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队长听出他语气中的冷意,鼻子哼了一声说:“在我的眼中,只有对神教尊敬与不敬之人,没有弱者或者强者之分。尊敬者,我必礼遇之。而不敬者,我必予以严惩。这金辉客栈中的人,不仅自己不敬神教,还鼓动他人拒缴十一税,我自然是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了。而一顿鞭笞,还算是轻的。若是带回惩戒所里去,非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由这一番话,常不易看出,这年轻人表面的客气中隐藏着内心的冷酷,是一个人性稀薄,兽性浓郁的人。不禁将他视为了该杀之人。内心不由地盘算,等他离开这里后,自己该如何将他暗杀掉。
心里面有了这样的盘算,他便暂时压下心中对此人的厌恶。回应道:“那是自然,你身为神教护教团的人,理当履行自己的职责的。”
年轻队长听他没有反驳自己,更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便以为自己已经将他给慑服了,便不再与他说什么,转而指着被吊着的那些人中的一人,向吴富贵说道:“那便是金辉客栈的老板,臧金辉。你过去同他说说话吧。”
吴富贵冲他点了点头,便缓步走了过去。由他的步态,常不易看出此时的吴富贵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只是,碍于眼前这些护教兵的身份,他不好发作而已。
他一言不发地走到了,被吊在房梁上的略微肥胖的中年人身前,轻声呼唤了一声:“金辉,金辉,醒一醒,醒一醒。”
那名垂着头的昏昏然的中年人听到他的呼喊后,慢慢地睁开眼睛,抬起头来。
他的脸上露出欣喜之色,向吴富贵说道:“老吴,果然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回来了。”
“不错,正是我。金辉,你还好吗?”吴富贵关切地问道。
“只是皮外伤,我还扛得住。”臧金辉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
“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是因为不交十一税才被他们给惩戒的吧?为什么不交呢?不过是一些钱财而已,身外之物,给他们也就是了。干嘛非要跟他们对着干呢?”吴富贵问道。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有别的事。他们想霸占馨儿。你知道,她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可能任由她嫁给异族人呢?何况,馨儿和”
他说到这里,见到吴富贵冲他使眼色,便适时地停住,不再说下去了。
吴富贵则强忍这心中的愤怒,说道:“金辉啊,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能力再去做。你跟神教对抗,是没有好结果的。听我的,将十一税交了吧。至于馨儿,她有幸被神教中的大人看中,那是她的福分。她现在在哪儿?你就将她给交出来吧。”
说完,他又对着臧金辉使了一通眼色。
臧金辉看在眼中,情知他这是在用缓兵之计,便配合他说道:“既然老吴你也这样说,那我还能说什么呢?好吧,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吴富贵在他如此回答了之后,便转身对年轻队长笑着说道:“你都听到了,他已经答应了。现在,可以将他们都放下来了吧?”
“想不到你的话这么管用,随便说说,他就同意了。好吧,那就将他们放下来好了。不过,他必须马上补交税金,并且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按时交税。另外,他还必须将他的女儿臧馨儿立时交出来,由我们带走。”年轻队长提出了放过臧金辉他们的条件。
吴富贵替臧金辉答应道:“好说,好说。这些都好说。我保证臧金辉都按照你说的办。只要你能够放过他们。”
“好,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他们待会儿变卦,可别怪我不客气。”年轻队长盯着吴富贵,很郑重地说。
“放心吧,他们绝不会变卦的。”吴富贵笑着说。
年轻队长听了,便叫人将臧金辉他们全都放下来。
待给所有人松绑之后,吴富贵向臧金辉说:“金辉啊,方才这位大人所提的条件你都听到了吧?现在赶快兑现吧。”
“老兄,钱财好说,我可以马上就给。保证书也没问题,我写一份就是了。就是馨儿立马出现在这里这事儿做不到。因为,唯恐她被强行掳走,我已经于两天前,将她送走了。此刻她已经到了据此三百多里地的她姥姥家了。所以,还请大人宽限两天,容我派人将她接回来。”臧金生面露为难之色,向年轻队长恳求说。
这人听了,略微沉吟了一下,说:“可以,但你不许耍花样儿,否则我会将你带回惩戒所,拔掉你的舌头的。另外,这两天我会派人守在这里,只等你女儿回来,便立即带她走。”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臧金生很痛快地答应了。
然后,他便去自己藏钱的地方,取了一笔钱出来,交给年轻队长。随后,又写了一份保证书,保证自己今后按时足额缴纳十一税。
拿到这两样东西后,年轻队长说:“你要早这么痛快,不就不用吃苦了吗?你啊,真是”
说完,他摇了摇头,露出轻蔑的笑容,便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属下离去。不过,就像他先前所说的那样,临走的时候,他留下了四个人,守在金辉客栈的门口,负责监视他们。
他们走后,臧金生一掌拍在自己刚刚写保证书的桌子上,痛骂道:“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这简直不让人活啊。”
“金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跟我说说吧。馨儿怎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的?”吴富贵有些急切地问道。
“吴兄,是我对不起你,没有看好馨儿。不该放她出去看什么落日。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遇见本县的祭司。更不会被那个老东西看上,非要娶她做姨太太。唉,若是因此耽误了她和镇东的婚事,我可就没脸见你了。还好,馨儿送走的及时,没有让他们得逞。只是,这今后怎么办呢?总不能真的把她送给本县的祭司,做他的小妾吧?”臧金生捶胸顿足,后悔不已地说道。
“放心,金辉。我便是死了,也绝不会让馨儿受辱的。她是我吴家未来的儿媳,镇东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我这当父亲的,若是连她都保护不了,我如何对得起自己的儿子?所以,别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馨儿有事的。”吴富贵双眼冒火,两手紧握,信誓旦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