说道:“大家都将旧衣服收起来,交到我这里来。”
“方千总,你要我们的旧衣服干嘛?我们还得穿呢。”有人很不理解地问道。
“要你交你就交,哪来那么多废话啊?是不是打算抗命?”方辉很蛮横地说。
“抗命怎么了?又不是没抗过。再说了,衣服是我们的私人物品,又不是护教团的,你凭什么要我们上交?”那人很不服气地说。
“说什么呢?这衣服怎么就成了你们的私人物品了?这不明明是护教团的制服吗?”方辉扯着一件衣服上的标志,说道。
“是制服,可是您忘了吗?当初发这身制服的时候,每个弟兄都被扣了五两银子的。也就是说,这衣服已经被我们给买下了,是我们的私人物品了。”那人据理力争道。
旁边就有人帮腔说:“对啊,我们花了钱买下来的衣服,当然就是我们的私人物品啦。方千总要我们交上去,很没道理。当然,若是您愿意出五两银子买的话,我们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滚一边儿去,这破衣服哪还值五两?顶多给你们一两。”方辉是个懂得变通的人,为了减少与他们的矛盾,他没有与他们争吵,而是选择了低价收购他们的衣服。
说着,他便掏出了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递给牛大胆儿说:“老牛,这是三百两银票,你自己给他们分一下吧。衣服呢,我就买下来了。”
大家见他真拿出了银票,也不好意思再为一身旧衣服跟他争吵了,便纷纷将旧衣服归拢了一下,抱到了他的面前。
方辉令手下人非常认真地清点每个人的衣物,然后将它们装进一个大麻袋里。
“主公,这家伙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花钱收购大家的旧衣物啊?”牛大胆儿从旁看了一会儿,没想明白方辉为何要这样做,便忍不住向常不易询问。
常不易笑了笑,说:“这都想不明白啊?他这是在毁灭证据。”
“哦,我明白了。这些衣服都是护教团的。他怕我们的人死了,衣服会落在官军的手里,从而令对方认为这件事与护教团有关,向护教团发难。所以才将这些衣服收起来,集中处理的。”被常不易的话给提醒了,牛大胆儿马上明白了方辉为何要收衣服了。
常不易将他拉到一旁说:“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他们是想将咱们当炮灰。我敢肯定,在咱们之外,他们一定另外安排了一支人马,刺杀董成。”
“这帮家伙心够坏的。主公,既然已经识破了他们的阴谋,咱们不能让他们得逞啊。”牛大胆儿有些焦急地说。
“你看,这是什么?”常不易摊开手,给他看了看。
“护教团士兵的吊牌!这上面刻着士兵们的名字和归属哪一位将军麾下,是士兵们身份的证明。主公,您怎么会有这东西的?”牛大胆儿颇感意外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