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六听他这样说,忙向他磕头表示感谢,并站起身来。
金旭坤这时向常不易问道:“殿下,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那么,他是哪一个?”
常不易笑而不语,慢慢走向除张小六之外的二十六人,逐个审视起来。
当他看到最后一个人,也就是发现王立恒死去,并将情况告知大家的那名偏将时,他向其问道:“怎么?你还心存侥幸,不肯自己站出来承认是杀人凶手吗?”
“殿下,您身份虽然尊贵,可是也不能污蔑好人啊。这大营中谁不知道,我和王统领是铁哥们儿?想当年他还是圣上卫队长的时候,我便与他相识。后来,我投奔他,跟着他混。经过这么多年打拼以及他的提携,我由一名小兵,成为一名副将。他待我如兄弟,如手足,我怎么可能害他呢?”这名叫鲁嘉的副将为自己申辩到。
常不易任由他将话讲完,然后向他问道:“鲁嘉,你是叫鲁嘉吧?你平日里写字握剑用得是不是左手?”
“不错,是啊。大家都知道啊,我是个左撇子。”鲁嘉回答。
“那么,你的膝盖是不是受过很严重的伤?”常不易又问。
“没有啊。我们禁军又不是边军,时不时地就跟敌国打仗或者进山剿匪什么的。膝盖哪有机会受伤啊?”鲁嘉弯曲了一下自己的双膝,说道。
“哦,那么你们家中午吃得是不是韭菜馅儿饺子。你吃饺子的时候,时不时吃了大蒜?”常不易接着问。
“殿下,您是不是派人调查我了啊?要不然,您怎么知道我们家中午吃得什么啊?又怎么会知道我吃饺子的时候,还吃了大蒜啊?”鲁嘉惊讶地问道。
“我没有派人调查,我是猜的。”常不易微微一笑,说,“最后一个问题,当你发现王大统领后,没有触碰他身上的任何东西吧?”
“没有,我发现他胸口插着一把匕首,立刻便出门将情况告知了守卫,请他们前去向各位副统领报告。”鲁嘉想也不想地回答。
等他说完,常不易喝道:“鲁嘉,你的话证明了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你,就是杀死王立恒大统领的凶手。因此,你就不要再继续狡辩下去了。还是早些承认了吧。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说。那样的话,我便会将你送去刑部,由刑部的逼供高手逼问你。相信,在他们各种手段之下,你定然会乖乖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说清楚的。”
“殿下,您刚才不是说过,无能的人才使用屈打成招这种办法嘛?怎么,您无法证明我是凶手,也要使用这种办法了吗?”鲁嘉很不服气地问。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说我无法证明你就是凶手,我只是说我无法在不使用暴力手段的前提下,让你老老实实地说实话。”常不易说。
“你说话很绕,我听不明白。相信大家也听不明白。我希望殿下您给我和大家一个解释。”鲁嘉气呼呼地向他要求说。
常不易微微一笑,说:“鲁嘉,你想要一个解释,你就给我好好听着。我为什么说你是杀死王立恒大统领的凶手。”
“我洗耳恭听!”鲁嘉也冲他微微一笑,说道。
常不易便将那张写满名字的纸从桌案上拿了起来。
接着,他找到鲁嘉所书写的名字,用手指着它,对大家说道:“诸位请看,这便是鲁嘉所写的名字。大家看出来没有?这个名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就好像刚学书法的孩子写得似的。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啊?鲁嘉,你的字我见过的。根本就没有这么潦草啊。怎么今天写成了这个样子啊?”金旭坤从旁问道。
“回殿下和金副统领。今天这两个写得这样潦草,是因为我的手腕受伤了。”鲁嘉举起贴着膏药的左手,对大家说道。
“你这膏药是刚贴上去的吧?看看,一点污渍都没有。”常不易指着他的手腕说。
然后,他继续对大家说道:“这家伙在说谎。他的名字写成这样,跟他的手腕受没受伤没什么关系。乃是因为他更换了写字的手导致的。那么,问题来了,他这个左撇子为什么不用左手,而用右手写呢?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左手受伤了吗?我以为,他这么做,不过是心虚而已。由于心虚,他见我让大家写名字,便以为我要收集大家的笔迹,去做比对什么的。害怕暴露的他,便多了个心眼儿,以平常不怎么用的右手,写出了自己的名字。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样做,却成恰恰落入了我的算计中。”
“好吧,我承认,我是用右手写得名字。但也只是因为不想惹什么麻烦而已,没有别的想法的。”鲁嘉为自己辩解说。
“好,这个问题咱们先放一放。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还有别的方法来证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避免自己被人看出来,是你杀了王大统领的。”常不易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闭嘴,并说道。
“行,殿下你继续说。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再怎么说,我没杀大统领就是没杀。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会因为你说些什么就改变的。”鲁嘉做出一副浑然不惧的样子,说道。
常不易便对他说道:“你先将裤子卷起来,卷到膝盖以上,我再往下说。”
“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要我卷裤管儿,我就卷裤管儿。”鲁嘉说道。
说着,他便弯下腰去,将自己两条腿的裤子都卷到了膝盖之上。
常不易便指着他的膝盖下方,小腿外侧的一些血道子,说道:“大家请看,他的双膝没有什么伤病。可他在参拜王立恒大统领的时候,动作却一点儿都不利索。为什么呢?原因就是他的膝盖虽没有事,但他的小腿却受了伤了。那么,他小腿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呢?我可以告诉你们,是匕首。这些伤都是他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给划破的。至于这个匕首现在在哪儿嘛,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殿下,您越说越离谱了。即便是我小腿上有伤,即便是伤口都是匕首割破的。那也不能证明刺入王立恒大统领心窝儿的匕首,就一定是我的啊。”鲁嘉继续否认自己是凶手,并对常不易的话,提出了质疑。