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风这次来,带了约有上千人。其中,只有一小半跟他进了村子。因为相比所有人都进村,留下主力在村子外面对村中的人加以威慑,更能确保牛大胆儿他们不会胡来。
常不易看出他们的用意,不禁暗自吐槽:“这帮家伙倒是挺小心的。只是他们哪里知道,若是村子中有一个武功超凡之人,无论他们怎么布置都保不了裴风这小子的效命儿的。毕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算计都是浮云。”
心里面这般想着,他混在自己的新属下中间,一起向祠堂走去。
他们一行人很快就来到祠堂。
裴风等人下马,在牛大胆儿的热情招呼下,走进了祠堂。
随后,穿过院子,进入了挂着棉门帘,放置了炭火盆儿的祠堂大厅。
“呦呵,你们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瞧瞧这有酒有肉的,正喝着呢吧。”
一进屋,瞧见摆放的桌椅和酒菜,方千总立刻便拍了拍牛大胆儿的肩膀,玩笑了一句。
“这不是天冷嘛,正好家里又来了亲戚,我便让他们弄了几桌。正好,裴公子和甄老师方千总您几位来了,若不嫌弃,不如也喝上几杯,暖暖身子吧。”牛大胆儿忙殷勤地招呼道。
“我倒是无所谓,就怕裴公子和甄老师嫌你们这碗筷儿不干净啊。”方千总笑着,说道。
接着,他便看向裴风和甄山峦,以目光征求两人的意见。
裴风便笑了笑说:“我和甄老师经常在外面跑,也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只是,这酒必须得好。若是兑了水的那种,我喝了会拉肚子的。”
“您请放心,裴公子。这些酒都是从都城里刚买回来的好酒,不是兑水的那种乡下水酒。不信,您看这封条,是不是原封的?”牛大胆儿抱起一坛子酒,凑近裴风,让他看上面的封条。
裴风瞧了一眼,确认果真是都城里头正经的酿酒作坊出产的好酒,便点了点头,说:“行,那你给我们弄些干净的碗来,我们喝上些吧。”
“厨房里头还有从都城买来的牛肉猪头肉,都是没有动过的,也给您几位切上些吧?”牛大胆儿满脸堆笑地问。
“若是没动过的,那就来点儿吧。”裴风又点了点头,同意了牛大胆儿的。
“好嘞,我这就让人去厨房给您安排。”
牛大胆儿假装很高兴地应了一句。便吩咐人到厨房,为裴风他们准备碗筷儿和下酒菜去。
就在他派去的人转身要走之际,方千总指着自己的两名亲信说:“怎么好意思只叫牛兄弟的人忙活呢,我们这边也派两人去搭把手儿吧。”
牛大胆儿明白,他这是怕自己这边在下酒菜里动手脚。为避免嫌疑,他便对此表示了赞同,并要自己派去的人,带着那两人同去厨房。
他们走后,牛大胆儿便招呼裴风他们入座。
接着,他又让人将桌子上的那些碗碟什么的全都撤掉,以便新端上来的酒菜有地方放。
在他们收拾的工夫,碗筷儿下酒菜都端了上来。将碗筷儿摆放整齐后,牛大胆儿亲自给裴风等人倒酒,并陪坐。
因为急于驱寒,酒一倒好,裴风就和他们几个一起喝了半碗酒。
酒一下肚,身上便感觉暖和了很多。方千总这时便向牛大胆儿问道:“牛老弟,你方才说是因家里来了亲戚才摆宴席的。那么,到底是什么亲戚,值得你如此重视呢?”
牛大胆儿便按照常不易原来教他的,对方千总说:“是我的表弟。千里迢迢由边疆到这里来投奔我。您也知道,咱老牛是个重情义的人。他那么远来了,我自然是要热情招待了。于是,便摆了酒席。”
“哦,如此说来,我们几个一来,倒是将他这位主客的位置给抢了。这不免有些不妥啊。牛老弟,还不赶快请令弟过来就座?我要同他干上一杯,以表歉意。”方千总笑着说道。
牛大胆儿便说:“我表弟在江湖上浪荡惯了,不怎么在乎礼节,说话也比较冲。我怕他会因言语不周,惹裴公子和您几位不快啊。”
“没事儿,我虽是个小官,但也喜好结交江湖朋友。而甄老师本就是江湖人,也不会与他计较的。至于裴公子嘛,他师从甄老师,常常在江湖上走动,也是见惯江湖人士的,想来也不会嫌弃他的。你就将他叫过来吧。”方千总似乎对牛大胆儿的这位表弟特别感兴趣,非要让他将其叫过来不可。
牛大胆儿虽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但总觉得这家伙没安好心,便不由地替常不易担心上了。可是,却又不好不给方千总面子,便只好向院子外面的人喊道:“唐正!表弟,你在这里吗?在的话,就进来一下。”
他连喊了数声,常不易才懒洋洋地答应道:“干嘛,表哥。人家都刚睡着就被你给叫醒了。”
“你不是在外面站着呢吗?站着也能睡着啊?”牛大胆儿玩笑说。
“只要酒喝到劲儿,别说站着了,就是骑在马背上我也照样睡得着啊。”
常不易说着,挑开门帘,揉着眼睛,笑嘻嘻地走进了祠堂大厅。
牛大胆儿见他进来,便立刻对他说道:“来来,兄弟,快向裴公子、甄老师和方千总他们几位都城来的大人物见礼。你不是想让哥哥帮你某个差事吗?他们都是哥哥的上司,正好能够帮得上你。”
“哦,这样啊。那各位大人,唐正有礼了。”
说着,他向他们几个,挨个儿抱了抱拳。
方千总由他这一身邋里邋遢的打扮,遂确定他真是个江湖浪人。便真如方才要他进来之前所说的那样,并不与他计较礼节上的问题。只对他笑了笑,说:“唐老弟无需多礼,快请坐。”
常不易听了,也不管裴风他们是什么态度,便随便拉了一下椅子,大大咧咧地在牛大胆儿身边坐了下来。
坐下后,伸手将酒坛子拿过来,就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接着,手一抬,酒碗就到了嘴边。脖子一扬,一碗酒便被他给灌了下去。
“嗝——”
他打了个长而响亮的酒嗝儿,将酒碗放在桌上,又倒了一碗酒。
接着,他向裴风等人面前的酒碗看了看,见里面的酒是满的,便有些惊讶地说道:“哎,我都干了,你们几位怎么没干啊?”
裴风和甄山峦只当他是兰茵无毒的江湖浪人,没搭理他。
唯有方千总笑了说:“唐兄弟,我们酒量不行,不敢这么喝的,不然一准儿会醉倒。所以,不能奉陪啊。只能小抿一口。”
说着,他便端起酒碗,稍稍喝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