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从酒鬼手里要回美酒,从赌鬼手中要回金银,从烟鬼那里拿回大烟,从色鬼那里抢回美女,都是很难的事。
此人是个爱酒如命的酒鬼。他一样不会将到手的美酒还给常不易的。因而,对于常不易的索要,他笑了笑,说:“朋友,莫要小气,送出去的东西就别往回收了。这酒我就收下了,只当我欠你一份人情好了。”
“欠了我的人情,可是不好还的。你可想好了?”常不易笑着说道。
“有什么不好还的?你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们打开城门吗?我就如你所请,开了城门便是。这样,不就将你的人情给还了吗?”那人举起葫芦,美美地喝了一口后,说道。
常不易哈哈一笑,说:“老兄是个痛快人。好,就这么说定了。请开城门吧。”
那人听了,说声“等着”,便从城楼上拔了一支火把,想着下面摇了摇,发出了一个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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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兵卒看到信号,便将城门打开了。
常不易便转身向吴富贵他们挥了挥手,说:“吴老板,带着大家进城吧。”
吴富贵和燕向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方才报出燕向北大哥的名头都降服不了的城头守卫,被常不易仅用一葫芦酒就给拿下了。
燕向北不禁走向常不易,问道:“这个,常兄,能不能问你个事儿?”
“燕二爷是想问,为何城头上这位老兄会为了一葫芦酒而给咱们开城门吧?”常不易反问道。
燕向北点了点头,表示他正是想问此事。
常不易笑笑说:“答案很简单,那便是,投其所好。”
“常兄,此话何意?”燕向北不明白他给出的答案是什么意思,便进一步追问道。
常不易便解释说:“意思就是,求别人办事,得送对礼或用对方法。城楼上这位老兄,既然是不为权贵折腰之辈,那必定是个清高自傲的人。这种人,一般都有这样几个爱好,好酒、好清谈、好琴棋书画。因此,我便送了他美酒。当然,不过是个试探。我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会喜欢。不过,没关系,倘若他不喜欢,我再送别的就是。反正,总有一样是他喜欢的。而我所送的礼物,只要他喜欢,肯收下,那他必定就会应我所请,让人为我打开城门的。”
“常兄,听了你这一席话,我真是长见识了。”燕向北称赞道。
“燕二爷过奖了。”常不易同他客气一句,便同他一起带着大家向城门走去。
守城的兵卒将他们所带的物品检查了一番,便放他们进城了。
徐徐穿过城门洞子,他们一行人进入了禾野县城。
这时,由打通往城门楼子的楼梯上,缓步走下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
由他手中所提的那酒葫芦可知,这人正是方才那个不给燕向北面子的犟驴。
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家伙一身平民的衣服,看起来并不是军官。
瞧出这一点,燕向北觉得自己抓到对方的小辫子了。他立刻冲他说道:“好啊,你竟敢冒充守城军官。走,快随我去见官。我定要让禾野县县令判你个重罪。”
“禾野县领?呵呵。你问问他敢吗?”年轻人抿了一口酒,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燕向北,问道。
“禾野县令是这里最大的官儿,有权管理整个禾野县的一切事务。怎么不敢管你?”燕向北道。
“倘若,我是这禾野之王呢?”年轻人笑着问道。
“禾野之王?你口气不小啊。就凭你,可能吗?”燕向北大量了他一下,问道。
年轻人听了,便将腰间悬挂着的一块金印解下来,扔给他说:“小瞧人是不是?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燕向北接住金印,仔细看了看,不禁疑惑地问道:“哎,你这块金印好像是真的呀。上面所刻的也的确是禾野王。只是,为什么朝廷会给你这么一个封号啊?”
“你别管为什么,你只需知道我是禾野之王,有权决定禾野县一切事物就行啦。所以,我方才不让你们进城一事,完全合法。你就是告到皇帝那里去,他也治不了我的罪的。”年轻人得意地说道。
这时,吴富贵走过来,笑着向年轻人行礼,说道:“参见四皇子,想不到传说果然是真的。你并没有死,只是被圣上贬到了某一个小地方了。”
“呵呵,想不到有人还记得我这个皇子。我还以为,三年没有和世人打交道,所有人都已经忘了我的存在了呢。”年轻人默认了自己的身份,并说道。
燕向北听了两人对话,弄清楚了这年轻人的身份,不由地大吃一惊。他摇了摇头:“不可能啊,当年庆功楼上的一把火,不是已经将四皇子您烧死了吗?我记得,你发丧的时候,我还跟着我哥到你府上吊唁过你呢。怎么这会儿又出现了呢?莫不是你这金印是假的?”
“你说的没错,金印是假的,我也是假的。真正的四皇子早已经死了。”年轻人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幽幽地说道。
燕向北还以为他这话是真的呢。正想讥笑他两句,吴富贵悄悄拉了拉他的胳膊,并抢着说道:“四皇子,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您不能总生活在那场大火带给你的阴影中。人,总归是要往前看,朝前走的。相信,只要您振作起来,今后依旧能够重新得到圣上的信任,并东山再起的。”
“呵呵,再被父皇信任?东山再起?可能吗?当年的一把火,是我亲手点燃的,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那场大火,烧死了十几位大臣,数十名普通百姓。害得父皇声名受损。父皇没有因此杀了我就不错了。我哪里还指望能够重获信任东山再起啊?”四皇子摇了摇头,说。
“四皇子,听了你和吴老板他们的对话,我觉得你好像很消沉啊。是不是觉得心里头堵得慌?想不想找个人好好地喝一场,然后来个酩酊大醉,一解千愁?”常不易笑着问道。
“不错,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可是,人家说,诗向会人吟,酒逢知己饮。我就算是想要大醉一场,也没有知己相陪啊!”四皇子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确实这样想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无法畅饮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